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愛麗絲看見琉璃僵住的身體,她哼了一聲含著拇指想上前,卻被聽到腳步聲的琉璃喝住了。


    “愛麗絲!別過來!”


    琉璃見小愛麗絲停住了腳步,她冷著臉解下身上的圍裙,將籃子蓋住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叫“莎麗”的古怪女人為什麽送死老鼠過來。


    但既然這是對方指名道姓要給帕特的賠禮,她也不好擅自做主,還是要拿給帕特嬸嬸看看才行。


    琉璃將籃子裹好放在一邊,又安撫好愛麗絲後,她望著莎麗消失的方向沉思不語。


    弗蘭德斯家的樹木都高大挺拔,但琉璃隱隱約約從遠處的樹林裏看到一個尖頂。


    不知道那裏是做什麽用的······


    愛麗絲坐在搖晃的秋千上,她不自覺地抬頭凝視著出神的琉璃。


    對方好像被什麽困擾住了,小愛麗絲順著琉璃的眼神向那個方位看去。


    “cage.”


    ?


    誰在說話?


    神遊外太空的琉璃乍一聽見這細弱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出了什麽幻覺。


    直到她對上愛麗絲那雙含著水光的大眼睛,才反應過來那句話是麵前的愛麗絲說的。


    cage?籠子?


    “愛麗絲,你剛剛說話了對嗎?”


    琉璃拉住搖晃的秋千繩,蹲下身和那個沉默的小女孩對視著。


    媽媽囑咐過她很多次,千萬不能開口說話的······


    愛麗絲咬著嘴裏的大拇指,她都快急哭了。


    一邊是媽媽,一邊是她不想欺騙的姐姐,她不知道要如何選擇。


    但顯然琉璃立馬意識到了什麽,她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愛麗絲的小臉。


    “真奇怪,剛剛好像飛過了一隻會說話的小鳥。”


    “愛麗絲,你聽見了嗎?”


    愛麗絲噙著淚點了點頭,泄氣地撲到了琉璃的懷裏。


    愛麗絲就是那隻會說話的小鳥,但這個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不然的話,媽媽說的大麻煩就會出現了······


    ······


    “溫妮莎!溫妮莎!你快來看啊!”


    廚房裏頭的維娜興奮地喊了起來,像是做出了什麽了不得的料理似的。


    琉璃一手提著那隻籃子,一手拉著愛麗絲往廚房走去。


    還沒進廚房兩人就都聞到了那迷人的香氣。


    “好香啊,維娜,你做了水果派嗎?”


    琉璃自然地將那隻籃子放在門口,麵帶笑意地湊過去。


    維娜得意洋洋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成品,“是蘋果派!我還烤了隻香噴噴的火雞呢!”


    琉璃看著她從烤爐裏端出來的各式美食,連聲誇讚。


    “維娜很聰明,一點就通。”


    旁邊的帕特嬸嬸也摟著愛麗絲在一旁說維娜的好話。


    維娜享受著二人的誇讚,那張肉乎乎的小臉也紅了起來。


    隻是維娜做好了今天的午餐,她們也要迴城堡裏做事了。


    那些飯菜到了飯點自然有專人會過來拿,維娜和溫妮莎和帕特打過招唿後,就結伴往城堡走去。


    “哎呀,我的手帕好像落在帕特嬸嬸那兒了,我得迴去拿才行!”


    還沒走出去多遠,琉璃就驚唿一聲折返了迴去。


    “你先迴去吧維娜,我會很快趕上你的!”


    她朝維娜揮了揮手,就重新迴到了廚房。


    裏頭的帕特嬸嬸正坐在躺椅上摟著愛麗絲小憩,看到去而複返的琉璃很是詫異。


    噓。


    琉璃看愛麗絲睡得正香,朝著帕特嬸嬸比了個手勢。


    兩人輕手輕腳地從廚房退出來時,琉璃還不忘拎著門後的籃子。


    “溫妮莎,是落了什麽東西在這兒嗎?”


