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衛的信, 是大半夜悄無聲息出現的,沒有任何人發現。


    也許是有意向楊暄展示本領。


    楊暄自身武功, 護衛能力, 皆不消說,身邊警戒圈密不透風,縱使如此,龍衛還是能鑽到空子, 悄悄的來, 悄悄的走,雁過不留聲, 水過不留痕, 端的是漂亮。


    在楊暄這, 能有這手本事,別的地方就更不用說, 許禁軍眾多的皇宮大內都能走幾個來迴。這天底下, 還有他們龍衛去不了的地方, 辦不到的事?


    這封信, 不管信封還是信紙, 用料都很特殊, 感覺略滑硬,觸手微涼,蠟封處,以及信紙背麵,迎光可見特殊圖案浮現——正是當初木同追蹤阻截白衣人時看到過的圖案。


    兩團白色向上生長的樹枝, 看起來嚴肅神聖,又充滿生動活力。


    這次終於有機會親眼看,崔俁仔細看了一會兒,評價:“與其說它是樹枝,不如說鹿角。”


    普通的鹿,肯定長不出這麽長,分叉這麽多的角來,但是瑞獸,神獸呢?越是想象誇張的東西,越是神奇。這具圖案是龍衛標誌,甚至是圖騰,延伸出什麽樣的特殊美感都不奇怪。


    “我瞧著也像。”


    楊暄將崔俁抱過來坐在他腿上,摟住了,才展開信紙,兩個人一塊看。


    龍衛隻想展示本領,並不想激怒楊暄,一開頭就道了個歉,說這樣做很是冒犯,但這是他們組織的規矩,請太子勿怪。


    楊暄劍眉凝的緊緊,直冷笑:“做都做了,讓孤勿怪?”


    崔俁拉了拉他的袖子:“看後麵!”


    為表誠意,道完歉,龍衛給了個大消息。


    說他們近來探查到一件事,有個異族頭目在洛陽,隱姓埋名潛伏了數十年,積蓄力量很可怕。此人是突厥人,可能來自東|突,也可能是西突人,埋的非常深,或醞釀著什麽巨大陰謀。


    這便是投名狀了。


    如此機密的消息,未有肯定,他們不會瞎說,肯定了,也不會隨便便亂傳,選擇告訴楊暄,是因為楊暄能力讓他們歎服,激起了他們的侍主欲望。


    龍衛行事雖隱秘,卻很光明磊落,既然把這件事拿出來放給楊暄知道,就不會在這消息上留什麽手門,做什麽手腳,說到這種地步,就是他們隻知道這麽多。


    意思就是,他們隻確定有這麽個人,但這人是誰,藏身何處,手下力量一共多少,與誰有關係……還在繼續追查中,現下尚未有結果。


    無論如何,這個消息,直接與之前懷疑對上了!


    崔俁幾乎立刻想到了風雲會上楊暄逮住的西突人:“是不是宮裏!”


    那人曾在宮裏出現,這個埋在洛陽的釘子是不是也與宮中有關!


    楊暄又是一個冷笑,眸底裹著嘲諷:“姓田的……我倒是小看她了。”


    “如此粗暴猜測還是不好……”崔俁想想,笑眯眯拍了拍楊暄的臉,“既然太子殿下要迴宮,一些事就好操作了,不如派點人盯一盯那女人,看能不能有好消息?”


    就算他們猜錯了,那顆埋了數十幾的老釘子不在後宮危險之地,總也能跟著田貴妃尋到些證據,順藤摸瓜把人揪出來。


    楊暄也是這麽想的。


    早前他就在宮裏各種發展眼線,隻是田貴妃到底在宮中經營多年,他的人再厲害,也沒爬到田貴妃心腹位置,將將能在普通時候伺候些茶水,真有大事時,是靠不上前的。


    如今看來,力道還是小了……


    崔俁手肘拄在楊暄腿上,玩著楊暄的手指頭,眸底現出思考:“這條消息很重要。你因在風雲會上逮住了曾在宮中出現過的人,猜測那女人不對,有賣國嫌疑,可龍衛……是怎麽知道的呢?”


