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身上的這身病號服實在太顯眼,摸了摸錢包裏不多的錢,在天橋下的地攤上買了衣服換上。


    看著手機裏上司打來的電話,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曠工了。


    她好聲好氣的給上司道歉,換來上司絲毫不顧及的辱罵。


    她要去出差,一個經費很少,要坐很久大巴才能到的城市去出差。


    她花了兩塊錢坐上了迴家的公交車。


    硬幣落下,和金屬碰撞發出稀裏嘩啦的聲音,白宸的心空嘮嘮的。


    手機裏都是客戶的電話還有上司的,沒有沈航的電話。


    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嗬,真是嘲諷。


    白宸沒有直接迴公寓,而是轉身去了超市,買了一瓶廉價的二鍋頭。


    抱著自己,坐在沒有路燈的台階上,一口一口地喝著。


    不論是什麽年代什麽世界,果真有錢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自私的以為,白宸對沈航的喜歡肮髒不堪,自私的想要用錢去擺平任何事情。


    她雖然告訴常佑有些事情,用錢解決不了。


    可是她也明白,用錢解決不了的,隻占1%,剩下的99%占滿了所有的人生。


    窮苦的人,被這99%逼迫的可以喪失任何尊嚴。


    白家當初破產,還不就是因為自己的未婚夫看上了白家的利益。


    感情這種依賴荷爾蒙的東西,到底還是可以用錢來交換的。


    所以,沈航會用錢來打發白宸,常佑也是。


    這是人之常情。


    那為什麽,在白家真正的陷入困境的時候,沒有人會這樣打發自己?


    導致白家那麽多的人,被生活逼的走投無路。


    她會為了幾塊錢不舍得吃飯,會因為沒有錢而和乞丐一起睡在天橋下。


    如果有人,在那個時候,給自己一筆錢,有很多人都不會死。


    她那個小三成群的爹,也不會在第二年春天沒到的時候,就被人殺死在了監獄裏。


    偶爾有路人經過,看著一個瘦削卻格外美的姑娘,一口一口地灌著廉價的酒,卻不曾注意她眼角的淚水。


    喝著喝著她突然就笑了,


    沒關係,我會教你們重新做人,就像我親手把未婚夫送進了地獄。


    我會讓你們知道,有些時候,活著,會比死了更痛苦。


    ——


    白宸迴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沈航依舊坐在桌子前在整理文件,可是電腦屏幕裏有著一張認真的臉,說話卻帶了撒嬌的意思。


    開口的嬌媚是白宸從開不會說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白宸打開門後,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心裏好疼啊,哪怕你再厭惡我,哪怕我已經知道你對我的惡心。


    為什麽還是會疼,疼的就像要死了一般。


    她站在門口無措地著衣角,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一直站著,目光看著沈航,不離開半分。


    直到沈航關了視頻,不耐煩的看著白宸,問白宸有什麽事的時候,白宸才訥訥地開口。


    “你吃飯了嗎?”


    其實自己也沒有吃,自己的胃很難受,她知道自己改吃飯,可是她想沈航的胃會比她更不好。


    “我不餓。”


    生冷卻又很熟悉的迴答。


    白宸躲在牆角,小聲地給上司打了電話,再一次確認了出差的相關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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