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的傷勢還沒恢複,有事招唿師弟來做就好了。”蘇毅說道。


    “無妨,我還沒到起個床都要人扶的地步。”衛閑擺了擺手,說道。


    衛閑的臉上還是有些發白,臉色還沒有紅潤的起色,剛剛說完話就忍不住咳咳了兩聲。


    蘇毅拍了拍衛閑的後背,同時溫和的法力打入,看著衛閑的氣息平穩下來,輕舒一口氣。但看到衛閑現在這個樣子,也是眉頭緊鎖,瞳光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去。


    衛閑似乎感覺到了蘇毅的心情,拍了一下蘇毅肩膀,問道:“怎麽了愁眉苦臉的?難不成慕容師妹把你甩了。”


    蘇毅沒有理會衛閑的調侃,低語道:“師兄,你現在……”卻是猶豫良久,沒能繼續說下去。


    衛閑笑道:“我很好呀今天就能下床了。有什麽好擔心的?”隻不過這笑容看在蘇毅眼裏卻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意味。


    “可是師伯說你……”蘇毅剛要說方韜所說過的衛閑的情況,卻想到衛閑他現在不一定知道自己的情況,急忙止住。


    衛閑笑容突然一滯,眸光也變得暗淡,勉力才在蘇毅麵前擠出笑容,說道:“關於我的傷勢,師父都跟我說過了。”


    蘇毅當即安慰道:“師兄你放心,肯定有辦法的,不管是純陽功法還是赤陽丹,大家都會給你找到的。”


    衛閑笑罵了一句:“什麽時候要你來安慰我了,師父他老人家親自出馬,我就當休息一陣就行了。”


    蘇毅隻是衛閑,重重的點頭,肯定地說道:“嗯。”


    二人交談片刻。其中衛閑談到他幼年時的經曆。蘇毅雖然說對衛閑的經曆知道一些,但卻不甚解,此時也是認真傾聽者。


    衛閑帶著些迴憶的神色說道:“我自小是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他們在哪裏。隻有和那些和我一樣的孩子們一起流浪,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每天都要為著一頓飯發愁。有時候為了一個燒餅,一個饅頭被人家追著打,現在想起來我都想不起來當時是怎麽度過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都是渾渾噩噩的。”


    衛閑突然笑了出來,這是發自內心的笑,每當衛閑想到與方韜的第一次相見時總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師父。那是師父已經重傷,恰好倒在我身前。小毅,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第一次看到師父的時候我竟然不敢去接近他。後來我壯著膽子走過去是給師父送過一口水,分給師父一塊燒餅,沒想到便蒙師父看中,帶我來到了藏鋒閣。”至於方韜當時狼狽的樣子,衛閑自然不會描述出來的。


    衛閑繼續說道:“我在藏鋒閣長大,從沒有過家的概念的我在這裏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那種溫馨的感覺是我在流浪的生活中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師父帶我如親子一般,而你們就像是我的弟弟妹妹一般,我也把自己帶入了哥哥這個身份,我曾經立誓我要保護好我的弟弟妹妹們,絕對不允許我的弟弟妹妹受到欺負的。”


    衛閑突然有些落寞道:“不過現在我的身體怕是做不到了。”


    蘇毅沉默不語,他不想看到衛閑這樣的狀態,心裏突然有了想去柳州探探有沒有赤陽果的想法。


    衛閑忽然嚴肅地囑咐道:“既然如此,我就將師弟師妹們交給你了,保護不好他們,看我怎麽收拾你。”


    蘇毅聞言收斂心神,正色道:“師兄,您放心,藏鋒閣也是我的家,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蘇毅明白衛閑心中所想,衛閑的確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兄長,十分照顧眾多師兄弟,這些蘇毅都看在眼裏。其實蘇毅也是把這裏當做家的,說起來他和衛閑倒是有些相似之處。


    在經曆上,都是孤兒,隻不過蘇毅好些,在來到藏鋒閣前還有父親陪著,在性格上,二人都成熟的較早,很快就能獨當一麵。或許正是這種相似使得二人格外投緣。唯一不同的是,衛閑在所有人麵前都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師兄,蘇毅也是如此,隻不過他在衛閑麵前永遠是那個跟在衛閑屁股後麵的小師弟。正是因為這唯一的不同,衛閑在蘇毅心中有著與其他人都不一樣的地位。


    衛閑有些安慰的笑了笑:“這就好。”衛閑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並不簡單,方韜去柳州更是讓他擔憂,雖然說方韜修為深不可測,但柳州危險重重,著實令衛閑擔心。若是可以的話,衛閑寧願自己一直這樣,也不願方韜去柳州。