    龍衛之事,聽英親王老爺子說,自有一套組織標準,非大事不管,群雄並起,戰亂時期甚至直接撒手,讓中原國家自由生長,隻看著邊關,所有勁都往外麵使。也就是現在大安穩定下來了,天下歸一,他們才開始想要守護當下。


    再能幹,再厲害,忽然開始抓一個東西,不可能麵麵俱到,什麽都清楚明白。


    所以,是怎麽知道的?


    楊暄反手握住崔俁不安分的手指,湊到嘴邊親了一口:“我猜——”


    “是那神秘小冊子!”


    “是冊子。”


    二人齊齊發聲。


    崔俁側頭看楊暄,楊暄眸底一片幽深,看著他的眼神十分熾熱。


    又一次心有靈犀,默契十足!


    那個冊子那般神秘,灰衣人背後影影綽綽,行動模式詭異,令人理解不能,若這灰衣人背後就是那顆老釘子,不無可能啊!


    前前後後一想,將相關事情串起來,崔俁與楊暄小聲討論了很久……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來的正是時候!


    二人對視一眼,繼續看信。


    龍衛道了歉,表了誠意,開始說要求。


    不是他們自誇,他們組織曆時長久,本事良多,行動隱秘,很多時候別人都不知道,若歸附太子,必是一支趁手利器,可助太子執掌四海,中興大安!


    可他們龍衛呢,也是有傲氣的,不能隨便認主,再認可太子實力,也得照規矩來。


    前麵的規矩不必說,是他們龍衛的活兒,已經幹完了,眼下隻剩最後一步,需要太子配合。


    按規定,太子需要親自在茫茫人海裏至少找出六個龍衛,叫破龍衛身份,並使其臣服。使其臣服的方法,由太子和龍衛們商量決定,可以打架,可以比琴棋書畫,可文可武,任何東西都可以比,隻要該龍衛認輸,表示臣服,就算過了。


    六個龍衛全部臣服,太子便完成了龍衛規定的考驗,龍衛各分主會齊齊拜見認主,認主後,龍衛所有秘密向太子敞開,全心全意輔佐太子,隨太子吩咐,如臂使指,莫敢不從!


    信的最後,龍衛還說了,不會讓太子費事,天南地北的去找龍衛,太子事多人忙,龍衛也不是那麽沒眼色的人。他們會派數名身份不同之人在太子周圍出現,希望太子好好把握機會……


    崔俁看完,直接噴笑:“這些龍衛也是有才!”


    想出來的招有趣不說,也不讓人太反感,反倒能增進太子和龍衛之間的感情。


    隻是……派數名身份不同之人在周圍出現,都是誰?怎麽認?


    楊暄倒被這信激起了些好奇。


    龍衛,他當然想要,傳說那般不凡,若沒個性格,畏畏縮縮奴性太大,有什麽意思?這樣才好,有能力,有脾氣,自己親自打服了,才能好好駕馭!


    他要的,不是隨隨便便訓練就能得到的下人侍者,而是可同他並肩而行,如手腳延伸的下屬!


    楊暄現在心情非常好,一點也不怪龍衛冒犯,送這封信了……


    至於越王要搞他的事,河幫來信說的很明白。


    越王不知怎麽的,懷疑楊暄是河幫頭領沙三了。


    楊暄蟄伏長安那幾年,並沒閑著,冬天就去張掖打突厥,春夏就迴來搞河幫,經營官場人脈勢力。他將整條運河,甚至東麵接海,西麵接高原異族的所有河幫全部統一,‘沙三’這個名字,在水道上,已經是個傳奇。


    河幫關乎漕運,鹽運,哪哪都是錢,別說皇子們了,連有點權勢,有點心思的大臣都想伸把手,可見油水多足了。


    楊暄各種心機玩的溜,河幫人們也鬼,並不承認主子都是一個,表麵上擺出各種不對付的樣子,閑的無聊了還在河麵上幹場架,鬧騰的相當熱鬧,唬的外麵人一愣一愣的,各種站山頭打關係。


