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大片石柱,雖然上麵的玉簡令人極為心動,但寧七還是硬生生克製自己的腳步,薑白曾告誡他,在境界不到的時候接觸這些高階功法,反而會擾了心神。


    這裏是藏書殿的邊緣位置,隻有一片半人高的石柱,也不知沒有多少人過來這裏,石柱上落上了不少灰塵。


    連遠處的人影都已看不見,可想而知這裏的東西沒有多少價值。


    石柱上大都是一些書冊,還有一些少量的玉簡,但這片區域的石柱連光盾都懶得設置。


    寧七此行的目的一個是尋找新的納氣法,不過被守殿的老道點撥後就放棄這個打算,另一個就是想找找看有沒有鍛體法門的記錄。


    現在他已確定鍛體法門跟修仙術法有一定的關聯,蒼羽山這樣底蘊深厚的宗門應該會有相關的消息。


    這片區域存放的大多是關於修仙界的奇聞雜錄,還有一些修士煉丹煉器或進階失敗的經驗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以鍛體法門淬皮、練筋、熬骨、易血的四個層次來看,都是以打磨身體來做到激發人體潛力,增強實力。


    而修仙界雖說是以修煉靈力為主,卻不乏其他修煉方式。


    以神魂力量為主的煉魂師,以氣力為主的力士體係,還有金口一開要你命的咒言師,專修夢境的夢修,與器具結合發揮力量的甲師。


    還有馭獸師、馭鬼師、妖修、巫修、蟲修,蠱修,與妖獸或精怪一體雙修的修煉體係,借助神秘的天道力量的修煉方式......


    如他這門鍛體法門是打磨身體,增長氣力,又像是養生之術的法門,即便不多見,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在此處慢慢搜尋起來,還好這些連光盾都沒有的石柱並不用積分才能兌換。


    拿起旁邊的一本竹冊,翻看起來。


    .....


    走出藏書殿,寧七臉『色』有些無奈,費了這麽久的時間,他在藏書殿中連關於鍛體法門的丁點信息也沒有找到。


    不過也不能說一點收獲也沒有,也不隻是誰收錄的奇聞雜錄,倒讓他大大刷新了眼界。


    像是雲瑤宗長老與蒼羽山某位殿主不得不說的愛恨情仇,或是蒼羽山內金丹老祖與雜役弟子的曖昧事跡,藏書峰峰主橫刀奪愛而被人打傷,所以至今才很少『露』麵等等。


    最為說道的就是一本記載關於薑白入宗門後,有多少女弟子為他尋死的事,甚至還有不少的男弟子,這種亦真亦假的傳聞才讓寧七鬱悶的心情稍有緩解。


    悻悻走下藏書峰,搭乘準時準點的大船,返迴珈藍山脈。


    待大船停靠在珈藍山脈的驛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去,今晚的夜空少見的沒有一點星光。


    看著其他弟子成群結伴地返迴居所,寧七倒有點後悔自己當初為何選擇那麽偏僻的院落了,隻能歎氣地獨自走在另一條路上。


    山風刮襲個不停,四周樹影張牙舞爪,貌似要化形撲出一樣。


    寧七走在山路間,此時夜『色』正濃,一般來說走夜路是件很危險的事,但修士靈力洗目,黑夜有如白晝明亮,而他鍛體進入第四層次易血後,雖不像修士黑夜當白天,也能看清視線。


    小心翼翼行走在山間,珈藍山脈實力強大的妖獸靈獸都被早早逮住宰殺,可誰知道會不會有遺漏的妖獸,哪怕是一隻一品妖獸,也可輕易撕碎他。


    啪嚓!


    樹葉嘩啦啦作響,然後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極為清晰響徹在這片山林中。


    寧七頓時一個激靈,身形恍如青煙,敏捷無聲躥進密林中,躲藏在一片灌木叢後。


    等身體完全縮在灌木中後,扒開枝葉,探出腦袋凝神看向發出聲響的方向。


    一個人影從半空中落下,四處查看後,察覺沒有其他動靜,好似鬆了一口氣,身子一下子垮了下來,半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


    人影好像在苦苦忍耐著什麽,身子不時顫搐,還伴隨著痛苦的嘶吼,在這黑魆魆的林間顯得恐怖異常。


    寧七見此人這模樣更是堅定了隱匿的心思,要是被發現了,指不定會被殺人滅口。


    半晌後,人影站起身體,憑空拿出一個酒葫蘆,“咕咚咕咚”仰頭灌了起來。


    在遠超常人的目光下,一抹血『色』在山林間異常濃鬱。


    寧七瞳孔一縮,心髒忍不住“嘭嘭”地大力跳動。


    人影赫然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鄭執事,而那酒葫蘆裏倒出的,哪裏是什麽酒水,分明就是鮮紅得發亮的血『液』。


    絲絲腥味彌漫,那是還在冒著熱氣的人血。


    寧七穩住心神,按理說蒼羽山並不反對弟子采用比較激進的修煉方式,但還沒達到生飲人血的地步,他可是聽聞那幫還未見過麵的執法堂可是極為兇悍的。


    淩成曾說過鄭執事修習的是血煉功法,所以才會待在六畜監以血氣來恢複傷勢,而今晚此人偷偷『摸』『摸』出來喝人血,此事必有蹊蹺!


