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什麽呢?


    謝謝我原諒你嗎?可是你和我之間,是你救了我啊。


    謝宴想把白宸抱進懷裏,卻看見白宸想往後躲的小動作,伸出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過了好大一會才放了下來。


    你現在就那麽不喜歡我碰你嗎?


    是害怕,還是厭惡?


    謝宴想問,但是又不敢,怕白宸的答案是後者,他慢慢低下頭,“有什麽好謝的,我去給你再端一碗藥來。”


    他的聲音低極了,滿是失落還有害怕。


    一直都知道生命的脆弱,可是當白宸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隻覺得生命就像一個容易破滅的夢,輕輕一碰就碎了,連粘都沒有辦法粘在一起。


    他不想白宸離開,也不想白宸這樣被痛苦折磨。


    “白宸就謝過王爺了。”


    又是一個“謝”字,嗬。他推開門,看著滿目的蔥翠,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剛剛幾乎是逃出來的,麵對白宸那一句句的“謝謝”,謝宴根本不知道怎麽去麵對。


    此時的謝宴更希望自己是那個不被注意的騎士,起碼他可以不用聽這句“謝謝”,哪怕是白宸說了,他也可以裝出一副開心的模樣開口說出來,“我的公主殿下,不需要對騎士道謝。”


    可是他不是。


    他現在是一個“愛”著別人,又一手把她送了出去的混蛋。


    而白宸的心怕是早就被自己傷透了。


    花謝無常,落花無常。


    心傷卻總知曉。


    海棠把藥端給他後並沒有走,低著頭,手裏絞著帕子。


    “怎麽了?”謝宴見狀開了口。


    “王爺大婚那日,覺得姐姐跳的舞好看嗎?”海棠抬起臉來看著謝宴,心裏多少還有些害怕,這兩日,謝宴的病方好,就做了很多事情,她雖然不知道謝宴是怎麽做到的,但是這昱王府竟快速的恢複了往日的繁盛。她自知是沒有這樣的資格和謝宴說話的,可她想讓謝宴知道,白姐姐是真的喜歡他。


    大婚那日。


    謝宴的眼前浮現出白宸那日的身段來,沉聲道了兩個字,“好看。”


    “姐姐本來是想跳給你一個人看的,想告訴王爺,她很喜歡您,練舞的時候摔了很多次。王爺雖然把她送去了清安王府,但奴也希望王爺多少能知道一些,白姐姐是真的喜歡您。”


    海棠知道謝宴不相信白宸喜歡他,覺得妓子無情。可經曆了那麽多,姐姐的心意,他多少該知道的,不是嗎?


    縱使是顆石頭心,也該暖熱了吧。


    謝宴想起那日白宸看自己時,眼睛裏有難過也有歡喜,這些他都通通忽略了。


    因為自己的嫉妒和不甘心。


    謝宴覺得心裏堵的很,低聲迴了句“我知道了”。


    說完就端著藥朝白宸打的房中走去。他看著手裏的藥汁,突然想起了後悔藥這個東西。


    世界上,要是有後悔藥這個東西該多好啊。


    這可惜,從開就不會有。


    他和白宸,迴不去的。


    所謂錯過,既是錯了,也是過。


    仔細想想,自己所謂的放不下,想要報複,怎麽都可以,可是自己卻偏偏把白宸推向了一條不歸路。


    誰不會做錯事情呢?


    他既然愛白宸,就不該那般對她。


    隻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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