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的馬車遇襲,巡城司不敢有絲毫隱瞞,火急火燎地稟報給了蕭柏恆。


    “天子腳下,刺客竟然如此猖狂,京城交予秦卿,孤怎能心安?”蕭柏桓坐在椅子上,那淩厲如刀的眼光,仿佛要將秦小安生吞活剝一般。


    秦小安嚇得渾身顫抖,趕忙跪下,“是微臣失職,請陛下降罪。”


    “孤看,巡城司是想換人了?”


    秦小安瑟瑟發抖不敢說話,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旁邊的刑部尚書黃石也深深感受到了蕭柏桓的怒氣,怯怯地低下頭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限爾等五日內,揪出藏匿在京城的刺客!若不然,爾等就自行降職吧!”


    “微臣遵命,微臣定會找到刺客,將其繩之以法。”秦小安和黃石戰戰兢兢地齊聲說道。


    “退下!”蕭柏桓威嚴道,待秦小安和黃石走後,終於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前幾日他已經感覺到身體有了不少的力氣,像是病愈的症狀,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怎麽著,此刻又發覺渾身無力,頭暈腦脹。


    “陛下,奴才去請薑大夫過來吧?”福順公公擔心道。


    “嗯。”蕭柏桓語氣很輕。


    今日武安侯府的馬車遭遇襲擊,其他人或許不明白,可蕭柏桓心裏清楚,這些人雖然是衝薑子鳶去的,可真正針對的應該是他,倘若薑子鳶這個大夫死了,他的病症也沒人能治好了。


    “是,奴才遵命。”


    福順公公剛從蕭柏桓的寢殿出來,便看到王公公湊上前,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小福子,這是要去哪?”


    “迴王總管,陛下龍體欠安,小的正要去請薑大夫過來瞧瞧。”福順公公恭敬道。


    王公公可是他們這些公公的頭兒,又一直深得陛下信任,他們這些小公公可不敢得罪。


    “去吧。”王公公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福順公公行了個禮後就趕緊走了。


    王公公看著福順遠去的背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似水。如今蕭柏桓對盧後已經有所懷疑,對他也起了防備之心,若不然怎麽會叫其他公公進去侍奉?


    倘若盧後罪行敗露,他肯定也活不成。看來他必須得另想辦法,畢竟他這把年紀,好不容易才積攢了不少的富貴,還沒得好好享受呢。


    王公公一邊沉思著,一邊緩緩地離開了。


    薑子鳶剛迴到紫蘭殿沒多久,就被請來了衍慶殿。


    “民女見過陛下。”薑子鳶隔著屏風行禮。


    蕭柏桓此刻半躺在床上。他並沒有讓薑子鳶起身,薑子鳶也不敢站直,始終保持著請安的姿勢。


    半晌後,才聽得蕭柏桓不鹹不淡道:“薑大夫,無需這般多禮。”


    薑子鳶這才起身站好,心中暗自嘀咕:既讓她無需多禮,還讓她站這麽久?


    “薑大夫,孤今日自覺身體狀況極差,這是怎麽迴事?”語氣中蘊含著責備和懷疑。似乎在說薑子鳶的醫術不行?


    福順公公來請她時,已經告知了蕭柏桓龍體欠安,可她不喜歡有求於她,還對她這般態度,著實令她心生不悅。


    她又不是他們北冀的太醫,領的朝廷俸祿。即便他是蕭渝的父王,她也不喜。


    況且她聽蕭渝說起,他這個父王從小就不喜歡他,如此一來,她對他更是毫無半點喜歡。


    “陛下,您的疾病曆來已久,病情反複是正常的。請允許民女給您診脈。”


    “允。”蕭柏桓淡淡地迴了一聲。


    他不是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她所言,可眼下除了相信她,別無他法。畢竟薑子鳶已經為他診治十日有餘了,相較於之前那猶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的狀態,如今的他在她的診治下,確實好了許多。