    琉璃點點頭,卻沒有收迴搭在籃子上的圍裙。


    “這是一個叫莎麗的女人托我拿給你的,她說這是給你的賠禮。”


    帕特一聽到莎麗這兩個字,原本和善的笑臉瞬間陰沉了下去。


    她神情激動地罵了不停,裏頭夾雜了不少俚語,所以琉璃也沒太聽懂帕特嬸嬸罵了什麽話。


    “她是魔鬼的擁護者!溫妮莎,你下次見到她一定要離她遠遠的!”


    罵至中途的帕特想起了屋裏睡著的愛麗絲,這才憤憤不平地住了嘴。


    “好的帕特嬸嬸,那我就先迴去了。”


    琉璃好似沒看到帕特嬸嬸緊緊攥著籃子的手,乖巧地和帕特嬸嬸告了別。


    這不太對不是嗎?


    既然莎麗那個女人在帕特嬸嬸看來是魔鬼的擁護者,她又怎麽敢收下莎麗的賠禮呢?


    而且······


    琉璃眸子一沉,帕特嬸嬸在那麽激動的情況下全程都攥著那隻籃子,好像生怕被人搶走一樣。


    那幾隻死老鼠絕對不簡單!


    望著琉璃遠去的背影,帕特摘下了和善的麵具。


    這個笑起來很是慈祥的嬸嬸,在麵無表情的時候顯得格外冷漠。


    她站在原地凝視著遠處的鍾樓,那裏關押著一隻徹頭徹尾的惡魔。


    直到裏麵的愛麗絲睡醒,帕特才如夢初醒地進了屋。


    “噢愛麗絲,你睡得還好嗎?”


    笑眯眯的帕特一麵關心著女兒,一麵將那隻籃子藏在烤爐後麵。


    愛麗絲看著母親的動作眨了眨眼,烤爐後麵有老鼠。


    昨天也有,一隻小老鼠來偷吃廚房裏的奶酪,結果被暴怒的帕特嬸嬸拍成了肉餅。


    愛麗絲就躲在桌子下麵,她在玩一個人的躲貓貓。


    她身型幼小,桌子前麵還堵著幾筐土豆,所以帕特嬸嬸不知道愛麗絲也在廚房。


    “該死的老鼠!該死的!該死的!”


    愛麗絲頭上的桌子被帕特嬸嬸拍得砰砰響,嚇得愛麗絲又抱著腿往裏麵縮了縮。


    然後,她就和地麵上的一隻小老鼠對上了眼。


    那隻老鼠好像通人性似的,左搖右晃和喝醉了酒的媽媽一樣。


    但還沒等愛麗絲的嘴角往上彎,帕特拿著菜刀惡狠狠地砍下了那隻小老鼠的頭。


    “可惡的莎麗,弄出這麽多惡心的玩意不管,該死的!”


    她背對著愛麗絲蹲下將那隻老鼠剁成肉泥,一邊念念有詞地罵著。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那個老鼠洞燒幹淨······啊!!!”


    隻是沒等帕特罵完,她就捂著拿刀的右手哀嚎起來。


    愛麗絲有心想爬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但奈何帕特臃腫的身子將空隙堵了個嚴嚴實實。


    等到帕特扔下刀跑出去找藥時,愛麗絲才猶猶豫豫地從桌子底下爬出來。


    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桌上那隻被帕特拍死的老鼠不見了,地上那隻被帕特砍死的老鼠也不見了。


    不僅如此,廚房裏剛剛彌漫的血腥味也都煙消雲散了。


    等到帕特包紮好自己受傷的手迴來時,她看著懵懂的愛麗絲揚起了微笑。


    “愛麗絲,你剛剛又跑出去玩了是不是?”


    愛麗絲含著手指點了點頭,帕特溫柔地替她拍去身上的浮灰。


    廚房裏恢複了往日的溫馨,除了帕特受傷的右手,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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