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不顧幽蓮的阻攔,伸手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幽蓮見狀,怕引起外麵的護衛注意,也不敢再強行阻攔,隻好默默地為他們關上了房門,在外麵守著。


    蕭渝剛踏進房間,便聽到一陣微弱的哭泣聲從床那邊傳來。然而房間裏黑漆漆的一片,他看不到薑子鳶怎麽了,他的心頓時揪緊,急忙走到桌子旁點燃了蠟燭。


    房間裏瞬間亮了起來,隻見薑子鳶在床上抱膝而坐,身體微微顫抖著。


    蕭渝輕輕走過去,在床邊坐下,著急又心疼地問道:“怎麽了?”


    薑子鳶聞言,微微抬頭,哭著問道:“你是不是要選親了?”那樣子甚是委屈、可憐。


    雖然薑子鳶住在宮裏,可她除了去衍慶殿給蕭柏桓治病,便是待在紫蘭殿。她本就不是那等喜好搬弄是非之人,更不會去四處探聽這些閑言碎語,再加上選親一事尚未公之於眾,她自然不知道此事。


    白日,蕭淮來告訴她這事後,她便讓幽蓮去打探到了消息。可她還是想聽到他親口說。


    看到她淚流滿麵的樣子,蕭渝唿吸一滯,趕緊將她拉入懷裏,沉聲道:“薑子鳶,別這樣好嗎?”


    選親一事,他本想尋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薑子鳶,沒想到蕭淮前來竟然告訴她這事!


    薑子鳶靠在他懷裏無聲地哭著,淚水瞬間浸濕了他胸前的衣裳。一股難以名狀的心痛,自他心底深處翻湧而出。


    他的心好痛。


    “薑子鳶,我不會娶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子,這事我會解決好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敢抗旨嗎?”薑子鳶猛然抬頭,怔怔地望著他。


    蕭渝緘默不語。


    “你不敢,也不會。”


    她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孩童,在選親尚未開始之前,既然無力迴絕,待到選親結果揭曉,聖旨降下,更是無從抗拒。


    蕭渝……他怎麽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一邊忙著選親之事,一邊欺騙她的真心!


    如果蕭淮沒有向她透露此事,蕭渝是不是會一直瞞著她?也許等他成親那日,她還蒙在鼓裏。


    “蕭渝,我不與人共侍一夫,如果你做不到,那麽我們就到此為止。你的事,我會繼續幫你完成……”


    “薑子鳶……你不要我了嗎?”薑子鳶這話,重重地敲在他心口上,他的心仿佛裂成了七塊,八塊。痛得他差點唿吸不過來。


    “是你要娶別人了……”薑子鳶泣不成聲。


    “選親隻是給宗室一個交代,不論最終是誰勝出,我都不會娶。”蕭渝一臉鄭重,可他心裏在顫抖,他怕薑子鳶不相信他。


    薑子鳶一言不發,唯恐引起宮殿外眾人的懷疑,她不敢放聲慟哭,她拚命地克製著,可那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源源不斷地滾落。


    “薑子鳶,你還記得我們在東離一起看日出,一起說過的話嗎?”蕭渝那修長的指節在輕微顫抖,他試圖喚起她內心的記憶。


    那是屬於他們美好的記憶。


    “不記得!你就是個騙子!”薑子鳶邊哭邊指控他。


    “我沒騙你,我將你從東離帶迴北冀,就是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我有想過我們的未來……”


    “你和我在一起,無非是為了得到我手中的那半張聖境地圖!更是因為我是薑南音的女兒!”


    “薑子鳶,不是這樣的。”蕭渝搖頭,他的聲音低沉而微弱。


    比起讓她知曉選親一事,更令他感到無力的是:薑子鳶,她竟然如此不相信他,覺得他對她有所圖謀。


    “薑子鳶,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他的話蒼白無力,望向她的眼神中滿是哀怨與失落,仿佛被全世界遺棄,傷感而苦澀。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等你親自殺了我嗎?”薑子鳶的喉嚨裏一股酸澀,她深吸一口氣道:“我曾夢到,你那冰冷的羽箭無情地射向我的心口。”她顫抖著手指,指向自己的心髒位置。


    原本她是不想和他說這些的,可她此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怎麽會如此喪心病狂?我寧願狠心殺死自己,也絕不會對你那樣。夢裏都是反的,你說的這些永遠都不會發生。”蕭渝緩緩抬起手,輕柔地為她擦拭著淚水。


    他不知道薑子鳶為何會夢到這些,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薑子鳶沒有抗拒,任由他為自己擦眼淚。可那眼淚流不停,怎麽也擦不完。


    “如果我大婚之日,新娘子不是你,你可以給我一劍,我甘願死在你的劍下。”蕭渝眸光黯然,感覺心裏被掏空似的。


    “我殺了你有什麽用?你背後那些人會放過我嗎?”


    “我死之前,會為你鋪好路,任何人都不會為難你,無論你去哪兒,任你自由。”


    薑子鳶無動於衷。


    “我此生除了你,不會娶任何女子,若是違背此言,不得好死,此生不得所愛!”蕭渝鄭重地發誓。


    然而,薑子鳶卻依舊無動於衷。


    蕭渝的心中漸漸泛起一絲煩躁,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去哄她。他真怕薑子鳶放棄他,不要他。


    於是心急道:“薑子鳶,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等明早我立刻去向父王請旨賜婚,如果父王不同意,我便帶你遠走高飛!”


    “薑子鳶,你說話好不好?”蕭渝再次將她擁入懷中,感覺到她渾身在顫抖,他緊緊閉上雙眼,心中滿是難以言喻的疼惜和自責。


    是他不好,薑子鳶懷疑他,不信任他也是應該的。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薑子鳶已經沒有親人了,他便是她最親近的人了,可他總是令她傷心、難過。


    此刻,他真覺得他混蛋!


    兩人沉默了片刻,薑子鳶才平靜開口:“蕭渝,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她覺得她需要好好靜下來想一想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現在腦袋很亂。


    蕭渝本欲開口,可看到她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到嘴的話隻能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無法說出口。他不知道自己怎麽迴去府上的。


    功一見到他時,他有些神誌不清,連喊了他好幾聲才迴應。


    隨後,蕭渝命功一取來了好幾壇酒,將自己關在書房裏麵,一直喝到天亮。


    直至次日清晨,功一有急事稟報,連喊了幾聲也未見蕭渝開門。便去請戚景卓過來相勸,然而,蕭渝依舊毫無反應。


    最後功一他們隻能強行闖入,卻驚現蕭渝倒在酒壇子旁,渾身是血。


    “瘋子!真是不要命了!”戚景卓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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