    楊暄跟越王不對付,自然不會看著他賺錢,給點小甜頭,必要讓他吃迴大虧。越王起初也不在意,說實話,有田貴妃那樣的娘,他是不缺錢的,可就是這麽巧,他撞到了一些事,一些人,懷疑上楊暄了。


    哈,太子楊暄前十多年並沒有乖乖在廟裏呆著,幹下了這麽些大事呢!集結這麽多河幫力量,是想幹啥?這是想造反哪!欺君之罪已經不夠說明太子的能耐了,必須以謀反界誅之啊!


    什麽天授之君,什麽大安的未來,什麽風雲會戰功,全部是他的野心!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越王發現這件事,立刻著手行動,還找到了證人,力求一擊搞死楊暄。


    可能越王也沒想這麽快的,準備越充足,才越容易贏,現在略有些倉促。但他忍不了了,天天‘太子’兩個字在耳邊繞,聽的他頭疼,他再也忍不了了!


    河幫傳來的消息之所以這麽準,是因為被越王搞到的那個證人,就在信發出去的前兩個時辰,被越王秘密接走了,他們疏忽大意,沒追迴來。


    遂楊暄迴宮,肯定要麵臨一波攻擊了。


    河幫代班主越氏很懊惱,覺得沒幹好這事,給太子帶來麻煩,責任很大,已經自去刑堂請了刑。


    楊暄是不怕別人搞他的,別人搞他,他也能搞別人,端看誰本事大麽。走到這個位置,要說必須保證沒萬無一失,沒一點紕漏,那是不可能的,遇到事情,解決就是了。


    河幫這次表現已經非常不錯,迅速得到消息,有效預防,還及時把消息傳來告訴他,讓他有準備的時間,他很滿意。


    他叫來孫敏,叮囑他:“眼看就要到洛陽,你可不必再跟著我,直接迴河道。迴去後,代我問候越氏,說這次我要多謝她,她做的很好。隻是她對自己要求高,已去了刑堂,我便不好明著賞她,你讓她空了來城裏一趟,我親自見見他。”


    常在河上混,處久了,孫敏對越氏生出幾分意思。這女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長的漂亮,心眼多,卻很正,可惜越氏太厲害,他怎麽都靠近不了,也就敢心裏想想。


    這次的事,信一來,他就聽說了,有點為越氏擔心,現下一聽楊暄這麽說,差點蹦起來:“真的?您不怪她?”


    “你希望我怪她?”


    孫敏趕緊搖頭:“您不怪最好了,她也知錯了,接下來定會更加小心謹慎的!”


    楊暄就笑了。


    信裏能寫的東西不多,既然孫敏來了,肯定是順著河上兄弟們的嘴,知道了更多細節。楊暄也不客氣,直接問話:“說說吧,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嗐!”孫敏撓了撓腦袋,對越氏安全的激動還未散去,臉膛略紅,話也說的略快,“這事呢,說來咱們河幫是有點慚愧,鬧的這麽大,還不是自己人先發現的!”


    最先發現這件事的,是與河幫合作多年,非常有誠信,有人品的商人。


    這位商人史叫關三,姓關,家裏排行老三,家裏人死的早,也沒起什麽大名,就這麽混著。但這人非常聰明,商業感覺極為敏銳,很會做生意,從小掌櫃到大商行,不到三年人家就辦成了。


    此人還很懂分寸,每每合作態度都很到位,該自己做的,全部做好,該給河幫的,一文不差,甚至有時還會多撥一分利出來,感謝河幫兄弟。該知道的,記在腦子裏,規則運用熟練,不該知道的,永遠不多嘴問,哪怕河幫兄弟酒後說錯了話,他直接爛在心裏,全當沒聽到。這樣不多嘴,不問東問西各種打探,還知道幫自己兜著的人,河幫合作起來很舒服,來往就越來越多了。


