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著以後,辛景哲在走廊裏問了白宸的事情後,失魂落魄的拖動著步子,把自己挪迴了白宸的病床邊。


    “先生,我知道您愛妻心切,但是您需要接受這種情況”醫生的話就像是魔咒,把他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封死了。


    “你怎麽能不記得我了?你恨我也可以啊,怎麽能把我忘了呢?”他把白宸的手在自己的手心裏暖著,聲音喑啞,“你忘了我,我該怎麽辦?”


    你看,我現在要接受我最不想麵對的事情了,比起這樣,你更希望你恨我,討厭我,這樣的話,你還是接的有過辛景哲這麽一個人。


    他的餘光掃過窗外的天,很藍,就像藍寶石一樣。他意識到,現在是深秋時節,天空高遠是正常的。他和白宸在這個世界,於初秋相遇,到今天,連一個秋天都沒有,而白宸就這樣快要離開了。又一次的,因為自己快要離開了。


    “冷漠,我是一個很糟糕的人吧。”他突然開口,有溫熱的眼淚從眼眶裏落下來。因為唐書澤天資的問題,自負從出現開始就一直是一副孤傲的模樣,從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做不到的事情,更不會貶低自己。但是今天,他說自己是“很糟糕的人”。


    “如果,唐書澤記起來我做過這樣的事情,一定會這樣認為。”自負知道唐書澤曾經為白宸做過什麽,但是因為那個時候,自己隻是自負,和很多人格生活在一個軀殼裏,所以他便隻能看著,看著唐書澤一次又一次的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放棄原則。


    【是,很糟糕。】冷漠不留情麵的開口。


    聽見預料中的迴答,辛景哲慢慢低下了頭,手肘抵在膝蓋上,伸出手捂住了臉,他咬著嘴唇沒有幹出聲音,身體卻微微顫抖著,眼淚滲進了指縫。


    是啊,真的太糟糕了。


    世界上除了人渣意外誰還會做這樣的事情。


    白白,我錯了。


    終是忍不住,小聲嗚咽,原來再一次失去,會感受到千百倍上萬倍的疼痛。


    我失去了你一次,現在因為自己的愚昧和自負又要再一次失去你了。


    我果真是個人渣。


    ——


    白宸睡的很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一醒過來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辛景哲。他看起來有些緊張,“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叫人去買,不過你現在有很躲東西不能吃,要忌口。”


    他的聲音很溫柔,有些像白宸假裝成吳慧,叫他“阿哲”時,他的語氣。


    溫柔且關心著。


    “還沒有。”白宸盡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心髒卻痛了起來。


    她看見辛景哲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麻木著,什麽毒=都感覺不到的心髒,在這個時候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就好像在把之前所有沒有感受過的痛楚,在這一刻通通還給白宸,讓她一次性把累加的痛楚都感受到。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捂住了胸口。


    那顆心在跳,跳的很快,但是也很疼。


    “怎麽了,白白,沒事吧。”辛景哲看見這樣的白宸,急忙站了起來扶住白宸,聲音裏都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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