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諾和嚴雅商量著如何將紀武推上風尖浪口的時候,紀武正站在不遠處,披風隨風而動,盔甲在陽光下閃爍著森森寒光。


    眼神犀利地在依舊冒著黑煙的廢墟間掃視,就像是雷達般,在捕捉著廢墟中任何的疑點,或者不尋常之處。


    可……什麽都沒有。


    “是你派出去的人放出小雪死亡的消息嗎?”紀武在師爺的耳邊輕聲地問道。


    “城主,我剛剛也詢問過那人,小雪死亡的消息並不是他放出去的。而且據他所說,很奇怪,在他準備放出消息時,這消息早就在化北城的百姓間傳開了!”師爺也非常的不能理解,按道理說,珍衣坊絕對不會自己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可是……“城主,您說,會不會是珍衣坊故意做的?”


    “小雪的死亡,對珍衣坊是致命的打擊,勢必會影響他們在化北城的地位。試著想想,化北城存在多少對嚴家不滿的小勢力,以前他們不敢對嚴家動手,是因為他們都在等,也都害怕成為‘出頭鳥’,而今已經有人動手對付嚴家,那些小勢力能放過此次機會嗎?珍衣坊被火燒,已經是狠狠地打了嚴家的麵子,嚴家絕對不會故意在放出小雪死亡的消息,為自己弄個雪上加霜。”紀武在聽聞小雪死亡消息時,便暗暗地分析過此事,自然也想過師爺所說的可能,但是很快,紀武便否定了那個可能。


    “但城主您有沒有想過,珍衣坊的嚴雅,肯定會將此事壓在您的頭上,在利用輿論對您施壓,如果不能及時破案。我們在化北城百姓中建立的威信就會徹底消失。”師爺說道,“由此可見,小雪死亡的消息很可能就是珍衣坊的人放出來的。”


    “珍衣坊或許會利用此案對我施壓。但是他們不會愚蠢到將小雪死亡的消息泄露出去,很簡單。一旦讓化北城的百姓知道此事,勢必會將小雪死亡與珍衣坊起火的事聯係起來想,到時候揣測出不利於嚴家的傳言出來,難道就不會將嚴家推至風尖浪口?更會讓那些小勢力有了借題發揮的機會,那時,嚴家將迎來越來越大的麻煩,嚴諾應該不會那麽的蠢。”紀武斷斷不相信嚴家會如此不顧大局地將小雪死亡的消息泄露出來。


    “希望城主您是對的!”評估城主說的話,師爺似乎也能夠理清楚其中的弊端。但懷疑依舊,隻是說規避了猜測的錯誤。


    南方客棧。


    紀烽對珍衣坊起火之事沒有絲毫的興趣,全身心地投入在修煉之中,意圖能夠尋覓出突破的契機,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真該死,到底怎麽才能夠突破啊?”紀烽從入定中醒來,嘟囔著嘴,非常鬱悶地說道。


    “突破是講究機緣的!”墨滄黎正坐在紀烽對麵的凳子上,麵容冷淡地看著紀烽,隨後化成一股白煙融入紀烽的玉鐲內。“我們得出去準備荒山修行的物品了!對了,順便去看看珍衣坊起火的事情。”


    “嗯!就當是看熱鬧!”


    紀烽並沒有傻兮兮地穿著昨天的衣服出去,而是特地換了件嶄新的衣服。順便將容貌也略作了些許改變,比如說帶了個眼罩,弄了撮假胡子等等。


    咚咚!


    紀烽敲著郝大哥的門,可是裏麵沒有任何的迴應,此時那收拾其他客房的店小二走出那個客房,看見紀烽在敲門,遂說道:“客官,您在找人嗎?”


    “是啊!坐在這間客房的人呢?”紀烽扭頭看向店小二,而且又特意敲了幾聲房門。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迴應。


    “沒有在裏麵嗎?”店小二也相當的不明白。


    咚咚!


    紀烽再敲幾聲後,猛的推開了房門。可客房內空空蕩蕩,被褥全部散亂地放在床上。茶壺也歪到在地上,還有一隻鞋落在門口,看上去郝大哥離開時特別的匆忙。


    “這……”紀烽看向店小二。


    “我、我也不清楚那位客官去哪兒了!”店小二有些畏懼紀烽的雙目,特別是現在的紀烽,更加有些土匪的樣式。


    “你何時在打掃客房的?”紀烽問道。


    “寅時!”


    “那你在此打掃客房可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紀烽繼續問道,昨晚他利用咒術將四周封閉,根本沒有聽到屋外任何的響動,紀烽現在擔心珍衣坊會不會對郝大哥下手。


    “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啊!”店小二思索著,時不時地還用手抓著腦袋,隨後他突然間說道,“有,的確有件怪事。”


    “什麽?”