    寧七覺得自己貌似撞見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此時鄭執事終於停下飲血的動作,這讓躲在灌木叢中的寧七再度緊了緊身子。


    片刻後,就見到鄭執事臉上的痛苦神『色』已恢複平常,然後輕輕拍打了幾下衣服上的塵土,兩隻眼睛明亮得像兩顆大號照明石般,轉身麵向漆黑的林中,嘴角陡然揚起一抹冷笑。


    “出來吧!”鄭執事負手而立,開口道。


    看到他突然轉身麵向自己躲藏的灌木叢,寧七渾身一涼,心裏甚至還有那麽一絲僥幸,這時候躥出幾隻小貓小狗,轉移此人的注意力。


    可惜鄭執事料定了他就在那裏。


    “還不出來,要我動手嗎?”鄭執事言語間已帶著一絲陰冷。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寧七心裏無奈,隻好走出灌木叢,希望鄭執事不會動手,否則按照兩者間的實力差距,他還真是沒有多少還手能力。


    不過要是鄭執事非要殺他滅口,他就隻能拿出傳承弟子令牌,狐假虎威一番,如果不管用,另一個辦法就是盡量弄出大動靜,令鄭執事心生顧忌。


    在距離鄭執事還有兩丈距離的時候寧七就停下腳步。


    看到他停下,鄭執事並沒有立即動手,麵『色』依舊如第一次見麵時的陰鷲,淡淡說道:“原來是你,為何半夜一人在此?”


    寧七雖然恨不得立即拔腿就跑,但麵『色』還是一往如常的老實,不解道:“弟子剛搭乘驛站的大船返迴,正趕迴住所,鄭執事,難道此地有什麽異常嗎?”


    “你剛才真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恕弟子修為淺薄,實在沒聽到或看見任何動靜。”寧七硬著頭皮,雙腳已運足勁力,可隨時爆發。


    “沒事,我隻是問問,雖說珈藍山脈常有修士巡守,但難免有疏漏的地方,希望你注意,以後夜間趕路不要走偏僻的路線。”


    鄭執事不知是提醒還是威脅的話,但看不到一絲動手的征兆。


    “多謝鄭執事提醒。”


    寧七說道:“如果鄭執事沒有其他的事,那弟子就先迴去了。”


    鄭執事點點頭,等寧七踏出幾步的時候,突然開口道:“替我向劉河劉監長問聲好。”


    “鄭執事放心。”寧七轉身應道,然後不緊不慢朝著住所返迴。


    身形融入黑『色』的山林中,腳步不急不緩,雖然已遠離鄭執事,但寧七也不敢『露』出絲毫慌張的意圖,因為他總感覺身後一直有道滲人的目光在緊盯著自己。


    直到拐過幾個彎,那道無處不在的目光消失不見,他才鬆了一口氣,雙腳略微加快了一些,趕迴住所。


    .....


    待寧七迴到桃花塢中,天『色』都已微微見白,到了清晨時分。


    盤膝坐下念了幾遍安魂咒,平複波動的心神,這種時不時要被嚇幾跳的事情,需要好好調整一下。


    天『色』大亮後,寧七睜開眼,心中掛上一絲陰霾。


    原本他隻想在蒼羽山好好修煉,不欲招惹任何人,哪想到會撞上鄭執事此人的秘密。


    他可不信自己能安全迴來是鄭執事什麽都沒懷疑才導致的。


    之前在山林中鄭執事說的山中有修士巡守需小心的話語,這或許是此人生怕驚動巡守修士而不敢動手的原因,同時也在警告他不要把今晚的事所出去,否則山中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


    今天他能安全避過,但被鄭執事盯上了,說不定哪天背後就會冷不丁中上一箭。


    被人惦記的感覺總歸是不好。


    連靈氣遲遲得不到都沒見寧七著急,如今自己的小命有危險,他才對自身的修為著急起來。


    他思量著,要是納氣法短時間得不到突破,那他別想寄托在靈力這方麵了,而鍛體法門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圓滿的,需要想想辦法增加自身短時間的實力才行。


    正在冥思苦想的時候......


    咚咚咚!


    院落外響起一聲急促的敲門聲,害的寧七以為是鄭執事找上門來了,虛驚一場後打開院門。


    然後差點與一臉急切、激動的淩成撞到一起。


    與淩成拉開距離,看他欲言又止又不知怎麽開口,但眼裏的焦急又真真切切,這讓寧七頗為不可思議。


    刹那之後他雙眼一亮。


    這人沒什麽事可不會拉下臉麵來找自己,除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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