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


    日子依舊在按部就班的進行。


    每天增進一些魔力,每天成長一點點,感知到自己的魔力在越來越強,終歸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過去魔力的增長沒什麽意義,可如今為了尋找淑月,每一絲成長都足以讓人高興。畢竟,隻要在成長,就意味著距離尋找到淑月更近一分——雖說魔域危險重重,也許就算讓床簾蘇醒,真的能去往那邊的世界,也未必就能找到淑月,但可以肯定的是,倘若連床簾都打不開,那見到淑月更是癡心妄想。


    符不離沒有拍照的習慣,正因如此,她連淑月的照片都沒有幾張。但是幸好有李悠悠,因為李悠悠總愛留些念想,於是留下了不少符不離與淑月的合影。


    看照片總有些丟人,明明自己那麽清新正直剛正不阿寧彎不折聰明伶俐,怎的落在照片上就那麽呆萌弱小。


    雖說早就習慣了自己的人設,在旁人眼中的自己從來都是可愛可憐,有時候有些調皮,但那都是虛假的人設,唯獨在淑月麵前,她還是想要維持一點點男孩子的模樣的。


    可照片上的自己,在淑月身邊,真的好小隻啊。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拍出自己雄偉英俊的美姿,要不就在撒嬌,要不就在鼓著臉,要不就在酣睡,要不就是縮在淑月身邊玩手指,簡直就像是縮在大姐姐懷裏的小丫頭一樣。


    那些畫麵有些符不離都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了,但看著照片上淑月的笑顏,她就暗暗有些心跳加速。


    果然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淑月也在真心高興嘛。


    好想再這麽縮在她身邊啊。


    沒拍到自己帥氣的一麵肯定不是因為自己沒有那一麵,而是相機的執掌者顯然更樂意看到自己可愛的一麵,所以隻會留下這樣的照片。


    這些照片裏的自己,小到好像需要淑月細心嗬護才能長大一樣。


    不是那樣的,就算她不在,自己也能長大。


    隻是在她身邊……


    隻是喜歡在她身邊而已。


    你看,這小半年的時間,胸膛不是也挺起來了一些,之前買的文胸終於不再是完全的裝飾和撐衣服的材料了,而是真的起到一點保護作用了。


    姨媽也來過兩三次了,每次都要痛苦得想要用刀把肚子裏的東西挖出來,但就算真的那麽做,痛苦也不會減弱。那根本不像是肉體在痛,而像是靈魂在痛。


    她與普通人的區別很大,同樣是姨媽,她卻並非隻是身體在失血,就連靈魂都在扭曲哀嚎,痛苦程度比普通人更甚,可同時,她每一次姨媽的到來,都會帶來一陣明顯的成長。就如現在,她分明感覺到自己本不該會痛疼的身體,胸膛會有種極其酥癢的漲漲的(這是錯別字哦但是懶得改,感覺改了有點太澀了)感覺,略微有些像被蚊子咬過,摸起來像是腫掉了。


    李悠悠說那是在發育的信號。


    她終歸要告別一馬平川的年紀了。


    雖然她的身高一點都沒長,臉蛋也幾乎沒有變化,但起碼身體確實是在變得成熟起來。


    說不定到時候見到淑月的時候,自己已經能和淑月比一比了呢?