    “我今早打掃客房的時候,居然有個乞丐出現在走道上,我當時還責備過他幾句,你說說看,他個要飯的怎麽要到客飯裏來了?我說他是小偷要告訴掌櫃的時候,他猛的衝下樓跑出客棧了。”店小二為紀烽訴說著今早遇到的怪事。


    “他有迴答你什麽嗎?”紀烽問道。


    “一句話都沒有,急匆匆地衝出了客棧。”店小二非常的肯定,“當時我看到手裏什麽也沒有,而且衣服破爛的根本藏不了東西,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急匆匆?”


    “客官,那乞丐是不是偷了您什麽東西?還是什麽?需不需要我報告給掌櫃的?”店小二最擔心的就是惹上麻煩。


    “額,不用了。多謝!”紀烽沒有在繼續深究什麽,不用猜,店小二看到的乞丐就是郝大哥,至於郝大哥為什麽又換迴乞丐的模樣,而且是急匆匆地離開客棧,紀烽猜不到,也不願意去猜,隻要郝大哥沒有生命危險就行。


    結完了賬,紀烽也走出了南方客棧。


    今天的化北城有些安靜,街道上依舊是人來人往,但是卻沒有那種吆喝、買賣聲,倒是行色匆匆地在趕路。


    不用猜,他們定是去看熱鬧的。


    所以紀烽根本不用找路人問些什麽,直接跟著人群走就可以,而且還能很大程度地掩蓋自己的身份。


    “將眼罩拿掉!”墨滄黎提醒著紀烽。


    “為什麽?”


    “獨眼,這樣明顯地特征,你是害怕別人記不住你嗎?掩飾身份的最高境界就是大隱隱於市,用最普通的麵容去融入人群,才是最好的隱藏,懂?”墨滄黎憤憤地訓斥著紀烽。


    “喔!”


    拿掉眼罩,從整體看上去,紀烽已經完全融入看熱鬧的路人中,普通的外表在假胡須的掩飾下,更加的不招人目光,乍看上去,根本就是個毫不起眼的路人甲而已,除非嚴雅盯著紀烽看,否則是絕對不會認識紀烽的。


    剛到珍衣坊前,紀烽便看到了此刻與嚴諾站在一起的哥哥,紀武。


    那身威武軍裝,那挺拔剛毅的身姿,手握寶劍,披風瑟瑟,看上去是如此的霸氣。多年未見,哥哥紀武已經是充滿了成熟男子的氣韻,可是紀烽的腦海裏,竟浮現出哥哥紀武與女子接吻時的畫麵,若非是哥哥紀武,紀烽也不會與紀瑤兒扯上關係,嗬嗬,從這點上來看,哥哥紀武倒是紀烽的另類“媒人”。


    紀烽忍俊不禁。


    可接下來嚴諾的話,卻讓紀烽再也笑不起來了。


    “紀武城主,想我嚴家在化北城也算是名門望族,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可是竟然有人防火燒掉了珍衣坊,狠狠地在我嚴家的臉上抽了一嘴巴,這讓我嚴家以後如何在化北城立足呢?我嚴諾在此懇求紀武城主,盡快將那窮兇極惡之輩繩之於法。”嚴諾在話語間便將了紀武一軍。


    “那是……”


    未給紀武說話反駁的機會,嚴諾繼續說道:“嚴家雖然是名門望族,但也是化北城的百姓,紀武城主身為一城之主,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而且我聽說,化北城近日流竄了一批惡徒,他們燒殺搶掠,可能珍衣坊就是他們警示化北城的手段,如果紀武城主不能及時將惡徒繩之以法,可能會有更多的人牽扯進來,那樣化北城就人心惶惶啦!”


    “我……”嚴諾還想繼續說的時候,嚴雅用手輕輕地打了打嚴諾,隨即到嘴邊的話,被嚴諾生生咽了下去。


    “哦?嚴族長聽說?不知道嚴族長聽誰所說?可否將那人交給我,我定會及時將那惡徒繩之於法。還請嚴族長配合我的工作,唯有官民合作,才能及早破案嘛!”紀武不苟言笑地看著嚴諾,他當然明白,嚴諾是在製造輿論壓力,逼得紀武不得不全力偵辦此案。


    “額,我爹畢竟是生意場上的人,自然會有許多的耳目。而且紀武城主您也明白,耳目這東西如果放出來,是生意人最大的忌諱。作為化北城的城民,我們當然會第一時間將得到的消息反饋給您,就比如說這個消息,如果我們不告訴城主,而那夥歹徒又趁機作亂,豈非讓紀武城主陷入被動狀態?”嚴雅口齒伶俐地反駁著紀武的話。


    而就在此時,圍觀人群裏,也響起懇求的唿聲。


    “紀武城主,您要為百姓做主啊!如果真有那幫惡徒在化北城活動,那還怎麽讓我們生活啊?您身為化北城城主,必須要擔負起責任啊!”


    “是啊!城主大人,您要及早破案啊!”


    一人唿百人唿,一時間整個珍衣坊的門前,響起如驚雷般的唿聲,化北城的百姓都在懇求著紀武,逼得紀武唯有努力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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