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嘰嘰喳喳的鳥雀聲將紀烽從美夢中叫醒時,早已是日上三竿,離午時不過隻有不到半個時辰。


    昨夜是九年來,紀烽睡的最甜最香的一夜,以至於……他睡過了頭。


    紀烽一骨碌從床上爬坐起來,笑道:“今日之後,我會不會如夢中那般趾高氣揚地走在家族內了?嘿嘿…當真是令人期待。”


    而就在此時,敲門聲打斷了紀烽的意yin。


    咚咚咚——


    紀烽邊穿衣服邊問道:“誰?”


    隨後門外就傳來紀管家特有的蒼老聲音,“二少爺,族長請您去會客廳。”


    聞言,紀烽不由地皺眉,倘若現在前去會客廳,那麽午時肯定到達不了竹山,那神物就永遠地不屬於自己了。想到這兒,紀烽揚聲道:“紀管家,你迴去告訴我父親,就說烽兒今天有事不便前去。”


    “可族長吩咐了,今天所到之人乃是貴客,而且與您有莫大關係,您必須得去。”紀管家就站在門外,急的紀烽直跺腳。


    “不管他貴客還是便宜客,紀管家你快點離開吧,否則我就來不及了!”


    “少爺,什麽來不及了?”


    “呃,沒、沒什麽。”端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神物之事,一來紀烽擔心被別人搶先得到,二來他也害怕別人偷偷泄露給赤陽殿的人,“我有說來不及嗎?沒有,紀管家你聽錯了。”


    “既然沒有什麽來不及,那就請少爺您快點隨我前往會客廳吧!族長等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了!去晚了,不合適。”


    而屋內的紀烽早已躡手躡腳地向著對著竹林的窗戶走去,到達窗邊時,瞬間迴頭,在確定紀管家沒有推門進來後,便小心翼翼地將窗戶推開,隨後便如泄了氣的皮球軟了下來。


    啪——


    氣急敗壞的紀烽狠狠地將窗戶關起來,接著向另外的窗戶走去,可就在這時,門外的紀管家的話讓紀烽有抓狂的衝動。


    “少爺,族長已經交代過,如果您不隨我去會客廳,就算是架也得把您架去,所以我勸您莫生逃走的念頭。這些守衛們下手不知輕重,萬一弄疼弄傷了少爺,那真是不好了。”


    砰——


    話語剛落,房門便快速打開,接著重重地撞擊在牆上,紀烽跨步而出,氣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什麽tmd狗屁貴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跑來耽誤老子的事情。”紀烽滿腹怨氣,說的是咬牙切齒,最後不得不再求紀管家,“紀管家,我真的有特別重要的事要離開會兒,您老就讓我離開吧!”


    “我不聽!”紀管家揚了揚手,接著那原本守在兩扇窗戶邊的守衛直接架起紀烽,“我隻知道族長的吩咐為大,其他的事我不想知道。”


    “紀老頭,好歹我也是族長之子,你竟然敢這樣對我?是不是因為我是廢物,你就覺得可以欺負我了?”紀烽徹底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放開老子!紀老頭,讓老子離開。”


    激動地等待一天,甚至於因為今日之事還與紀瑤兒大吵一頓,可今日卻因為突然到來的貴客而耽擱,最關鍵的是,平時好說話的紀管家像變了個人似的,根本不聽紀烽的苦苦哀求。


    希望即將破滅,也難怪紀烽會生這麽大的氣。


    咚——


    一聲沉悶聲後,紀烽的謾罵聲戛然而止,接著他的頭便垂了下來,他昏了。


    紀瑤兒拿著根木棍出現在紀烽的身後,“他實在是太吵了!”隨後她走到紀管家的身邊,笑道:“謝謝您,紀爺爺。”


    紀管家微微點頭,言道:“瑤兒小姐,客氣了!若不是你早點提醒我,少爺要逃,我又怎麽會帶兩守衛去呢?如果真被少爺逃了,我還真不知道如何向族長他交代呢?說到謝謝,是我應該謝謝瑤兒小姐才是。”


    紀瑤兒邊走邊整理了一下紀烽額頭上的亂發,接著對紀管家說道:“希望紀爺爺不要生烽哥哥的氣,他也是被逼無奈了。”


    “嗬嗬,我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少爺什麽脾氣我難道還不清楚嗎?若不是氣急敗壞,少爺絕對不會這樣的。”紀管家停頓片刻,“我倒是挺好奇,到底什麽事能讓少爺這麽焦躁?”


    “估計是害羞見到……貴客吧!”紀瑤兒特地在“貴客”兩字上加重了讀音。


    穿過後院小徑,會客廳很快便出現在他們眼前。


    紀瑤兒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用冷水浸泡過的毛巾遞給紀管家,說道:“紀爺爺,等我進去後,你用這冷毛巾敷在烽哥哥的額頭。對了,不能告訴他,我出現過。”


    紀管家接過了毛巾,“我知道了!!”


    待紀瑤兒進廳約半盞茶的時間後,紀管家便用冷毛巾敷在紀烽的額頭上,一個寒戰,紀烽從暈昏中清醒。


    當紀烽看到眼前的“會客廳”三字後,氣的怒目圓睜地看著紀管家,一字一頓地說道:“好你個紀老頭,平時看你老老實實,竟然敢將我打暈,你等著我父親的懲罰吧!”