    ……算了吧,以現在的身軀,要是真的長的太大,反而會很突兀吧?再說,就算是現在小小的起伏,都已經讓她磕磕碰碰好幾次了,然後疼的要蹲下身子緩一緩才能緩解。


    成長帶來的痛疼酥癢,根本不會因為身為魔物而有所緩解,反而更甚。


    銀河很少過問她身體的事情,但是分明又是都看著的。她就是這樣,喜歡安安靜靜地看,卻不插手。


    畢竟如果她插手了,那事情就不簡單了。


    而這四月中旬,又恰好是符不離又一次來親戚的時候,縮在被窩裏看著淑月的照片,頗有些望梅止渴的意思在裏麵。


    這種時候身體總會散發出一種莫名強烈的渴望,如果在外麵會把渴望的對象下意識地傾向於男孩子,然後鬧得自己開始懷疑自己的取向,不好。


    這麽縮在被窩裏死死盯著淑月照片,然後腦補一些從來沒有和淑月發生過的事,也能麵紅耳赤,兩耳冒煙,尾巴亂拍。


    所以,其實身為蘿莉的自己取向其實也並非一定要是男孩子,還可以是淑月。


    隻是光靠腦補終歸解不了渴,眼巴巴地看著,腦袋裏瞎想著,身子滾來滾去,床單都被踢得布滿褶皺,被子更是被踹得香氣撲鼻——畢竟符不離身上本就有股桃子香味——然後到頭來,當那一絲幻想而來的興致消散,莫大的寂寞與空虛又會湧上心頭。


    如果將來再次見到淑月,自己真的能像自己想的那樣對待淑月嗎?


    ……


    還能再次見到淑月嗎?


    ……


    於是,身體的疼痛加上內心的空虛,使得她體內魔力也有些悸動起來。


    惡魔的魔力總是容易在主人心情不太正麵的時候躍躍欲動,惹得她迫切地需要找個什麽東西發泄一下。


    但這裏是城市,她不敢動用太多魔力,思來想去,也許出去找徐堯是個不錯的選擇。一來有些日子沒見她,還有些想念,主要是木天蓼也確實不夠用了。二來,魔獸峽穀如今什麽樣子,她也有些好奇。


    三來,在那裏,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宣泄一番魔力吧?


    而還未動身,夜半時分,小月飲樓外響起了一聲嗬斥。


    “魔女淑月,十年之期已到,我赴約來取你性命了!”


    那聲音吵得厲害。


    符不離本就因為不舒服連家都沒迴,就在小月飲樓裏休息,這時候聽到這樣的吵鬧聲,還把自己吵醒了,怒氣衝衝地打開窗戶,對著那廝破口大罵:


    “大晚上不睡覺吵什麽喵!有沒有素質啊喵!”


    那男子踩在劍上禦空而立,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一頭白色長發仙氣飄飄,眉間一點紅印,將他那英俊的臉龐勾勒出了三分柔情。


    “你是淑月?”那男子也不氣惱。


    “淑月是你能叫的喵!站那麽高幹什麽,還要人家仰著頭看你喵?!煩死了喵!快給我下來喵!”


    小貓娘一口一個喵,叫的好不親切。


    就是不夠兇。


    也不算不兇,那男子分明感覺到,自己這時候靠近那對自己橫眉冷對的小貓娘一定會被咬。


    但是被咬好像也不疼耶。


    他飄身下來。


    劍自動落入了他背上劍鞘。


    “你不是淑月?”


    他話音還未落,就見一個滾燙的茶壺丟了過來。


    他伸手接住。


    嘶。


    燙。


    門打開了。


    小貓娘穿著一身睡衣,怒氣衝衝地走到了他的麵前。


    “什麽十年之期?淑月和你約定了什麽?”


    “我說,十年之後,我必能取她性命。”


    “就這?”小貓娘伸手接過那滾燙的茶壺,隨手放在了一邊。


    這簡單的一手接過茶壺,就讓男子感到了一絲不簡單。


    他沒有感覺到魔力帶來的波動,對方卻已經徒手拿住了滾燙的茶壺。


    “你有什麽本事就亮出來吧。”符不離道。


    “閣下是誰,和淑月是什麽關係?我見你身上也是魔氣環繞,定是受那淑月影響深遠。莫慌,你不必為魔女淑月出頭,我此番就是來取她性命。等我料理了淑月,定能助你擺脫淑月的控製。”


    “你煩不煩啊?聽不懂人話嗎?我說的是人話吧喵?我讓你來打我聽不懂喵?!”


    這一夜的小貓娘。


    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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