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家的存在,對於紀烽而言,終究是個牽掛在心的不定時炸彈,不知什麽時候,就來個同歸於盡。


    所以,紀烽必須在臨行前,將它徹底的拔去,至少斷了它的引線。


    紀烽並沒有衝動到失去方寸,雖然很想對付炎家,但他依舊在布局,讓炎勇自己找上門送死,那樣紀烽便可以理所應當地將炎勇徹底除去,即便文崗城人言可畏,也不能將唇齒咬到紀家身上。


    畢竟紀家是自衛嘛!


    價格戰中,紀烽就盤算著炎勇會受不了逼迫,而放下身段,抄起家夥來紀家鬧事,可沒想到居然讓他生出“出售集市”這個幺蛾子。


    雖然此事打亂了紀烽的計劃,但絲毫改變不了他的目的,這不他又披上黑袍,走向拍賣行。


    此心目的,很簡單。


    既然炎家想出售集市,紀烽就讓拍賣行向外施壓,讓那些有購買能力的財主們放下那種打算,然後再放出炎家要攜債逃跑的消息,逼得那些商人們向炎家施壓,最後再找個能說會道的人,盡量以最低價買走炎家集市。


    當然,最關鍵的是……那人要將收購來的集市,在眾目睽睽之下,送給紀家。


    鑒寶室內,香塵思索著紀烽的吩咐,隨即笑道:“嗬嗬,炎家得罪紀家,也算是捅了馬蜂窩。祭司大人放心,這點包在我身上。”


    “斷不能走漏風聲。”紀烽可不希望自己的打算,讓炎勇知曉,否則就很難達成目的了。這也是紀烽為什麽主動選擇鑒寶室,與香塵說話的原因,而且沒有香塵的七爺爺,甚至於沒有池山在場。


    “明白!”香塵笑著應和一聲後,便於紀烽共同走出鑒寶室。


    拍賣行,在文崗城雖不是什麽家族,但其本身就有足夠的影響力,完全可以與紀、炎兩大家族相提並論,再加上它背後的帝都金石家族,這影響力就更加的大了。


    故而,有了拍賣行的加入,外加香塵的個人魅力,那些稍微有財力可以買起炎家集市的人都順著台階走了下來。


    當然,或許他們更在乎的還是紀家的影響力。


    現在的文崗城,集市人氣幾乎已經被紀家給壟斷了,除了紀家的集市還能大幅度盈利之外,其他的小型集市,基本上都維持在不虧本的狀態下,倘若這時間買下集市,根本就是燒錢,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誰買下炎家的集市,就等於明目張膽地得罪紀家。


    在紀家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得罪紀家,根本就是沒腦子的事,那些原本有此念頭的財主,稍稍分析下利弊,便已打消想法,正巧香塵前來遊說,他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呢?


    另一邊,紀烽收買著水軍,肆無忌憚地放出虛假消息,僅兩天時間,便在文崗城傳的是沸沸揚揚。


    “炎家自知欠債難還,準備攜債逃跑啦!”


    這消息,無疑讓那些放債給炎家的商人們渾身一震,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和炎家撕破臉皮,現在看來完全不用猶豫了,直接集結不少商人,再聯合一些二流家族,怒氣衝衝地跑到炎家。


    限炎家,務必在兩日內還清債款,否則的話,縱使傾盡財力,也會邀請位靈師級別的人滅了炎家。


    兩日期限很快就到,在炎家拋出“出售集市”的話語之後的兩天。


    本來以為會門庭若市的大長老,卻不得不自食尷尬的滋味,他沒想到,紀家現在的影響力,竟然已經強到了這一步。


    商人們已經集結在炎家門外,大長老急的是滿頭大汗,炎勇則臉色沉重,“都是紀家害的。”


    “不管是誰害的,現在最主要的是還錢!”大長老即便是自己的財產拿出來,也不足以補滿這欠缺的洞。


    “沒想到我炎家集市居然無人敢買?唉……”想到當初為這集市,那些財主爭相搶購的樣子,再看看現在那些財主紋絲不動的場景,炎勇頓時湧出無限感概,難道真的是牆倒眾人推嗎?


    就在此時,門外的守衛行色匆匆地跑到大廳內,“報告長老,有人願意購買集市。”


    “哦?”大長老眼前一亮,“快請!”


    來者是個穿著奇怪的異鄉人士,也難怪他敢不顧紀家的影響力,而主動要求購買炎家集市呢!


