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鷹巨翅吹起漫天黃沙,鋒利巨爪恨不得劃開這飄渺的空間,魔氣縱橫,攜帶著滾滾殺意。


    砰!


    兩頭巨狼相遇,擊撞起層層氣浪,卷起漫天塵土,若末日般湧上高空,巨大的爆炸聲幾乎要震聾周圍的人,與此同時,魔鷹巨翅扇出狂風,沙塵暴式的滾滾塵土,直接席卷起整個定河村。


    整個定河村瞬間陷入渾濁中,像是沉入渾濁的水裏,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東西,隻覺得有東西再動。


    會是偷襲的紀烽嗎?


    反正紀烽沒有同伴,他完全可以穿梭於這些人中,用屠刀勾走一具具靈魂。


    “各位注意。不要亂動,免得傷及同伴;也要小心謹慎,斷不能讓紀烽趁機作亂。”牧瘦略顯緊張地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大家都給我站在原地。如果亂動,生死自負。”梁廣如驚雷般的聲音炸響在各傭兵的耳邊,那些傭兵人人自危地警惕著周圍,有些比較靠近的,則背對背緊靠著,死死地注視著周遭的一舉一動。


    再者言,既然傭兵們都不動,那麽隻要有任何的腳步聲亦或者運起原靈的異變發生,基本都可以定性為紀烽的。


    到時候,梁廣隻要順著這個下手,便可以輕而易舉地逮到紀烽,甚至於直接將他誅殺都是沒問題的。


    “唳!”


    尖銳的叫聲響徹高空,牧瘦也頓時意識到重要的事情,當即命令道:“魔鷹,將灰塵扇散掉。”


    唿唿!


    頓時間狂風肆掠,灰塵霎時間被吹散,可就那灰塵消散的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紀烽——不見了。


    梁廣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是直勾勾地看著紀烽消失的地方。而後又將不明所以的眼神看向牧瘦,問道:“他。不見了!”


    “灰塵揚起之後,你可有聽到腳步聲?”牧瘦也想不通紀烽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此。


    沉思稍許,梁廣確信自己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中期靈使的修為,他堅信以紀烽這前期靈士的修為不可能無聲無息地離開此地,當即搖頭道:“沒有!”


    “你們呢?”牧瘦看向其他傭兵們。


    “沒有!”眾傭兵們也都搖頭,開玩笑,當時他們都在人人自危地保護著自己。哪裏還有時間去關心其他事情,紀烽逃跑時到底有沒有產生腳步聲,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如今這樣說,無非就是害怕擔責任而已。


    倒是黃才隱約間,看到紀烽抓住了魔鷹的厲爪升空了,可到底是不是,他也不敢草率地下決定。再者說,如果他提出這個疑惑點,萬一團長梁廣怪罪。那豈不是沒事找事做嗎?綜合思慮下,黃才決定——不說,堅決不說。


    說的多。錯的多;不說,不錯。


    聞言,梁廣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們都是群廢物,這麽多人,居然讓這麽個毛頭小子給逃走,你讓我這野狼傭兵團團長日後怎麽混?以後幹脆改名為野狗傭兵團吧!”


    “放心!隻要他是個人,隻要他還在定河村範圍內,我就可以找到。”說著,牧瘦收起了魔鷹。轉而拿出一張繪有兇犬的塔羅牌,屬力燦燦華光忽閃。牧瘦再次施展魔術,他絕不能讓紀烽逃走。這也太打祭司的臉了,或許紀烽的師尊是神秘祭司,但紀烽不是,於情於理上,牧瘦都得將紀烽給抓住,“千裏魔犬,給我找出這個人。”


    命令下達完畢,塔羅牌頓時迸射出璀璨神光,赫然間,犬吠聲響徹山穀,一隻一人高的魔犬兇神惡煞地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血紅的雙眼透射著濃烈的殺意,四根犬齒竟有手指般粗長,牙尖上閃爍著駭人寒光。


    魔犬出現,牧瘦便將一支白玉藥瓶丟給魔犬聞,如果紀烽在此,紀烽肯定會認識,那就是他裝藥液的瓶子,而那藥液是為了救彪虎的。


    “汪汪汪!”


    聞後,魔犬朝著牧瘦叫了三聲,之後便朝著定河村外躥出,那速度快的讓人咂舌,傭兵們隻覺得眼前身影這麽一晃,到底魔犬去哪兒根本沒有看清楚,而團長也隻看到魔犬狂奔的方向,魔犬狂奔的樣子,他也根本沒看清。


    “魔犬會替我們找到紀烽,現在我們隻需要跟著魔犬留下的記號就行。”牧瘦朝著梁廣言道,隨即他將塔羅牌扔出來,閃爍著微弱光芒的塔羅牌成為牧瘦找尋魔犬的指路明燈,因為魔犬本身就屬於塔羅牌內,它們之間有著割不斷的聯係,除非魔犬死了。


    “我們也跟著!”梁廣命人將彪虎抬著,直至走到吊橋上時,他抬起就是一腳,彪虎直挺挺地跌入定河,他也瞬間清醒過來。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彪虎顯然有些懵了。


    “如果沒死,就快點跟上。”梁廣邊走邊言道,而彪虎稍稍理清下昏迷前的記憶後,也大喊大叫地跟上去了。


    慘無人道、滅絕人寰的傭兵們離開之後,定河村又恢複了先前的寧靜,隻是現在的寧靜裏流淌著讓人心疼的詭譎,像是那些冤屈的鬼魂還留念這生他們養他們的地方,久久不願離去。


    唿唿!


