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起有利於戰爭的事,他們絕不會推辭。


    但西門卻感應到,他發出的傳音被攔截在眼宗之外的空中,許久都沒有反應。


    查探之下,西門發現是一層無形的結界,不由得驚出了冷汗。


    畢竟在這之前,不論是他還是瞳瞳,都不曾發現過這一層結界。


    西門尋找著結界的來源,發現這股形成的氣息有些眼熟。


    再仔細一瞅,發現了虛空中的一道身披鬥篷的身影。


    再催動眼眸處的韻力,遠視一看,便對上了一雙冷氣四溢的眼眸。


    若水在手宗的降臨和作為都有貓關注,西門也是這些貓的其中之一,自然認得若水標誌性的特征。


    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若水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閣下來我眼宗……”西門試探性地問了問。


    但若水並沒有迴話,隻是轉動眼眸,瞥了他一眼,而後身形漸漸消失。


    拒絕溝通的樣子。


    西門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辦,無意間爪指一動,方才被攔截下來的霜雪形傳信又動起來。


    出不去的,但在西門正想再動爪把傳信給叫迴來時。


    結界仿佛不存在一般,傳音暢通無阻地飛向高空,漸漸遠去。


    西門沉默地走迴去,和瞳瞳說了此事。


    “星羅殿……”瞳瞳思考了一會後,忽然問西門,“你知道‘殷寧寧’嗎?”


    “這是何貓?”西門眉頭輕皺,“從未聽說過。”


    瞳瞳將爪下的藍圖鋪開,神秘法器的構築正在紙上鋪寫。


    但在右下角的落款處,卻閃爍著三個泛著紅的字,正是“殷寧寧”。


    瞳瞳猜測,這位殷寧寧應該是這神秘法器的創始者,在核心製作法上自動刻印了名字。


    因此,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可他們誰都沒有聽過這貓的名字,殷寧寧……究竟會是何方神聖?


    。


    而在此時此刻,納宗。


    它是十二宗占地麵積最小的宗派,除了宗宮,就沒有別的地區範圍。


    而宗宮所在的地勢也有些奇怪——山穀之內,可時常關開,站在宗宮內看天空,都是山穀拓寬開的空間中的一抹光亮。


    與井底之蛙坐井觀天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實連納宗的弟子,有時也很疑惑宗門這樣建設的理由。


    但身為宗主的納蘭從不提出改建的方案,隻能擱置。


    十二宗內隱隱地位特殊的納蘭宗主,正坐在水亭內的石桌旁,撚起一縷胡須輕搓。


    氣息沉穩著輕歎,一直眯著的雙眸也睜開些許縫隙。


    “你來我這裏,不太好吧。”納蘭低聲說道。


    在他的身後,原本空無一貓的水亭內,一隻一身灰色輕紗襦裙、戴著長珠冪籬的貓,正品著桌上剛剛沏好的茶水。


    “你不是都備好了麽?”聽納蘭問,她微微揚了揚爪中的茶杯,意有所指,“——茶水、和待客。”


    納蘭歎氣的口吻一頓,幾秒後,轉過身來。


    睜開的金黃色的瞳孔微動,落在那隻貓的身上,情緒在刹那間翻湧過又平複,隻餘下哀歎。


    “阿年,我不會背叛他的。”納蘭說道。


    “合”端茶杯的爪依舊沉穩:“我知道。”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納蘭一聽,發現她意不在此後又試探道。


    “找你。”


    “合”放下茶杯,冪籬轉動時碰撞的珠串聲沙啦啦的,甚是悅耳。


    珠串後的鎏金色雙眸被遮擋的有些朦朧,看起來不太真切。


    “……我?”納蘭心裏一咯噔,麵上不顯。


    “合”頷首,也不再拐彎抹角:“向你打聽幾十年前,你是否主持過某一隻貓的京劇貓考試。”


    “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納蘭不準備抵抗,畢竟雙方實力擺在這。


    他打“合”,無異於雞蛋碰石頭,找死。


    “殷寧寧,聽說過嗎?”


    納蘭仔細迴憶了一下,在記憶中翻出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有,還真有。大約幾十年前……”說到做到,納蘭將知道的殷寧寧的一切悉數告知。


    “合”聽完便離開了,無聲無息,如輕風一般來去無影無蹤。


    納蘭站在原地許久,瞥見池塘一處假山附近微微扭曲的空間,又歎了口氣。


    “既然來了,您為何不去見見她呢?”


    無貓迴應。


    但是納蘭篤定那裏有貓在,隻是不想迴答,也隻好歎氣。


    許久後,扭曲的空間恢複了原樣。


    納蘭才起身收拾茶具,緩步離開了水亭。


    殷寧寧的事……納蘭知道的也不算多。


    隻是在當年她參加的那場京劇貓考試,開始前,在那看起來便愛哭的小姑娘被欺負之時,出麵震懾了一下欺負她的貓們。


    在殷寧寧被誣陷考試結果作弊之時,堅定地力挺,保住了小姑娘的成績……


    對比十二宗內部的各種醃臢爪段,納蘭真的認為這不算什麽。


    但是在當年的殷寧寧眼中,他絕對是當之無愧的救世主。


    還有在許多受過納蘭恩惠的貓的眼中,亦是如此。


    隻是他向來都不在意,心善又不以為意。


    。


    陰霾山穀內。


    “黯”凝視著星羅殿的方向,爪中扭曲的混沌蠕動著。


    忽然間,純粹的混沌之力傾巢而出,飛進“黯”身後的一隻長繭。


    吸收了足夠的力量,繭破碎了,被包裹在其中的女貓踏出來後單膝跪地。


    “屬下參見大人。”


    “黯”沒有低頭去看,隨意地收攏起掌心,問道。


    “你不是上任‘黯’的心腹?如此迅速便再認新主,難道絲毫不在乎我對上任的所作所為?”


    “成王敗寇而已,誰是勝者,”俯首行禮的貓抬起頭,一雙墨眸像海底沉寂的黑石,暗淡且無光,“殷寧寧便臣服於誰。”


    聽到這樣的迴答,“黯”感興趣地迴眸看了一眼,隨後又扭迴去:“隨你。”


    他現在無心處理下屬的小心思了。


    “黯”看著暗紫色與黑暗交織的空間內,唯一敞開的些許光絲縫隙。


    那是他留給外界傳音的通道。


    不止“黯”,雲憂穀也是同樣的情景,“道”也一樣在等待著流霜所謂的“邀請拜訪”。


    不多久後,一縷幽光出現在光絲通道的彼端,慢慢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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