    再說,諾大個柳州,尋找赤陽果絕非易事,或者說隻是聽聞柳州出現過赤陽果,就算有幸找到,煉製赤陽丹還要花費不少功夫。


    隻不過林霜露告訴他方韜已經閉關做準備了,衛閑一聽也隻能如此了。


    仔細想來,即便能夠成功煉製赤陽丹,怕是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衛閑將藏鋒閣當成家來看待,對待師弟師妹們更是如同兄長一般,很是寵愛,但就在山洞裏和黑熊妖一戰,若是沒有他的拚死相護,其他弟子怕是根本活不下來。


    後來,衛閑在戰鬥中法力消耗太多,被黑熊妖打進地穴,發現了魔氣的存在,在方韜身旁耳濡目染之下,衛閑自然認識那就是魔氣,對於黑熊妖修為暴漲的原因也是了然。之後,為了保護慕容驚鴻等人,衛閑更是耗盡自己貼你僅存的法力製造出冰牆擋住魔氣的溢散,要不是衛閑如此拚命,後來趕到的蘇毅怕是也要折戟於此。


    在那之後,衛閑被魔氣侵染之時已經完全無力抵抗,若非易斷虹相助,恐怕衛閑會直接喪身於此了。


    不過現在衛閑已經無法修煉,隻能將屬於自己的責任委托給蘇毅。


    看到蘇毅認真的樣子,衛閑也是很是欣慰,若說藏鋒閣年輕一代中,衛閑最為看重的就是蘇毅了,沒有之一。


    二人聊了很久,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羨兒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輕柔的聲音傳來,“師兄,該吃飯了。”


    蘇毅看的出來,羨兒雖然呆呆地,但對衛閑和對其他人明顯不同,熱切的很,顯然是對衛閑有意思,蘇毅也是識趣的告辭道“師兄,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也先迴去了。”


    ...


    獨自漫步在藏鋒閣的小徑上,蘇毅的心情卻是沉重了萬分,每走一步都仿佛重如千鈞。


    衛閑是他最敬重的兄長,蘇毅剛到藏鋒閣的時候就是衛閑負責他的起居,生活上照顧的無微不至,蘇毅開始修煉之時也多是衛閑指導,每當蘇毅有疑惑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慕容靖,而是衛閑。現在衛閑變成這樣,蘇毅心裏說不出的酸楚。


    “魔氣,該死的魔氣。”蘇毅直接大聲罵道,拔出劍來就想要發泄一番,但看到周圍漫步的弟子目光都看了過來,連忙止住,快步離開。


    蘇毅徑直來到了演武台,玉鸞大比過去,這裏又成為了藏鋒閣弟子練武的場所。不過現在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多數弟子都一一向外走去,隻有蘇毅逆著人流進來。


    演武台上,星星點點的人影分布著,有來這裏練劍的,有來這裏比試切磋的,還有相愛的男女弟子趁著夜色幽會的,不一而足。


    不過蘇毅卻是沒心情觀看他人在幹什麽,獨自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奮力的施展著劍法。


    蘇毅所修的劍法為雷屬性,手打法決,周身電弧閃爍,劍身也被雷電環繞,每一次揮舞便會傳來電流破空的聲音,獵獵作響。蘇毅對著前方的空氣肆意的宣泄著自己的憤怒,引得遠方弟子紛紛側目,停下了了手頭的動作,怔怔的看著蘇毅這裏。


    蘇毅奮力的揮舞著青鋒劍,電弧光芒閃爍,在這夜色之下顯得無比耀眼,本就俊朗的他此時被雷電包圍,在其他人眼中,蘇毅此時也宛若執掌雷霆的神明一般。


    “去”隨著蘇毅一聲長嘯,長劍直刺,電弧匯聚到一起,迸發出來,匯成一條雷龍,向蘇毅前方衝去,隱隱傳來陣陣龍吟之聲,惹得周圍的弟子暗暗稱奇,隻見雷龍飛出,撞到護欄之上,雷龍消散,護欄之上也顯出淡淡焦痕。


    蘇毅收劍而立,發泄一番後倒是舒爽了許多,看著人們都看向他這裏,當即快步離開了演武台,留下看到蘇毅舞劍的弟子們議論紛紛。


    蘇毅心裏全是煩悶的心思,殊不知,此時他好像對於驚雷劍法的第一式銀龍嘯月已經是初窺門徑了,日後等他修為精進後定然能完全施展出來這一式的全部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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