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國女子很少梳發髻,尤其是皇家之人。


    她們經常束高發。


    簡單來說就是吊高馬尾辮,以簪定型。


    女帝用金簪,她們皇女可用銀簪或白玉簪。


    月楹瞧著領口袖口是以銀線繡紋,便戴了根竹節銀簪,嚴肅著小臉,乘上轎輦前去赴宴。


    月楹到達之時,女帝及穆月珺等人已到齊。


    月楹理了理袖口,正起神色,在內官尖利的“鳳陽國四公主駕到”的通傳聲中,緩步進殿。


    金碧輝煌的大堂之上,無數道視線齊齊望來。


    尤其是西郡國妃,還有名門望族的千金。


    她們今晚的震驚就沒少過,個個兒抻長著脖子從頭至腳地打量月楹。


    月楹也不在意她們看猴似的眼光,向西郡國君還有太後依禮拜見後,便目不斜視的走到席位,緩緩坐下。


    抬眼間,她對視上棕銅色的雙眼。


    燭光點染微光,美如幻境中令人讚絕的光團,攝魂奪魄。


    月楹看了幾秒,便麵無表情的收迴視線。


    她不是還再生悶氣。


    而是覺著在這麽多人麵前,多多少少要端著點兒皇女的架勢,不能讓人覺得她這個皇女像個二流子。


    可是她卻沒有想過。


    一張稚嫩軟糯的小臉,非要學人板著老成,落進眼中更覺其可愛。


    酒過三巡,穆月珺忍不住捏了捏月楹的小臉,笑說:“雖然這一整晚都不見楹楹你笑一下,但是長姐卻覺得你這個樣子比什麽時候都要有趣。”


    月楹的臉被手勁兒過大的穆月珺掐出了紅痕。


    她抬手揉了幾揉,哼了一聲:“長姐你想要掐臉就去掐冷將軍的,沒看人都對你望眼欲穿了嗎?”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又挨了下掐。


    疼的直咧嘴。


    坐在不遠處的雲修,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看著月楹委屈幽怨,氣鼓鼓地揉著臉蛋,雲修忍不住微微勾唇,目光裏漣漪著他不自知的溫柔。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月楹與雲修之間的微妙情愫,讓這席間的別有用心者不禁心下一沉。


    西郡國丞相忽地起身,走出席間向西郡國君叩拜行禮。


    “陛下,微臣今日想沾沾這宴會的喜氣,不知微臣能否有這個福氣。”


    談笑聲漸漸停止,數雙眼睛望向跪在殿中的丞相。


    西郡國君有幾分不悅地眯了眯眼。


    因為他知道丞相想說什麽。


    無非就是替她女兒說親,讓她女兒嫁進齊王府做王妃。


    “喜是鳳陽國女帝所帶,若愛卿想沾喜氣,不如去向女帝討。”


    女帝放下酒盞,笑說:“朕無法判斷丞相您是否能沾這個喜氣。因為在鳳陽國,好運都是爭取所得。”


    丞相有些尷尬,但是他並不打算放棄,而是轉身麵向雲修,向他行了一禮。


    他這一舉動,瞬間引起月楹的注意。豎起了耳朵。


    因為她嗅出了她的寶貝被人盯上的危險氣息。


    丞相還未張口,隻聽雲修不緊不慢的把他的話給噎了迴去。


    “丞相莫要求本王,你也知本王素來喜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今是本王享宴的時間,丞相難道要破壞本王的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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