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梅站在講台上一頓輸出,一定要讓底下這群學生們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王紅梅的威壓震懾下,沒有那個時候學生敢有其他的小動作。


    原本之前還在覺得王紅梅是在批評曹遇的其他學生,隨著王紅梅說得話越來越多,心裏也越來越虛。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老師口中那“某些人”“極個別人”“更有甚者”“是誰我不說,你們心裏清楚”在指代自己。


    看著學生們的頭越來越低,甚至不敢跟自己對視,王紅梅滿意了。


    她沒事不喜歡開班會課,但一旦開始了,就一定要取得效果,不然那不是浪費時間嘛!


    “行了,繼續自習吧,曹遇跟我去辦公室。”


    王紅梅走了,還帶走了剛剛惹事的曹遇,班上其他學生緊繃的身體終於鬆懈下來。


    沒有人知道王紅梅把曹遇叫去辦公室之後發生了什麽,反正曹遇迴來之後在班上就不怎麽說話了。


    不過他也沒什麽機會說話就是了。


    開學第三天,曹遇就搬去了普通班,代替他位置的,是剛從普通班升上來的學生。


    班級並沒有因為少了某個人發生什麽變化。


    就連曹遇的同桌,對於身邊換了一個人都沒什麽太大的感觸。


    讓陳一凡意外的是,在曹遇走前的最後一天,她竟然還收到了一張紙條。


    紙條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沒有署名,隻寫了工工整整的【對不起】三個字。


    陳一凡第一反應就是迴頭看了一眼曹遇,對方低著頭,看不出什麽。


    但除了曹遇,陳一凡想不到第二個會給自己寫道歉紙條的人。


    對於這樣的道歉,陳一凡內心沒什麽感覺。


    人都罵完了,現在還來道歉,怎麽,還想讓她大度說自己不會計較不成?


    不管曹遇是真心悔過了,還是表演型人格上線,陳一凡都懶得和對方拉扯。


    就是一個知道名字的陌生同學而已,不值得浪費心神。


    隨手將紙條扔進垃圾袋裏,陳一凡繼續學習。


    之前和曹遇吵架的時候,她都放出狠話了,班上同學課都聽見了,陳一凡可不敢鬆懈學習,現在可就等著期中考試一雪前恥。


    學校隻有高三的學生才會組織月考,高一高二隻有期中和期末考試,陳一凡想證明自己,也隻能苦等兩個月了。


    這學期開學以來,除了在第一天被曹遇陰陽怪氣了一番,陳一凡沒有遇上第二個嘲諷她成績的同學。


    可能是被陳一凡當場反駁曹遇的口才所震懾住,也有可能是王紅梅的班會課起了效果,更或者是看到了班上陌生的新同學麵孔,大家有了危機感。


    班上的學生們都專注於自己的學習,沒人會閑的沒事幹去管陳一凡上學期期末考了多少名。


    但這並不意味著陳一凡感受不到其他同學對她態度的轉變。


    不說別的,以前高一的時候,每次下課,總有人拿著題目來陳一凡座位上問,有時候人太多,甚至還要排隊。


    而這學期,除了齊思思下課還會和陳一凡討論題目,其他一個人都見不著了。


    對於這種情況,陳一凡是無所謂的,她願意幫助同學,不代表她就喜歡,沒人找她最好,樂得清淨。


    但齊思思不樂意了,這些同學的行為跟“嫌貧愛富”有什麽區別?


    在看到上學期每天都要來找陳一凡好幾次的一個同學,現在一下課就帶著書跑去另一個人的座位,齊思思怒了。


    “等期中考試成績出來,要是那些人又重新跑來問你題目,你一個都別搭理,要是這些人唧唧歪歪,我來幫你懟他們!”


    陳一凡覺得齊思思這樣子有些可愛,同時內心也有感動:“好好好,我以後不給他們講題,就給你一個人講。滿意不?”


    齊思思當然滿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見風使舵的人不配得到陳一凡的答疑。


    “這還差不多。”


    這學期,陳一凡不住校了,生活瑣事都有張春華和陳建國幫著料理,她隻管學習就好。


    除了每天在學校的自習課上刷題寫作業,每天晚自習迴來後,陳一凡還會在家繼續學習,總結複盤當天學到的知識點。


    上了高二之後,陳一凡每天的晚自習就被延遲到了十點二十,下晚自習後,走路迴家還需要十幾分鍾。


    洗漱完在學習一會,陳一凡沒有哪天晚上是早於十一點半睡覺的。


    累麽?當然會累,但自尊心激勵著陳一凡,她一定要證明自己。


    在這樣的強度下,陳一凡終於盼來了期中考試。


    晚上,二樓次臥內,戚洲禾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四十了。


    “今天倒是奇怪,到現在都沒聽見拖凳子的聲音。”戚洲禾在心中想著。


    是的,自從陳一凡搬到三樓之後,其實她每天晚上學到什麽時候戚洲禾都清楚。


    二樓和三樓的房間格局一模一樣,陳一凡和戚洲禾都住在次臥。


    樓房隔音效果比較差,每天晚上,陳一凡學習結束,雖然有注意不讓凳子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戚洲禾還是能聽到她拖動凳子的聲音。


    比起晚睡幾十分鍾,戚洲禾更怕睡著以後中途被吵醒。


    所以,他索性就跟著陳一凡的時間來,陳一凡什麽時候睡,他也那個時候結束學習。


    以前每天晚上大概都在十一點半左右就能睡,今天竟然到現在還沒聽見聲音。


    戚洲禾又等了一會,直到已經過了零點,他還是沒等到熟悉的拖凳子聲。


    聯想到明天的期中考試,戚洲禾猜測,陳一凡今晚應該是迴家之後早早睡下了,沒有坐到書桌前學習。


    也對,都要考試了,肯定要養精蓄銳的,也就自己呆呆地熬夜。


    戚洲禾放下手中的筆,關燈上床睡覺。


    黑暗中,一句低不可聞的“希望能如願考個好成績”響起,隨後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至於主語是誰,我還是她?沒有人迴答。


    少年心事,有時候就連自己都摸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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