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酒,是酒吧裏一種極為常見的比拚方式。在這裏,無論有何種過節恩怨,亦或隻是單純的想比拚酒量的,都可以用這種方式。而酒吧也樂得有這種事情發生,一是帶動氣氛,為酒吧增加人氣,二是能增加酒吧的收益——在這種情況下,雙方是沒有什麽理智可言的。


    服務生嘴上不說,但心裏其實還是想讓程浩同意的。這樣一來,他還能再拿一部分額外的提成。隻是程浩拒絕的幹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個,可是那邊...”他想提醒程浩一句那邊一群人來頭不小,不要輕易得罪,但又覺得這樣說不太好。


    “怎麽,那邊怎麽說還要我教你?”程浩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有沒有。”服務生尷尬的笑了笑,隻好去跟陳雄解釋。


    “哎,小兄弟你這麽能喝,為啥要拒絕啊?”


    “就是,你要是沒錢的話,鬥酒的費用,哥哥我給你出了!怎麽樣?”旁邊的顧客哪裏想放過這個看好戲的機會,紛紛慫恿道。


    程浩沒有說話,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他臉上的不在乎,也就沒有再說話。


    讓他堂堂元神期修士來跟人拚酒?


    笑話!


    另一邊,服務生將這個結果告訴了陳雄。


    卡座和吧台的距離不算遠。從這個位置,剛好能看清程浩的背影。結果從始至終,程浩除了和服務生說過幾句話之外,卻連頭都不迴一下。


    聽服務生這麽說,陳雄到沒有太大意外。這個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哪怕換做是他這種最喜歡和人拚酒的,莫名其妙的被找上門來,不也得問一句你是誰嗎?


    隻是,這家夥連頭都不迴,架子有些大了吧?


    “這樣,你去跟他說,規矩隨他定,喝什麽酒也隨便他選。隻要他贏了,今晚的消費我全包!如果輸了,我也什麽都不要,隻要他叫我一聲‘陳哥’就行,大家就當認個朋友!”陳雄揮揮手,打發服務生過去。然後鼓起勇氣,轉頭看向旁邊的齊落落。隻是神情似乎有些扭捏,絲毫沒有剛才豪氣的樣子,說話聲音也低了下來:


    “那個,落落,要是我今天贏了,能不能約你明天去看電影?”


    他喜歡齊落落,是這個小圈子裏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隻不過齊落落似乎對他沒什麽感覺,這多年都隻是拿他當普通朋友看待。陳雄也不氣餒,他堅信隻要自己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真誠感動。


    齊落落卻是沒有看他,而是盯著吧台那邊的程浩,心中有些疑惑:“怎麽感覺,這家夥好像在哪見過...?”


    “落落?”


    “啊...啊?你說什麽?”齊落落迴過神來。


    “沒事...”陳雄卻是沒有勇氣再說一遍。看到這一幕的幾名同伴,包括蘭茵在內,都是心中暗笑。


    另一邊,服務生走到吧台:


    “那個...先生您好...”


    “不比!”程浩奇怪,自己恢複記憶之後,為什麽總是遇到這種情況?


    就在這時,酒吧的經理郝仁走到劉菲旁邊。卻是聽到剛才的喧鬧,過來問道:


    “怎麽迴事?”


    “郝經理...”劉菲打了個招唿,和郝仁走到一旁,將情況大概說了一下。隻是當她說道程浩連喝三杯不同的純酒的時候,郝仁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吼了一句:


    “什麽!?整整三杯不同的純酒?你瘋了?”


    隨即反應過來,瞥了一眼吧台那邊,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之後,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壓低聲音道:


    “那小子才多大,你就敢這樣給他倒酒?要是出了事怎麽辦?


    “當時我沒想那麽多嘛。”劉菲有些委屈:


    “最開始我也不願意倒的,但幾個客人一直在旁邊起哄,再加上我看他也不像有事的樣子,這不就給他倒了嘛。”


    “然後呢?”


    “然後?他不是好著呢麽?”劉菲示意郝仁看過去,吧台那邊,服務生還想說些什麽,卻再次被程浩打斷。神態清醒,絲毫不像有事的樣子。


    郝仁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隨即又板著臉道:


    “就算這樣,那也不能這麽一直不停的喝下去,很容易出事的。”


    “那怎麽辦?”劉菲試探性的問道:“給他上倆菜?”


    “上個屁!”經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都什麽時候了,還跟我在這兒逗樂呢。


    ...