    不得不說,這位異鄉人士是個精明幹練的生意人,雙方口若懸河地在價格上爭論了整整一下午,而那些商人見炎家遲遲沒有動作,也愈加的躁動起來,就這樣,在那些商人的壓力之下,異鄉人士以三十五萬廉價價格,從炎家購得那兩所集市。


    在異鄉人士與大長老一手交錢一手交契約的時候,大長老臉色難看地說道:“你真夠卑鄙的,故意拖延時間,逼得我們同意。”


    “謝謝!彼此彼此而已!”異鄉人士將兩張契約揣進懷裏,心滿意足地走出炎家,大搖大擺的樣子,炎勇看著就想上去殺了他,但最終還是被大長老給阻止了,能無視紀家影響力的人,想必其背後有個更強的家族。


    此刻的炎家,再也經不起大風大浪了。


    在拿到三十萬金幣後,大長老首先將那些商人盡數地打發走,望著那群猶如強盜一般湧出院子的要債之人,大長老與炎勇幾乎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夜晚,炎家出現難得平靜,可這平靜瞬間便被打破。


    炎家的一名族人,在飯桌前,慢悠悠地說道:“我以為那異鄉人士真的有什麽強勢家族做後背呢,原來隻是紀家的一條狗。”


    “怎麽說?”聞言,炎勇再也沒有食欲,瞪著眼看向那名族人。


    “白天賣出去的兩所集市,現在已經轉移到紀家名下了。而且聽說,是那名異鄉人士在眾目睽睽之下送給紀皓的。”那名族人說的倒是相當的平淡。


    但聽在炎勇的耳裏卻宛若鋒利的刀,深深地刺在心髒內,再想想炎聰的去世,憤怒讓他的臉色極度難看,可奇怪的是,炎勇竟然表現出難得的平靜,緩緩拿起碗筷,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夾菜吃飯。


    看到炎勇的這個樣子,大長老有些擔憂地言道:“不要衝動。雄獅也有受傷的時候,隻要我們能夠盤踞舔舐傷口,等著傷口恢複,雄獅依舊是雄獅。”


    “我知曉,也明白!大長老,吃飯吧!”炎勇的語氣平靜的讓人害怕,其他族人紛紛離席躲避,唯有大長老唉聲之後,吃了起來。


    今夜的文崗城顯得特別的安寧,在失去白日的喧嘩之後,街巷內,流淌著的是讓人著迷的寧靜。


    而就在寧靜的夜色裏,一道身影將夜色撕裂成幾瓣,冷厲的氣勢散發著殺氣,就連風似乎都畏懼地不敢在身影旁盤旋,月色更是透射著慘白的清冷。


    此人,便是炎勇。


    極度憤怒之下的人們,就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冷靜,如今的炎勇便是如此。紀家將炎家逼到如此地步,直接從一流家族淪為二流家族,而且還殺死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炎聰,這般不共戴天之仇,他怎能吞下?


    所以,趁著夜色,炎勇決定殺向紀家,縱然麵對的是,紀皓這位靈將級別的強者,他也沒有畏懼。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一個不怕死的人,還會畏懼無間嗎?


    隻是這條嗜殺路卻在半路被人攔截,此刻就在炎勇不遠處的地方,正悠閑的坐著黑袍怪人。


    半夜攔路,來者不善。


    炎勇略顯謹慎地問道:“閣下是誰?為何攔我去路?”


    “文崗城街巷條條,你怎麽就肯定我是攔你去路,而不是你攔我去路呢?”黑袍下,蒼老的聲音淡淡的飄出。


    “哼,你是在等我吧!祭司大人。”想著文崗城傳的沸沸揚揚的神秘祭司,再看看眼前這位黑袍人的樣子,炎勇也大致猜個七七八八了。


    “呀!被看出來了!”神秘祭司戲謔地說道,隨後起身,向著炎勇緩緩地走來。


    陰寒著臉,炎勇望著走過來的黑袍人,暗暗運起原靈,頓時間夜色之下,升騰起通紅的光芒,隻是神秘祭司根本毫無畏懼,閑淡地向前走著。


    等待,炎勇等著神秘祭司走到最佳攻擊範圍,隨後雙手原靈迸發,一記《流火掌》被沉沉地打出,頓時間紅光耀眼,熊熊火焰凝聚成掌印,直逼神秘祭司的天靈而去。


    掌印宏大,炙熱溫度燒的空氣都發出“滋滋”聲響,然後當它到達神秘祭司半米距離的時候,一副六芒星圖自神秘祭司身上憑空而現,直接飛向掌印,在無聲無息間,將掌印的力量完全吸收。


    望著這一幕,炎勇臉色驟變,心頭泛起不安,看著這位神秘祭司,也是為至少靈將級別的強者,不,應該是靈師級別的。


    緩緩吐了一口氣,炎勇再沒有任何的保留,麵對著靈師級別的強者,他如果再有任何的保留,那麽等待他的將是粉身碎骨。所以,炎勇直接施展炎家中品武靈《炎爆怒潮》,滾滾岩漿鋪天蓋地,呈現出末日之象。


    或許此次是全力施展,與上次完全不同,岩漿竟然化成一條炎龍,張牙舞爪地向著神秘祭司撲來,所過之處,東西盡數化為灰燼,就連鋪地青石也都被燒的焦黑,空氣裏彌漫著焦糊味。


    “天地無忌·風雷授命·八方鎖天門!”神秘祭司不急不慢地施展著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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