    風裏夾雜著嗚咽聲,那是對上蒼的控訴,那是對人心的痛恨,更是對命運的無奈又無能為力的歎息。


    咕咕咕!


    可就在此時,定河河麵竟然冒起泡泡,隨後紀烽的頭悄悄地從河裏探出來,待確定沒人之後,才躡手躡腳地爬上岸。


    從存儲戒指裏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換上,再看看傭兵們消失的方向,紀烽得意地言道:“哼,我就不信狗的鼻子能聞到水裏的氣味。還想用狗來追蹤我的行跡,癡心妄想。古人稱不欺我啊,果然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剛剛,兩頭巨狼擊撞的時,魔鷹也剛好襲來,紀烽頓時請墨滄黎隱匿他的氣息,然後果斷地抓住魔鷹的厲爪,但到達河邊時,他意識到魔鷹是牧瘦的召喚之物,他想要依靠魔鷹逃離,可能性根本不大,倘若被魔鷹發現,那就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故而紀烽當即決定,改變先前打定的注意,果斷地趁著巨響未散時,撲通一聲,潛入定河內,以龜息之法保持著唿吸,等待著牧瘦等人的離開。


    果然,梁廣和牧瘦都不認為紀烽會繼續藏身在定河內,因為他們在灰塵揚起之後,沒有聽到落水聲,殊不知那時的紀烽已經在水裏了。


    紀烽越來越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正嘚瑟地轉身時,他赫然發現,山賊王正握著彎刀笑嘻嘻地看著紀烽。


    “你還敢來?”紀烽正好也要去找黑老傑,因為他和墨滄黎共同認為,黑老傑的身上有自孕靈蟲的軀殼。


    而黑老傑卻相當有紳士風度地朝著紀烽行了個禮,客客氣氣地言道:“您好,在下黑老傑,此次特地為取定河珠而來,還請你多多配合。”


    “哈,如果我不配合呢?”紀烽好奇地看著黑老傑,他就不信,剛踏入前期靈士的黑老傑,能奈何得了中期靈士的自己?


    當然,這得紀烽取下子母劍。可即便紀烽不取下來,也有快接近前期靈士的修為,也基本和黑老傑相當。


    “那我就會殺死那些在兇神渡口的定河村村民。不要以為我是變態就小看我。”黑老傑扛著彎刀,嘴角帶著最邪魅的笑,而紀烽卻沒有懷疑黑老傑這話,白天時候,說殺小西就直接抹了脖子。


    如此殺伐果斷,沒有半點猶豫的,不是變態惡魔,又會是什麽呢?


    “我當然不會小看你,也不會懷疑你說的話,但是你必須帶我去看那些村民,我必須確定村民的確在你手裏而且目前是安全的,我才會將定河珠交給你。”紀烽可不傻,以此緩兵之計,或許會給他救人帶來轉機,並且不用交出定河珠。


    剛剛,為了定河珠,紀烽與傭兵們在定河村搞出如此大的響動,隻要黑老傑在附近,也肯定會猜到定河珠就在紀烽手裏,如果紀烽再用那些一問三不知的對策來應付黑老傑,隻會激起他變態的殺念。


    “合理地要求!跟我來吧!”黑老傑同意將紀烽帶往他藏人的地方,不過,首先他得確認紀烽是安全的。


    就剛剛他所看到的,牧瘦召喚出來的魔犬正在追擊著紀烽,如果它隨著紀烽的氣味找到自己藏身之地,豈非惹事?故而,黑老傑主動地走向紀烽身後,朝著紀烽身後撒了些白色的帶有淡淡香味的粉末,而後又朝紀烽的身上撒了些。


    “放心!這隻是能掩蓋你身上氣味的粉末,免得讓那偽娘的召喚獸找到你,不是什麽毒藥。”見紀烽刻意躲讓,黑老傑有些不耐煩地言道,“不要以為我是變態就小看我。”


    正如紀烽猜測的那樣,黑老傑藏身的山洞就在鎮壓白蛟的上麵,自然也加深了紀烽和墨滄黎的猜測——黑老傑之所以如此嗜殺,應該是遭受了兇神白蛟的感染。


    山洞,彎曲盤旋,恨不得九曲十八彎,如果黑老傑躲藏在裏麵,也的確很難尋找到。越往裏麵走,如林的鍾乳從山洞頂端垂下,叮咚的泉水則敲響起溫和的樂曲。


    山洞內部,有個洞,漆黑如墨,深不可測,偶爾間可以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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