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楚哥哥,過年啦。今年哥哥陪著宸兒過可以嗎?”


    穿著兔耳睡衣的女孩兒半趴在床邊,靠著鬆軟的枕頭,窗外的光透過紗簾照在她的身上,一切都顯得格外不真實。


    越楚的臉上露出這一個月來最溫暖的笑意來,伸手輕輕的捏了一下白宸的臉。


    “好啊,想吃什麽?哥哥給你做好不好?”


    越楚並不喜歡下廚,之前的春節大都是陪著白宸在劇組裏過,但是他想留住白宸,留住這一刻。


    他的人生中,沒有了白宸以後,所做的一切都如同行屍走肉,他想白宸,想見到白宸,想把她抱進懷裏。


    她分明存在著,可是身邊的所有人都說,白宸已經死了,還逼著自己去看醫生去吃藥。


    每次去過醫院,白宸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願意理自己。


    為什麽要去醫院?


    白宸就在他眼前不是嗎?他還看的見,摸的到,還是會叫自己“越楚哥哥”。


    “越楚哥哥,你怎麽哭了?”


    少女不解,臉上露出擔心的神情來。


    “哥哥是太高興了。”


    越楚慌亂的把眼淚擦幹,他看著白宸,輕輕開口“哥哥能抱抱你嗎?”


    他的記憶裏還有著白宸,哭著退後,求自己不要碰她。那份記憶清晰的就像刻在骨子裏一般,一旦觸碰隻有無邊無際的疼痛。


    “嗯。抱抱,不哭啦。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以後宸兒養哥哥好不好?”


    少女的語氣溫軟,越楚卻感覺自己的心髒裏插進了一把刀。


    有一個在病房裏守了自己三天的姑娘,她說:“我努力賺錢呀,然後我養你,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做那麽危險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麽?


    他在想怎麽把這個女孩推進地獄,怎麽讓她生不如死,怎麽一步一步的把她摧毀。


    他把那個愛自己的人,越推越遠。


    “不用宸兒養哥哥,宸兒好好的,哥哥隻想你好好的。”


    他把白宸圈在自己的懷裏,力道大的驚人,卻不敢扣緊,生怕懷裏的人疼了些。


    “哥哥,宸兒昨天晚上做夢了,一個特別特別恐怖的夢。”


    別說,別繼續說,求你了……


    越楚在心裏瘋狂的想阻止,可是他根本開不了口,他看著白宸從自己的懷裏掙紮出來,臉上漸漸浮現出悲傷來。


    “我夢見哥哥把我送給了別人,他們,他們都在折磨我,哥哥你在不遠的地方看著這一切,哥哥還說宸兒髒。”


    “說宸兒不配叫你哥哥。”


    越楚感覺自己的喉嚨裏漸漸彌漫出腥鹹,心髒被一隻手抓住。


    “那……那隻是,隻是,一個夢。”


    他開口覺得自己連唿吸都是困難的。


    “我想,我洗幹淨就好了,哥哥就不會說我髒了,畢竟越楚哥哥是我喜歡了十三年的人啊,哥哥多少也會喜歡我一些的。”


    少女從床上起來,站在了床邊。


    “宸兒,那隻是個夢,別說了,別說了。”


    越楚掙紮著從床上起來,整個身體都發出巨大的疼痛。


    “那個不是夢吧,哥哥。”她慢慢的掀起身上的睡衣,露出滿是傷疤的皮膚,有些地方甚至在滲血。


    “我剛剛又洗了一遍,這一次哥哥還會說髒嗎?”


    “我想了想,越總。如果是不喜歡我,我怎麽做都沒有用,對吧?”


    白宸的眼裏漸漸地湧出淚水。


    “所以,我愛了不該愛的人。”


    白宸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陽光裏。


    “白宸!白宸!白宸!”


    越楚瘋了一般伸手去抓,人影就像泡沫一樣,散開不見了。


    他從夢裏驚醒,看見的隻有一地的酒瓶。


    “白宸,我求求你,我迴來好不好?”


    他蜷縮在床邊,眼淚流進了胳膊上自己劃出的傷口裏。


    “我愛你啊,我真的愛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會有人再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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