    聞言,紀管家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突然大聲喊道:“二少爺到——”


    紀管家這麽一喊,會客廳內的紀皓、家族其他人和客人肯定已經聽見,如果這時紀烽逃跑,那必然讓紀皓顏麵大跌,而那六位長老必然又會抓著此機會大肆地對紀皓冷嘲熱諷。


    紀烽不願意看到父親失望的表情,也不願意看到父親因為自己而失顏麵於那所謂的“貴客”,更不願意父親被那六個老頭冷嘲熱諷。


    他是族長,如果兒子都不服從管理,又如何威信於眾人呢?


    所以……


    紀烽長長舒口氣,對紀管家說道:“你狠!”接著便收拾掉任何不爽的心情,昂首挺胸地走進會客廳。即便修為是廢物,但他決不允許自己的誌氣也是廢物。


    大廳內,依舊是紀皓和六位長老坐在最上方,右手邊是家族中有話語權的長輩以及頗有天賦的年輕一輩,而左手邊則是所謂的“貴客”。


    共四人,其中兩人紀烽已經認識,便是昨日前來的赤陽殿長老吳長老和靈士後期的年輕男子,另外兩個是穿著華貴的女子,不管從衣著還是舉止氣質上,都透露著有錢有勢人家的範兒。


    特別是那看上去與紀烽年紀相仿的少女,更是在場所有青年目光交織的對象。


    在那張杏仁樣的臉上,放射著驚人的魅力。五官像是經過巧手雕刻出來的,非常精致。她的身材和四肢,是那樣的合度,並且富有彈性和姿態,讓人忍不住想捏捏。


    另外她披著赤色披風,更加顯眼,特別是靠近微微隆起的胸脯的披風上赫然繡著潔白的星星。


    “靈士前期,這女孩…到底什麽來頭?如果她沒有外力激發的話,那她也必然是絕頂聰明之輩。”紀烽驚訝的目光緊緊在少女冷豔小臉上停留瞬間便移走,“我們家族何時與這等人物扯上關係了?”


    對於紀烽,除了能讓他丟棄廢物頭銜的事可以使他激動外,其他的事在他眼中宛若死水,提不起半點感覺。可這卻讓少女有些意外,當然那僅僅是意外。


    “父親,六位長老!”快速上前,紀烽畢恭畢敬地行禮,“不知父親喚烽兒來所為何事?”


    “來來來,烽兒莫急。先坐下再說!”紀皓招了招手,止住了其他人的竊竊私語,並對紀烽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坐什麽坐?每次都姍姍來遲,我等平白無故地幹等也就罷了,還讓客人也陪著等。”大長老仰著頭說道,“既然來了,族長也該招待下客人了。”


    “嗬嗬,不也沒他凳子嗎?”三長老捋著山羊胡子,唏噓道。


    “你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紀皓真沒想到,長老竟然當著“貴客”的麵兒,讓紀烽如此難堪,氣的右手死死地抓住桌角,使得桌子發出“咯吱咯吱”欲碎的聲音。


    紀烽再度尷尬地站在原地,唯有輕聲自歎道:“唉,我在家族的地位越來越低,昨天如此,今天又這樣,這六個老不死是誠心讓我難堪。”


    氣氛變得異常緊張,而紀瑤兒的雙眼卻直勾勾地看著站在吳長老身旁的少女,雙手不自主的摩擦著,有點憂慮,有點著急……


    “得了!”


    與吳長老站在一起的中年女子一聲清脆之聲,打破了緊張的幾乎凝固的空氣,隨後那中年女子緩緩走到紀烽身邊,“你就是九年修行還在原之靈前期的紀烽?”


    至此,紀烽才好好地打量著這位中年女子。


    這人與那姑娘不同,盤起的秀發上插滿了金絲攢珠的發簪,珠光寶氣;再往下,丹鳳眼上瞄著吊梢眉,搽著粉,彩繡輝煌,當真若神妃仙子。


    紀烽點了點頭,“您是……”


    未等貴婦開口,紀皓便搶先說道:“烽兒,她便是與你指腹為婚的宮本卿的母親方伯母啊!還不趕緊行禮!”


    原來她便是宮本家族族長宮本樂騰的妻子方氏,自然也是宮本卿的母親。


    雖然家族在場眾位都知道這兩女子來曆非同小可,但沒想到是宮本家族的人,要知道宮本家族可是蘭巫帝國數一數二的勢力,雄踞蘭巫帝國的帝都數百年。


    此刻,特別是那些曾譏笑過紀烽的青年,此刻當真覺得肉疼,如此廢物居然會攀上這麽個婚約。


    暴殄天物啊!


    “不必了!”可方氏並未讓紀烽行禮,而是果斷地打斷了紀烽的動作,隨後招了招手指,隻見吳長老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一隻通體泛綠的古玉盒子在手中憑空出現,接著吳長老將玉盒交到方氏手裏。


    “我沒多少時間在此耗著。先看看東西吧!”說著,方氏便打開了玉盒,頓時間充沛原靈四散於會客廳內,不禁讓人精神為之一暢。


    大長老好奇地伸過頭去,望著玉盒之內,身子猛然間一震,驚聲道:“原玄靈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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