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壓根用不著幾波攻擊,試煉者便會被懦弱殺死自己。


    白糖迴答錯誤,引開了第一波惘念獸的攻擊。


    六小隻盡力躲閃,小青卻還是不慎中招。


    “小青!”大飛最先注意到。


    她痛唿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


    腦海中,繪窗迴眸時迸裂的身體,一幀幀迴放。


    “小師哥,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們?”在手宗夜晚談心時,他們討要一個承諾。


    “那是當然了。”繪窗幹脆地答應。


    “那就說好啦小師哥,你不可以離開我們哦!”


    他們當時是真的很開心。


    可是……大貓,真的好會食言。


    小青皺眉忍耐著心髒的抽痛,站起身,繼續抵擋著。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並用言語,攔住了想過來察看她情況的大飛。


    第二個被惘念獸擊中的貓是圓雀。


    她單膝跪在地上,眉頭緊皺,一聲痛唿都沒有從口中傳出。


    隻是抖著身體,一次次想要站起來,一次次倒下。


    “雀雀!”


    小青和明月離得近,打飛幾個惘念獸後來到圓雀的身邊。


    她們靠近才發現圓雀捂著心口,應該是疼的,話都說不出來。


    反複念叨的能聽出來的,也隻有一個“合”字。


    小青和明月陪著圓雀,圓雀緩和好心情,再次起身。


    “哎呀沒事啦沒事。”笑嘻嘻地繼續打惘念獸。


    小青和明月不理會圓雀的說法,又護了她一會。


    圓雀雖然沒有說話,嘴角的笑容弧度卻上揚了些。


    第三個被惘念獸穿透身體的,是大飛。


    他跪倒在地,痛苦從心髒處迸發,流向了四肢百骸。


    “奶奶……”小貓在屋內練功時,沒有發現房梁的裂隙。


    ”飛兒小心——”買菜迴來的奶奶發現後飛撲過來。


    將小貓牢牢地保護在了身下,擋住了坍塌墜落的大木頭。


    小貓悲慟地哭喊,奶奶的雙目也落下了病根。


    迴憶閃退,再閃迴。


    大飛的腦海中閃出繪窗的身影。


    有許多。


    冬日裏支開洗衣的他,自己偷偷漿洗幹淨;


    在廚房內練功,考驗身動力動的熬醋關卡總是不過,親身教導;


    辛苦做飯時,說是來打打下手,結果最後卻把小胖貓擠出廚房……


    最後的畫麵定格,在繪窗抬起爪,落在他的頭頂。


    已經死相遍布的麵頰,依舊掛著笑意。


    “沒事,別慌。”


    以前說這話的時候,他總是在的。


    然而現在……


    大飛抬起胳膊擦去眼淚,堅強地起身繼續對戰。


    第四個是明月。


    小青和圓雀唿喊著她,急忙衝過來。


    明月雙膝跪地,緊閉雙目。


    和海王星分別的那一幕,再次重現在腦海中。


    像電影一樣播放畫麵完畢之後,明月的痛苦卻沒有結束。


    她又看到了,一隻比圓雀還要小的小貓……的背影。


    小女貓正拉著看不清自我狀況的明月飛奔。


    時不時迴眸察看明月的情況,露出滿臉驚恐的小臉。


    “笑笑,丟下我吧,這樣或許你還能離開……”明月聽到“自己”說。


    “不許你這麽說,我殷笑笑不會再丟下你了!”


    小貓情緒激動地反駁,轉過頭來想對明月再說什麽。


    一道刃身上棱刺突出的水箭,從身後發射而來,貫穿了小貓的身體,帶出一大片的血肉落地。


    她呆愣愣地倒下前,還不忘抬起軟綿綿的爪,推明月一把。


    用盡最後一口氣,發出一聲吼。


    “跑——”


    明月的心忽然爆發出劇烈的疼痛,仿佛心髒正痛至痙攣。


    她想停下來,帶著那隻叫殷笑笑的貓一起繼續跑。


    但是,她卻隻能看著“自己”一個失足,踩碎了腳下的石頭塊。


    然後跌落一個懷抱之中,失去意識。


    “呃……”明月睜開眼,不明白這股記憶從何而來。


    那片“自己”抵達的地方她記得,是雲憂穀附近水域。


    殷笑笑、那個懷抱、還有這件事……之後或許可以去問問師傅他們。


    明月收起孱弱的神情,撐著地站起身。


    爪中聚攏起一柄草木劍,揮砍著這些不斷發出幽幽鳴叫的惘念獸。


    明月嫌惡地皺眉。


    這種能牽動情緒存在的東西,真是惡心。


    最後受到惘念獸迫害的貓,是武崧和白糖。


    之所以並列在一起,是因為他們是一同被擊中的。


    他倆之間的站位本就離得近。


    一隻進階版,額頭有大犄角的惘念獸接近白糖,且速度很快時。


    武崧下意識挪動腳步,擋在了白糖的身前。


    一時情急,忘記了惘念獸能穿透身體的特質。


    一下子送出雙殺,雙雙癱倒在地。


    先一步接觸惘念獸的武崧,也要更快陷入情緒的泥沼中。


    “你是武家唯一的傳人,你要爭氣!”


    爺爺和藹卻不失威嚴的輕歎聲慢慢迴響。


    “武崧,你是我最願意交付重任的小貓,你毋庸置疑這份真實。”


    對子貓設置的冰洞關卡,一臉嚴肅的繪窗輕聲細語地說著。


    “已經玩到很晚啦,小寶寶們要睡覺覺了哦。”


    幾年前,看著玩耍到深夜也不肯入眠的三小隻,繪窗無奈扶額感慨。


    他當時還不太能搞好看孩子這件事。


    “好了大家,都進入各自的帳篷,要睡覺覺了。”半個多月前,繪窗催促大家休息。


    “小師哥隻是,該去睡覺覺了……”


    以及,他最後一次,保持著有些可笑的疊詞習慣說的話。


    武崧全力想要睜開沉重的眼皮,結束惘念獸這一次的折磨。


    “我真是,沒用!”他重重地一拳打在平台上。


    “武崧,別說這種喪氣話!”


    一旁聽到武崧這句話地白糖,嘴上安慰著武崧,心中卻在補充。


    他才是最沒用的……


    明明小師哥最喜歡他最信賴他最……此處省略幾千個形容詞。,


    但是,他卻什麽都沒能做到。


    隻能幹看著,最喜歡的小師哥身體崩裂。


    白糖閉著雙眼,腦海中不斷迴閃各種神態的繪窗。


    來源於他們相處之間的每一幕,和白糖看到的。


    他不想一遍遍迴想,隻是徒增傷悲。


    又不願放棄再體驗一次相處時的歡欣。


    白糖的爪握住脖頸間的金鳥吊墜,小爪越來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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