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嬑頓時就明白進保說的所謂何人了,心中頓時有些憤怒:“皇上南巡是為了體察民情,怎麽會鬧出如此豔事,讓臣下和百姓恥笑?”


    容佩怕如嬑有什麽過激地舉動,連忙勸她:“娘娘,這事民間議論歸議論,隻要折子不遞到皇上麵前,就都有轉圜的餘地。”


    誰知非但沒把如嬑勸住,反讓她更生氣了:“都這樣了,言官們為何不進諫皇上加以阻止?”


    進保哪裏會說是端親王把折子都攔下了,他猶豫道:“這種事情,官員們怕是不好說啊。萬一....惹了皇上盛怒,全家都是要跟著掉腦袋的。”


    “也是。皇上早就不是剛剛登基的皇上了,他以武功治天下、四夷臣服,誰能勸得住他?”如嬑冷了臉,心中對弘曆越發失望。


    “是啊,皇上寵著惇嬪娘娘,事事都依著她。就連皇後娘娘覺得惇嬪未盡勸諫之責,將惇妃降為惇嬪,都被皇上狠狠斥責,迴去就直接病倒了。”進忠故作惋惜道:


    “如今,就連禦船上的事情,都是惇嬪娘娘在做主。”


    如嬑冷笑一聲。


    又是汪雲檀!


    “她真是下作。”如嬑眼神中滿是厭惡:“隻不過,也不全是她的錯。說到底還是皇上其身不正,才會受其魅惑。皇上這些年,怎麽會變成如此模樣?”


    進保看著說的也差不多了,立即行禮告退。


    弘曆那邊,因著永琀把所有進諫的折子都攔了下來,他還以為是官員如今不敢再管自己,行事越發放肆。


    之前隻是一兩人,如今每夜船上都有五六個姑娘夜夜笙歌。


    活的好不快活。


    就連喊眾妃一起來用膳,前夜都玩到深夜,喝的醉醺醺以後才下船。


    次日當然起不來。


    富察琅嬅還特意畫了個毫無血色的妝容,時不時輕咳一聲。


    “娘娘近日可是累著了?”意歡有些擔憂地問道。


    “無妨,倒不是累了,就是.....”富察琅嬅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就是有些傷心。”


    寒香見頓時冷了神情:“皇後娘娘身子本就不好,皇上還起的這樣晚。”


    她這話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看她。


    無他,因為她一向清高,從不與人往來,今日能為富察琅嬅說話,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慶嬪陸沐萍也有些不高興:“皇上最近都未曾召幸妃嬪,若不是還有一起用膳的恩典,臣妾等見都見不到皇上一眼。”


    “皇上喜歡誰,就會召見誰,姐姐們急什麽呢?”汪雲檀不屑地端起茶盞:“再說了,天威難測,誰知道皇上心裏在想什麽?”


    魏嬿婉抱著兔子和富察琅嬅對視一眼,都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


    毫不意外地,坐在汪雲檀對麵的如嬑惡狠狠地瞪過去:“惇嬪不知?看來是誑語說多了,張口就來。”


    “嫻嬪這是什麽意思?皇後娘娘都不曾指著本宮,你又憑什麽?”汪雲檀冷笑一聲直接懟了迴去。


    富察琅嬅恰到好處地咳嗽兩聲。


    白蕊姬立即道:“有人蠱惑聖心,哄得皇上屢屢斥責娘娘,如今還好意思拿著娘娘做筏子開脫?”


    汪雲檀看向白蕊姬:“禧嬪姐姐還是管好自己吧。”


    幾人正說著,弘曆就步履蹣跚地來了。


    眾妃跪地行禮,富察琅嬅臉色不好地站在原地福了福權當行禮。


    弘曆一眼就瞧見了:“皇後怎麽不跪?”


    “當年皇上在寶月樓親自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以後都免了皇後娘娘的跪禮,還不許臣妾們多嘴,如今就忘了?”寒香見對事不對人,直接把弘曆嗆了迴去。


    弘曆瞥了她一眼,麵色不善地迴到自己的座位。


    富察琅嬅恰到好處地輕輕撫去眼角的淚花,輕歎一聲坐下。


    誠嬪鈕祜祿蘭馥原先就是在長春宮學的規矩,看弘曆這樣對待皇後,心裏頭也不是很舒坦。


    她聲音嬌柔,看似關心實則陰陽道:“皇上還有胃口吃東西嗎?”


    “怎麽?”弘曆頭也不抬地夾了一筷子菜問她。


    “皇上雙眼微紅,眼底還有濃重的青色、麵色無華、神情倦怠,顯然一夜沒有好眠,臣妾實在擔心您啊。”誠嬪鈕祜祿蘭馥淚花盈盈,看起來是一副關切的樣子。


    弘曆讓她說的有些掛不住麵子,隻是蘭馥言辭懇切,他也不好斥責,隻假裝沒事道:“沒事,就是沒睡好。”


    蘭馥翻了個白眼,不想再理他。


    “都動筷子吧。”弘曆吃的頭都不抬。


    眾人這才開始吃。


    倒算是過了一小段平安無事的時刻。


    如嬑沒心情,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行宮靠近西湖,水聲夾著絲竹弦樂,怕是驚擾了皇上的清夢。”


    弘曆怎麽會聽不出如嬑話中的陰陽怪氣,惡狠狠地瞪過去。


    “外頭的絲竹聲再好,隻怕也比不上宮裏的。”汪雲檀知道今日這群人是衝著自己來的,而且事情都是她辦的,她得牢牢抓著皇上的大腿,所以如嬑話音剛落,她就開始為弘曆開脫。


    “是嗎?”寒香見實在瞧不上她表裏不一的做派:


    “惇嬪此言差矣,這宮裏頭的,大多都讓師傅教好了,一板一眼、規規矩矩。怎麽比得上外頭的野路子招人愛。”


    弘曆麵無表情地喝著粥:“朕久未到西湖,船上自然有些歌舞,也沒什麽的。”


    如嬑看著弘曆的臉,她很想問問隻是歌舞嗎?若隻是歌舞,外頭的流言怎會如此紛亂?


    弘曆眼神掃過沒怎麽吃的富察琅嬅:“怎麽,這些不合皇後胃口嗎?還是見到朕,你才沒胃口。”


    富察琅嬅頓時紅了眼眶,她臉上滿是倔強,一副被丈夫傷透了心的樣子:“臣妾與皇上夫妻幾十載,您如今就要這般猜忌臣妾嗎?”


    “皇上既然覺得臣妾出現在您麵前會讓您不高興,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她起身行禮,頭也不迴地走了。


    魏嬿婉也立即起身,柔聲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心裏不是這樣想的,臣妾替您去勸勸皇後娘娘。”


    然後不等弘曆說什麽,也走了。


    弘曆看著她們的背影,將湯勺重重摔在碗裏:“你們吃吧,朕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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