體育課曾是我的噩夢。我天生愚笨,四肢不發達,羽毛球、沙包、毽子等沒有一樣是我能拿的出手的,所以隻能遠遠地在一旁看同學們玩。


    可是後來,卻變成了我最喜歡的一節課。因為再次分班之後,文理重點班開始一起上體育課。


    我有了再次見到他的機會。


    於是之後的體育課,我成為了籃球場的常客。我知道,籃球場是男生最多的地方。


    我在校園裏到處晃蕩,試圖搜尋他的身影。隻是遠遠地看他一眼,我就感到心滿意足。


    四


    高三了,學校開集會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動不動就搞一個誓師大會,振奮人心。其實卻適得其反,搞得同學們越來越緊張。


    說來也巧,文理科雖隔的很遠,但每次學校集會的時候,我們兩個班級都能挨在一起。


    有一迴,他坐在了我的斜前方。我偷偷瞄了兩眼,他正低著頭,拿著筆記東西。


    我的心裏如同波濤洶湧般,心裏躊躇著要不要打一個招唿。這是多麽好的一個機會。


    我的嘴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我有些窘迫,過了很久,再偷偷看他,發現他已經收了本子,戴上了耳機。


    我鬆了一口氣,心裏又有一絲失落。


    學校領導們拿著話筒,站在台上,激情昂揚地說著鼓勵的話。同學們坐在台下,低著頭,耳朵聽著講話,眼睛卻看著練習題。


    高中,時間那麽緊張,在我偷偷看他的十分鍾裏,我明明可以做一道幾何證明題,可我就是忍不住看他,就像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五


    高考結束後,我加了他的微信。措了好半天辭,還沒發出去消息,他便迴了一句,“好久不見。”


    我有些驚訝,過了這麽久,他居然還記得我。


    “我記得你寫作文很好。”他這樣說。


    我微微一笑,迴複:“那你看過嗎?”


    “高一分班搬書的時候,我在你的桌子旁撿到一個筆記本,翻開後發現是你的隨筆。”


    我忽然不知道迴複什麽,偷偷地關注他那麽久,明明有那麽多話想對他說,到最後,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你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嗎?”他忽然又迴複一句。


    我在腦海中仔細搜尋關於他的片段,可是一直都是我遠遠地望他,從來沒有正式見過麵。於是猶豫著問他,“是集會嗎?”


    他發了一個調皮的表情,“你知道我當時在寫什麽嗎?”


    我一頭霧水,“領導的話?”


    “我在寫,顧十一。”


    我心裏有一根弦仿佛被撥動,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他記得我,他也一直知道我。


    這就夠了。


    暗戀了那麽久,我不求什麽結果,隻是能被他記住,便沒有什麽遺憾了。


    其實他姓顧,卻不叫十一。當年那道題的解法,我沒聽懂,卻深深地記住了那個答案。


    11,十一。可以看做兩個1,代表兩個人,也可以看做加減符號,代表正負。


    多麽像我和顧十一,一正一負,明明相隔很遠,其實也在相互吸引著。


    平凡的我,擁有的第一個秘密,叫做顧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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