    這一次,就是他,發現越王與麻賴子接觸。


    河幫能量大,背後肯定有後台,最大的後台也定是皇室宗親,關三不知道河幫背後主子到底是誰,但他發現越王行動詭異,就知道了,不管頭兒是誰,反正不是越王。


    看出不對,他心下生疑,暗暗觀察了兩日,確定有問題,立刻通知了河幫管事,傳達到越氏。


    麻賴子是河幫的老人,未入幫前是混子。河幫進人不問出身,不過會有考驗,麻賴子通過了,數年來表現不錯,便留下了。當然,他也沒有什麽特殊貢獻,本事不算大,不然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是幫眾,未得以升遷。


    麻賴子曾跟幫眾一起隨楊暄水上幹過架,雖未靠近,沒說過話,但肯定是認識楊暄的。


    一個認識,並不能砸實沙三就是太子,他知道太子是誰啊,可當初彭傳義身陷河幫,楊暄與崔俁送他入洛陽的事,這個麻賴子知道。


    越王不知被誰攛掇,覺得彭傳義案有問題,起意暗查當時彭傳義來去的各種動靜,摸到河幫,拿銀子釣人……


    麻賴子最初也沒想賣人,也許就是想騙幾個錢花花,反正,他上鉤了。


    一見越王的人,搞懂了對方說的事,他們幫主竟然是太子……對方許以重利,不但保證麻賴子的人身安全,後半輩子的錢啊房啊女人啊一並許了,兩輩兒孫造都造不完。這麻賴子琢磨了琢磨,就叛變了。


    越王行事秘密,拿銀子釣人時放出的風聲不大,知道的人也不算少,跟麻賴子想法差不多的還有好幾個。但麻賴子最先叛變,最先跟越王說事的,自然最重要,密密的被保護了起來。


    其他幾個,幫裏越氏帶著幫眾,經由關三幫忙,全部清掃了,保證沒露一絲痕跡。


    也就是說,目前隻一個麻賴子叛變,沒別人。


    麻賴子在幫裏地位不高,知道的有限,身邊無人佐證。越氏又將幫裏經營的像個鐵桶一般,反正近來,是沒人敢叛變的。


    遂麻賴子能起到的作用有限,楊暄完全不認就行了,沒有足夠的證據,天皇老子也不敢隨便判一個太子的罪。


    但是危險性,也不是完全沒有。


    誰知道越王手裏有沒有什麽底牌?


    ……


    把知道的事說完,孫敏就告別楊暄,迴河幫了。


    楊暄與崔俁則思考著應對之法。


    照越王這怨氣,恐怕不會等楊暄享受完凱旋歸來,眾星捧月的待遇,就要下手……時間不多了。


    楊暄摸下巴:“越王一定會各種挖坑佐證,逼我承認認識麻賴子,我越反對,麻賴子說的就越像真的……我這人不喜歡太套路,幹脆直接自己招了認識他怎麽樣?”


    崔俁想起一事,眼梢微眯,聲音略輕:“我記得,咱們初來洛陽,你被皇上派去掌管宗正寺時,為了短時間內有最大效果,你曾帶著河幫幫眾自導自演了不少戲碼……”


    這麻賴子是洛陽附近河道的人,許當時就過來幫過忙,仔細迴溯一番,找到他曾做過什麽……許會有可以利用的事。


    楊暄立刻伸手,讓甲寅去調封存的卷宗。


    ……


    太子還都,陣仗是很大的,在外麵時,尚能靠‘防止小人行刺’的借口,悄悄的走,不告訴任何人準確消息,能跟崔俁好好相處,可迴城,肯定是不行了。


    崔俁提前幾天,把小老虎身上的毛洗白了,帶著它換了輛馬車,決定提前進城。


    至於靺鞨公主阿布可兒,才不像她哥哥那麽不要臉,說是兩國交往,要大安好好照顧,她就是來找情郎的,想怎麽方便怎麽來,並不想住到使館。


    她還保證了,肯定乖乖的,不亂跑,不鬧事,不給楊暄帶來任何麻煩,並隨時接受楊暄監管。


    “反正我和哥哥隻認你,管你是大安的誰,以後你要被別人搞死了,當不了大安皇帝,我們靺鞨才不稀得和別人交往!”