    可想到前幾日他渾身充滿了力氣,此刻這般虛弱,他又有點懷疑薑子鳶的醫術。


    蕭柏桓在福順公公的攙扶下,來到旁邊的軟榻坐下,收拾妥帖後,才命薑子鳶進入。


    薑子鳶頷首後,便上前為蕭柏桓診脈。


    發現不是什麽大問題,天氣一下子從冷變暖,身體有些適應不了罷了,加上今日武安侯府的馬車遭到襲擊,動了怒才會這樣。


    “迴陛下,你的情緒不穩,導致急火攻心、頭暈腦脹。民女為您紮幾針,稍事歇息便好。”


    好一個薑月!竟敢說他情緒不穩!?


    宮裏的太醫從來不敢這麽說他。她竟然這麽大膽、直接。


    薑子鳶就是故意這麽說的,她本想委婉一些,可誰叫蕭柏桓方才那般態度對她。即使他身為北冀王,那又如何。她向來看不慣這些高高在上的人。


    蕭柏桓凝視著薑子鳶的麵紗,那麵紗猶如一道屏障,遮住了她那醜陋的麵龐,隻露出那水汪汪的雙眸,這般瞧去,倒是個美人胚子。


    與他所識之人,略有幾分相似。


    蕭柏桓不禁看得有些失了神。


    蕭柏桓如此灼熱的目光,薑子鳶自然是察覺到了,心中滿是鄙夷,這些位高權重之人,恨不得將天下所有的佳人都據為己有。


    “陛下,民女現在為您施針。”薑子鳶身份低微,不敢去指責他,隻想著趕緊施針完了走人。


    “好。”蕭柏桓這才迴過神來,清了清嗓子,臉色有些尷尬。


    接著薑子鳶讓幽蓮取出銀針開始給蕭柏桓針灸,待半個時辰後針灸才結束。


    “今日武安侯府的馬車遭襲一事,孤已知曉,薑大夫如今可是關乎孤性命的關鍵人物,若無孤的傳召,莫要隨意走動了,在紫蘭殿中候著吧。”


    “是,民女謹遵聖意。”薑子鳶福身請安後,就帶著幽蓮迴了紫蘭殿。


    ——


    “北棠師兄,大師兄怎麽好久沒來了,是不是他發生什麽事了?”龍意綿憂心忡忡道。


    “師妹不必擔心,師兄他隻是事務繁忙,有空了會過來看你的。”孟北棠輕聲安慰道。


    蕭渝雖然是他的師兄,可也是他的主子,蕭渝的事他也不是全部清楚。


    但蕭渝身邊有薑子鳶這事他是知道的,可他不忍心將此事告訴龍意綿。而蕭渝也警告過他,不得在龍意綿麵前提起他和薑子鳶的關係。


    龍意綿自小就喜歡蕭渝,他是知道的。可蕭渝對龍意綿毫無男女之意,更多的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


    如今,他師傅已經不在了,龍意綿也沒有了親人,又身染重病的,孟北棠更加不忍心告訴她薑子鳶的存在,這無疑是在龍意綿那脆弱的心靈上再劃上一道深深的傷痕。


    “北棠師兄,能否煩請你將此物轉交給大師兄?”龍意綿說著,從枕頭下取出一個粉色的香囊。


    這是龍意綿在意識清醒時做的,裏麵塞滿了她親自晾曬的茉莉花,散發出陣陣幽香。由於身體欠佳,她無法久坐,耗費了很多時間方才完成。上次蕭渝來時,香囊沒有完成,所以沒得給他。


    “好。”孟北棠不忍拒絕她。


    他深知蕭渝即便收下了,也隻會將其擱置。他對他師兄再了解不過了,這麽多年來不近女色,如今心有所屬,更是不會在身上攜帶其他女子所製的香囊。


    孟北棠待了片刻就走了,龍意綿又躺迴了床上,望著床頂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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