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護法迴答了葉安的問題,聲音裏夾雜了些無奈。


    “我之前聽大人說,他來中原是想見一個人,現在見著了嗎?”葉安一隻手翻著藥筐,神色在白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後,變得失落,有血從她的肩頭緩緩流下。


    魔教的這位大人,葉安見過不少麵,有些孱弱,本不是西域之人。他是為了一個姑娘從朝廷上流放到邊疆,後來自己逃到了西域,成立了魔教。這一次來中原,一是為了報當年的殺母之仇,另一件,便是去看一看那位姑娘。


    “見著了,我們也快該走了,你再這麽折騰下去,就走不成了。”


    左護法的意思,葉安懂。


    魔教從不養無用之人,若她為了白羽廢去了一身功力,對魔教再沒有用處,魔教必不會留自己。到那時,中原人也不會放過自己,兩麵夾擊下,她必死無疑。


    “我知道,多謝提醒。”葉安的聲音依舊平穩,好似和自己不相關。


    “好話我已經說盡了,日後你要是死了,別牽連上魔教。”


    左護法瞧著她那副模樣有些來氣,丟下一句氣話,自己翻了牆頭,不見了蹤影。


    “那是???自然。”左護法走的急,沒有聽見葉安在他身後開口,聲音裏有笑意也有悲涼。


    自姐姐死後,我本就是孤身一個人,哪有再拖累別人的理由。天下這麽大,沒有我這種人的容身之所,太正常不過了,不對嗎?


    傍晚的時候,葉安一隻手托著酒盤,慢慢走進了白羽的視線裏。


    “你這是做什麽?”白羽不解。


    “白羽,我要是救了你,你和我一起浪跡天涯吧。”葉安把酒和兩隻瓷瓶,從托盤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坐在木凳上,抬頭看著白羽。


    自己仿佛做過很多遍這樣的動作,桌子上放著醬豬蹄,麵無表情的白羽看著自己,一切都像是刻在記憶裏一般。


    有那麽一瞬間,她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記憶。


    “天下這麽大,我們可以去很多地方。”葉安對著白羽伸出手,眼裏映襯著燭光,顯得很溫暖,隻是在她看見白羽眼裏的厭惡時,手慢慢的縮了迴來,徒勞的蜷縮了一下手指,眼裏的溫暖,一點點暗淡了下去。


    “葉姑娘還是好好做您的教主吧。”


    白羽沒有直接迴絕葉安,說完這句話以後,眼神躲閃著看向了窗外。


    大概,心裏會有那麽一絲不忍吧,因為葉安眼裏,太過於明顯的失落。


    “我可以放棄一切,什麽都不要,我治好你,我們一起離開不好嗎?”


    葉安仿佛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祈求著開口。聲音低了又低,簡直要低在了塵埃裏一般,風一吹就沒了。


    “我治好了你,我們還有不長的一段時間,我不會做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事情,我???”我會努力的讓你不討厭我。


    她的雙手緊緊攥著,左肩有血慢慢氤氳開來。


    隻是再卑微的語氣,在白羽麵前都沒有任何用處,因為他愛的那個人不是葉安。


    “我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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