    這話說完,阿布可兒才覺得有些不對,吐了吐舌頭,趕緊往迴找補:“我也就是隨口瞎說,你這麽厲害,怎麽會當不了皇帝?否則俁美人那般智慧,也不會跟你是不是?”


    說著話,她就跳到了崔俁身邊:“我就不麻煩你了,跟俁美人一起住就行!”


    楊暄臉色略黑。


    阿布可兒趕緊掩口,又說錯話了!


    她嘿嘿笑了聲:“我是說,住俁美人家裏,不讓別人知道我是誰就行啦!”


    阿布可兒意誌堅定,再說也不算麻煩,崔俁就帶上她,衝楊暄揮揮手,進城去了。


    楊暄:……


    連個舍不得的親親都沒有!


    過了兩天,太子進城。


    整個洛陽城都瘋了,說夾道歡迎都弱爆了,所有人都出來了,見著太子騎馬而來,又是尖叫又是跪拜又是哭又是嚎,什麽聲音都有。


    街道再寬,也架不住人多,沒占到好位置的,上樹的上樹,上房的上房,反正不管怎麽樣,也得看一眼太子英姿。


    見太子隨和,大姑娘小媳婦還朝太子扔荷包,扔香帕,急了扔簪子的都有。


    簪子是什麽東西,大家都知道,有錢的,上金上銀鑲上珍珠寶石,沒什麽錢的,至少也弄根黃銅,再沒錢的,拿木頭雕也不是沒有。這東西又尖又細,部分還死沉死沉,丟到麵前,那就是兵器啊!


    還好太子武功超絕,反應能力一流,動態視力閃避功夫都是一等一,才沒中了這暗器。


    “太子殿下辛苦了!咱們都盼著您迴來呢!”


    “殿下好樣的!收拾的那起子小人哭爹喊娘,揚我大安國威,不愧是天授之君!”


    “咱們都看著呢!殿下英姿,咱們一輩子都不會忘!”


    “殿下……嗚嗚嗚……黑了一圈……嗚嗚嗚……打仗一定很難受吧……可有受傷?”


    “殿下要好好保護自己啊!”


    ……


    說什麽的都有,但都帶著親切與關懷,每一雙眼睛,無論是興奮熱烈,還是紅腫落淚,都帶著最誠摯的問候。這些百姓,是真的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太子,心向這個太子的。


    楊暄感動,停馬拱手:“多謝鄉親們相迎,這都是一國太子應做之事,稱不上什麽功。諸位放心,之後孤會繼續努力,揚我大安國威,強我大安國勢!”


    百姓們更激動了,潮水一般跪下去,山唿:“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洪亮的聲音聚成一團,猶如山嶽之勢,聽的人熱血沸騰,又壓的人心裏沉甸甸,


    楊暄微微闔眸。


    這就是百姓。


    這就是民心。


    ……


    然而城裏百姓有多可愛,宮裏情勢就有多操蛋。


    楊暄這一進宮,等待他的果然不是什麽誇獎封賞,而是冷漠的局。


    作者有話要說: 龍衛:集齊六顆龍珠,可以召喚神龍喲~~(づ ̄ 3 ̄)づ


    小老虎:躲貓貓遊戲虎大王最擅長!熊太子肯定不行……所以要他幹啥?換男主吧!╮(╯▽╰)╭


    熊太子:竟然說我不行?卿卿,你告訴它,我行不行!!▼_▼


    俁美人:就在身邊啊……→_→


    小叔叔:看我幹啥?我又沒放p!(⊙v⊙)


    謝謝陌紫涵大大和琪琪◎)≡大大的地雷!!謝謝苦修世間大大的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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