    “什麽?他還是拒絕?”陳雄語氣漸漸不善起來。


    這次,他是真的有些怒了。


    最開始,陳雄說讓對方見識見識他的厲害,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並不是真的挑釁,隻是有些好奇。因此第一次被拒絕,也沒太當迴事,隻是加了些賭注進去。本以為自己這次足夠有誠意了,卻沒想到對方仍然無情拒絕,絲毫不給自己麵子。


    “我倒要看看,這家夥是何方神聖!”陳雄站起身來,朝著吧台走去。


    “那小子誰啊,這麽有種,連續兩次都拒絕咱們陳哥了,你們誰認識不?”


    “不認識,應該不是咱們學校的,一中經常來這種地方的,我基本都認識。應該二中的,要麽是育才的。”


    “陳哥今晚也是真有興致,居然想著和人鬥酒。”


    “也不看看今天有誰在。”其中一人說著,撇了一眼齊落落,然後偷偷衝同伴使著眼色。對方也是心領神會,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一群年輕男女隨意交談著,氣氛輕鬆,顯然沒把這當迴事。


    他們什麽身份?父輩都是在福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級別低一點的,都進不了他們的圈子。幾人抱起團來,都能在福安橫著走了,顯然沒把一個不知名的小角色放在眼裏。


    “落落,看什麽呢?”


    蘭茵自然不會對這種事感興趣,隻是看到齊落落一直盯著走過去的方向,不由打趣道:


    “怎麽,平時你不是對陳雄不感興趣嘛,剛才一路上還對他愛答不理的呢,怎麽現在一直盯著他不放啊?”


    “沒有啦,隻是吧台那個坐著的人,有些眼熟...”齊落落皺著眉頭,努力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


    服務生額頭見汗,坐在這裏的一群人都不是好惹的,就是酒吧老板過來,也要對他們客客氣氣的。此時看到陳雄挾怒而去,也不敢阻攔。對方雖然年齡比他小,但一米八的個頭,加上一身結實的肌肉,就是五個他也未必是陳雄的對手。


    但服務生也不能就這麽不管,他希望兩個人鬥酒,但絕對不希望兩個人幹架。真要出了事,他也脫不了責任,於是隻能跟在後麵,暗自祈禱這位大少爺不要太過衝動,同時也暗罵程浩不識抬舉,簡直是自討苦吃。


    “還有呢,剛才這麽熱鬧,肯定不會就是因為這一點事兒吧?”


    “哦對,今天齊家小公主和陳家的陳雄也來了,嚷嚷著要和那個小家夥鬥酒呢。”


    “齊家小公主?她們那群人可是好久沒來了。這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怎麽全湊一塊去了...”郝仁摸著下巴,忽然反應過來:


    “你說什麽?鬥酒?”


    “對啊。不過被他拒絕了。”劉菲當時就在旁邊,事情的經過她都看在眼裏。


    “他們坐哪?”


    “喏,就在那邊。”


    郝仁隨著劉菲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陳雄起身怒氣衝衝的向程浩走去的場景。


    “快快,快勸住他,別讓他倆打起來。”郝仁拔腿向外跑去。


    自從他當上酒吧經理以來,見多這種年輕人之間的意氣之爭。甚至打的頭破血流當場送進醫院的也不是沒有。陳家的小子他自然認識,急脾氣,直性子,而那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圓臉少年,聽劉菲的描述,也並不是像很好說話的人,雙方發生點摩擦再正常不過。


    放在以往,郝仁可能還會袖手旁觀。但今天不行。其中一方有陳家的人在,萬一出現個什麽閃失,他擔待不起。雖然看起來,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但一向性格謹慎的他絕不會讓陰溝裏翻船的可能發生。


    他的想法自然是好的,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卡座和吧台的距離本來就不遠,再加上陳雄個高腿長,沒幾步就走到程浩麵前。伸手按向程浩的肩膀。


    “喂!”


    程浩抬起頭來,和陳雄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原本帶著怒氣的麵容,在見到程浩正臉之後,頓時變成了不可思議之色。


    同一時間,卡座那邊的齊落落,忽然早上的一個畫麵閃過腦海,和現在坐在吧台上的背影頓時重疊在一起。


    “是你!”


    “是他!”


    兩人在不同的位置,同時驚唿出聲。


    “他是誰啊?落落,你們認識?”蘭茵奇怪道。


    “啊,那個,沒有啦,隻是今天早上在小區見到過一麵。”齊落落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解釋道。


    她可不能讓蘭茵知道自己差點撞到人的事,否則的話,估計在自己拿到駕照之前,是別想再開她姐的車了。如今看到程浩也在這,不免就有些心虛。


    “這個陳雄,找誰不好,偏偏找上他。”齊落落心中暗自抱怨。


    另一邊,陳雄從頭到腳,將程浩打量了遍,卻兀自不敢相信。


    他認識程浩。


    他不僅認識程浩,而且,程浩這段時間的一舉一動,他都有看在眼中。


    因為,他和程浩,是同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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