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離開灶房後就直接前往第二峰的,但寧七想了想,依照朱柴的話語中自己此去有可能命喪虎口,他還是暫時打消了立即行動的想法。


    在自己的臨時小屋子將狀態調理完滿之後,第二日天『色』大亮,寧七還是懷著幾分忐忑出門而去。


    這次進入十一峰之中,他所帶的東西不多,除了一包看上去很普通的草『藥』之外,能增加自己戰力的就隻有當日寧七省下來的一張靈符和隻剩一發箭矢的晶石弩。


    畢竟這兩件東西『迷』『惑』『性』很大,不易發現,是他盡力能帶在身邊的物件。


    但晶石弩是來自出身於十一峰的力金剛上,不知會不會有人認出來,而且此次麵對的極有可能是仙人之流的影金剛,這點手段讓寧七不免惴惴。


    想到這,寧七還略微有些可惜自己在出發前把所有的雷震子都交給了牛鐵沙,這東西理論上可以傷到頂尖高手,那也是看用在哪個人手裏,要是寧七手握一枚雷震子,可是能陰死一個頂尖高手的。


    唉!都怪自己當時窮慣了,突然想擺一次闊綽,寧七想到將雷震子交出去的奢侈行為,忍不住一拍額頭,隻能苦笑一聲。


    半刻鍾後第二峰已近在眼前,寧七拍了拍貼身放好的靈符,邁步走進山峰範圍。


    隻是奇怪的是上次他所見的兩個守衛竟是不見蹤影,山前荒草叢生,讓寧七有種孤魂野鬼的感覺。


    環繞四顧,剛想踏進第二峰的右腳突然戛然而止,寧七眉頭一緊,耳邊就傳來一聲淒厲的痛苦呻『吟』聲。


    凝神往自己右邊看去,那裏是一處密集的灌木聰和雜草交互的地帶,忽然傳出聲音後,繼而是窸窸窣窣的枝木折斷聲,灌木叢由裏而外被壓倒開來。


    從裏麵走出來的赫然是第二峰的兩個守衛,衣服隨意搭在身上,說說笑笑地係著腰帶。


    “話說這次的娘們還真經不起折騰,一點都不盡興。”


    當前的一人寧七認得,叫任武,此時一邊說著一邊啐了一口唾沫,臉上『露』出不太滿意的神情。


    另一個叫施宏義的大漢顯然不以為意,說道:“任兄就不要挑三揀四的,十一峰內都是糙老爺們,能弄到一個女人已經很不錯了。”


    他摟著任武的肩頭笑道:“話說要不是我倆擔任第二峰的守衛,還真沒有這等福利可享呢!”


    任武“嘿嘿”兩聲會意的笑聲,對此極為讚同,“當初我倆還以為是件苦差事,沒想到守了這麽久的山門都沒碰到過影金剛,而且金堂主還特意讓我們享受這等好事犒勞我倆,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咱,哈哈!”


    寧七聽著二人的談話,朝著他們身後望去,灌木叢因為二人的破壞變得極為稀疏,裏麵是折斷歪斜的枝葉草木,還有一個四肢橫陳的女子。


    一個仿若死去的女子,頭發『亂』蓬蓬披散,衣衫早已被撕扯成碎片,身上一點遮蔽也沒有,但看到這慕的寧七心底卻是丁點波動都沒有,隻是緊皺的眉頭讓麵容陡然嚴肅起來,


    他可以清晰看到女子原本白皙的肌膚早被青紅之『色』覆蓋,手指無意識抽動,寧七與女子相相對視時,他隻看到了女子眼中已毫無生氣的雙眸。


    一口氣輕輕吐出,好像抽掉了身體內的某些東西,讓他心情有些煩悶。


    兩個說說笑笑的守衛一臉餘興未消地走出來,然後看到了站在山前道路上的寧七。


    “喲,生麵孔啊!”任武張口道。


    “你是何人,來此有何事?”範宏義收起臉上玩笑的表情,擺出一副戒備的模樣。


    兩人一直窩在第二峰當守衛,對於這幾日名聲大噪的寧七自然是不認得,不過寧七此時心情煩悶,根本懶得擺出老實的樣子跟他們廢話。


    從懷中掏出金掌櫃交給他的令牌扔給兩人,說道:“奉命送東西給第二峰的影金剛,請指路吧。”


    任武接過代表這金掌櫃的令牌,與範宏義確認了一下後,將令牌交還給寧七。


    “既然是金堂主的命令,我兄弟兩就不再盤問了,不知這位仁兄貴姓?”


