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邊新入宮了一位才人,是怡紅樓的一位姐姐,我同她交好,王爺日後若要幫忙便可提起我來。”


    白宸短促的咳了一聲,謝宴聽得心驚,卻依舊沒有什麽動作。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


    聽見這樣的話,白宸沒有站穩,隻得兩隻手扶住了籬笆。


    有,什麽用?


    可能,真的沒什麽用吧。可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一介女流,且是妓子出身還能做什麽呢?終此一生不過就是博人歡笑,拿來取樂的物件。


    能救你,已經很滿足。


    她咧開嘴笑,眼淚卻流了出來。


    白宸摸了摸心口,真是奇怪,明明不疼,怎麽還能掉眼淚。


    “白宸,你迴去吧。”


    他想起謝成之,有些煩悶。隻望著白宸好生呆在王慶哪裏,免得被傷及無辜。


    “我······”白宸想再多說什麽,眼前卻一陣陣發黑,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王爺,我真的不後悔被送進王府,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知道你恨我之前在你是菲林嘉德的時候做的那些事,但是看……看在我來陪您,還幫您給王妃送了東西的份上,你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不求你能有多愛我了,也不求什麽陪伴,我既然完不成這個任務,還有孔雀在。


    現在,我隻想你原諒我。


    “你真以為沒了你,我就哄不了自己的王妃,對那皇帝沒轍了?”


    謝宴的語調冷漠而諷刺。


    “那……那我也挺衷心的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嗯?求求你了。”


    我沒有背叛過你,我這樣做也算是贖罪了,原諒我吧,輕佻。


    白宸覺得自己越來越冷,卻使勁的又掐了自己一把,不行,她還不能死,還有一天的心頭血沒有放。


    她得迴去,心頭血怎麽說也能養一養身體吧。


    她不懂這些醫術,但是卻是真的想他好。


    “王爺,我先迴去啦,您日後要多注意身體。”她還想說,如果自己死了,能不能給自己立一個碑,寫著昱王之妾也好。


    卻怕謝宴生氣,便沒說出來,都是快死的人了,還是別再惹他惱了。盡量把語氣說的歡快些,這一次怕是最後一次了。給他留一個好的記憶吧。


    遲遲等不到謝宴的原諒,白宸用手撐著身子,一點點往迴爬。


    是了,是用手爬著迴去。


    她已經沒力氣了,但是她得迴去,還有一天。她現在不能死,怎麽說,也不能死在這昱王府裏頭。蟬鳴還是斷斷續續的響著,沒有聽出來任何歡快的意思,隻有愈悲之感。


    衣料在地麵上摩擦,血跡迅速的氤氳開來。


    她本就體弱,如今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她隻覺得這個世界正在慢慢遠離自己。


    一場盛夏未了已然夭折。


    惶恐期許未得已血跡斑斑,將死枯木。


    ——


    “王爺,我求求你讓我去找白姐姐,我今日出門在路上遇見了楊大夫,他手裏拿著白姐姐喜歡的釵子說要送去宰相府。”


    “姐姐一定出事了,王爺,奴求求您了。”


    清安王府裏,海棠跪在王慶麵前,心中急切而緊張。


    王慶正在寫折子,聽見她這樣說,停頓了片刻放下了筆。


    “本王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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