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洲小聚熱熱鬧鬧的辦了五日。


    大家的興趣雖大都在九機玄章上,卻也促成了不少眷侶。


    眼瞧著這黎洲小聚就要結束了,不少“正義”的武林中人,便開始打聽黎洲本土人的消息。


    更有不少正義之士,因此殺害了本就為數不多的黎洲人。


    白宸和其他人接到毒王堡的命令,讓他們在第五日於花燈之時,下毒逼問九機玄章的下落。


    “公子,若是這般在黎洲胡鬧,怕是不妥。”


    青羽擔憂的看著白宸。


    “那他們欺負黎洲人,便可以了?”


    “他們所謂的正義,也太膚淺了些。”


    可是這個世間本就如此,所謂正義,所謂公正,都是勝利者的遊戲。


    白宸厭惡勝利者和掌權者製定的如此規矩,卻也沉浸過其中。


    她想起那個爆炸了的婚禮,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夜色漸深,黛色的天幕慢慢籠罩下來,整個黎洲被深色的天穹包圍。各色的燈籠懸在街市上,稱的光影陸離好一番景色。穿著錦衣,白日裏仔細上妝的姑娘們,熙熙攘攘著在羽雀橋下放著船燈。


    在黎洲,有個美好的傳說。


    曾有一少女欽慕一位征戰沙場的將軍已久,於是在五月梨花開得正盛的時候,挑了一個晚上,在將軍每晚都會走過的忘心湖上遊放下寫了情詩的船燈,將軍好奇,打開船燈後,明了了少女的心意,遂與其結為夫妻。


    今日的姑娘們在羽雀橋下放著船燈,希望自己的姻緣會到來。


    著了一身金邊黑羽服的白宸站在下遊,看著橋旁那一抹刻在心裏的身影。


    待那一隻紅色的船燈漂來,他忍著傷將它拿起。


    “嚴公子,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


    白宸看著這些字,手沒由來的有些抖。


    姚清伊這般寫,便是希望嚴青撿起了。


    他發出一聲苦笑,將船燈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迴了湖中。


    “青羽,你幫我看著它,若沒被人撿到,漂進了忘心湖,你幫我把它撿起來。”


    “好。”


    青羽的話音剛落,白宸就把手放在唇邊,兩指相對,吹出一聲尖銳的口哨。


    於此同時,無數夾帶著毒藥的煙火升空,綻開在天邊。


    “生夢”和“醉死”混合的毒藥,把在這一時刻看向天空的所有人,蠱惑在最好的幻境裏。


    生夢,可使人眼前出現幻象,呈現出一個人最想看見的東西。


    醉死,可使人四肢麻痹,三日內不得習武動用內息。


    白宸抬頭,看著這繁大盛世下的煙火。


    有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陪我看一場煙火吧。


    醉生夢死。


    醉死夢生。


    到頭來都是一種東西,都是現實世界得不到罷了。


    他的雙腿不便,逼問的的事並未交給他。


    他慢吞吞的,不加任何掩飾的,走向了羽雀橋。


    一路上,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做著惡心的動作,有人在叫著情郎的名字······


    蒙麵的毒王堡人,見著未戴蒙麵的白宸,微微點頭示意。


    白宸一一應了,在看見橋上的那個人時,臉上的寒霜一點點褪去。


    “清伊,這裏不安全,我帶你走。”


    他手裏拿著解藥正想遞給她,卻聽見清脆的女聲響起:“那你要帶我去拜天地嗎?”


    白宸轉頭,姚清伊正含笑看著自己。


    眉眼裏全是愛慕和歡喜。


    握著解藥的手,突然放下來了。


    他低頭認認真真地看著姚清伊,輕聲開口問。


    “你當真想同我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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