    “姓寧,單名一個七字。”寧七淡淡開口。


    見他態度冷淡,兩人也不免一時尷尬,不過既然能被金堂主派來,想必是金堂主看好之人,兩人自然想打好關係。


    任武笑道:“寧七兄不要見怪,我倆這裏連個像樣的地方都沒有,倒是冷落了兄弟。如果不嫌麻煩,過幾日十一峰所有人從外歸來,倒是還有一批女子,到時我倆可以勻出自己的名額讓寧七兄好好享受。”


    說話的任武細眉小眼的,搭了個塌鼻梁,嘴唇薄薄的,有種經常磨嘴皮子的感覺,此時配合著身上穿的七零八落的衣物,著實讓人惡心。


    他咧起嘴巴,『露』出某種齷齪的神情,尖聲細語說道:“如果寧七兄實在忍不住,趁著那女子還沒咽氣,也可好好『操』勞一番,嘿嘿!”


    順著任武的眼神再度望過去,躺在灌木叢中的女子似乎有了動靜,原本毫無生氣的眼中看向寧七時波動了一下,『露』出某種乞求。


    寧七深吸口氣,轉過頭來道:“還是請指路吧。”


    見他態度生硬,範宏義和任武的臉上也泛上了一絲陰沉,但迫於金堂主的命令,還是說道:“沿這條路上山就行,看到山頂有一棟閣樓那就是影金剛的住處了。”


    寧七點點頭,徑直上山而去。


    “呸!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的家夥,在我麵前擺什麽臭臉。”見寧七走後,任武一臉憤憤,生氣地罵道。


    範宏義也是陰沉笑道:“說不定隻是金堂主叫來送死的,你知道影金剛喜怒不定的『性』子,可能我們還要幫他收屍呢!”


    “我倒是希望他命硬一點,最好留一口氣,也好讓我好好招待他,哼!”


    聲音漸漸遠去,寧七自是不在意兩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反正也不掉一塊肉,但他的心情著實是好不起來,看著天際陰沉滾滾的黑雲,心中更是添了幾分沉悶。


    沿著山路順其而上,周圍都是雜草掩映,看來這條唯一通往第二峰的路徑已經很久沒有人走動了。


    說來也奇怪,原本圍繞十一峰的白霧在這第二峰竟然是絲毫不見,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受待見,而讓有清涼解暑功效的白霧忽略了此座山峰。


    越往山上行走,植被以越發稀疏,山石開始突顯出來,讓寧七的視線受到的限製減小,一目了然。


    “咦?”


    跨過一株伏倒的枯樹,剛想繼續朝上行進的寧七卻被身旁的發現止住了腳步。


    轉過身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處陷於石壁內的凹坑,裏麵淩『亂』鋪散著一些幹草,此時正有一個滿身髒垢,一身襤褸的男子佝僂著腰倚在凹坑內休息。


    看此人體型正是上次寧七匆匆經過第二峰時遠遠看見的那人。


    “這是......獨眼狼?”


    沒等寧七對照腦海中的記憶,男子似乎聽到了動靜轉過身,『露』出了綁在右眼上的紅『色』眼罩,讓他瞬間認出了此人身份。


    隻不過獨眼狼並沒有認出寧七,因為他『裸』『露』在外的另一隻眼睛上也有一道如蚯蚓爬過的傷疤,似乎想知道是什麽動靜,眼睛下意識睜開,『露』出渾濁的眼白。


    “是誰?”獨眼狼端坐而起,朝四周喊道。


    看著他披頭散發,隻因一點動靜就受驚緊張的模樣,寧七煩悶的心情才有些減弱。


    三年前自己與十一峰匪徒惡戰的時候,就是此人在背後抽冷子放暗箭,要不是最後寧七力竭才讓他逃過了一命,不過將獨眼狼廢掉之後也大概猜得出他即使迴到十一峰也是風光不再。


    隻是讓你多活了三年而已,你這苟延殘喘的日子也要結束了。


    寧七看著獨眼狼落魄模樣心神有些恍惚,但有些事情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讓人淡忘。


    “到底是誰?”得不到迴應的獨眼狼越加不安,聲音變得尖細起來。


    “獨眼狼是嗎?”寧七明知故問道。


    “你又是誰,是來找我的?”終於有人迴應後,獨眼狼稍微放下心來。


    “我奉命前來見影金剛而已,隻是恰巧碰見你,沒想到曾經在寨子中大名鼎鼎的一峰峰主銷聲匿跡了這麽久,原來是在此處。”


    寧七沒有改變聲音,畢竟過了三年,無論是聲音或容貌都有了改變,即便獨眼狼眼睛沒瞎,也不會認出身前之人就是造成他如今這副境地的罪魁禍首。


    聽到此人不過是路過的,獨眼狼臉上浮現出一抹放心,還有隱藏的失望,但轉眼間他似乎下了什麽決心,臉上『露』出狠厲的神『色』。


    他對寧七道:“不知你在十一峰的地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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