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微良進了臥室之後,直奔床頭櫃。


    但當她拉開最下麵的抽屜,看到好端端擺在櫃子裏的木盒子時,又不受控製地遲疑了起來。


    她到底在怕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


    打開木盒子,兩個保存完好的結婚證擺在木匣子裏。


    潘微良雖然沒有結過婚,但好歹是見過別人的結婚證的。


    眼前的兩個結婚證封皮顯然和她所處的時代是一樣的,隨著時間的房展,什麽都在變的同時,結婚證的樣式應該也會有變化。


    既然這兩個結婚證和她所處的世界的外貌一模一樣,那就不可否認,眼前的這兩個結婚證是她所處的時代的。


    就算不是她的,那一定也是她的子女的。


    但木盒子的密碼是自己的生日,子女總不會把自己的結婚證藏在一個木盒子之後,用自己媽媽的生日當密碼吧。


    這樣排除的話,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可潘微良一想到自己結婚生子,她就有一種陌生的恐懼感。


    她其實從來沒有考慮過結婚的問題,至少目前來說,她從來沒有動過結婚的念頭,就算她之前對笑臉貓動心,但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笑臉貓結婚之類的。


    潘微良對眼前結婚證的近鄉情怯本質上並不是因為害怕裏麵的人,而是害怕結婚這件事本身。


    如果她打開了,那就千真萬確告訴她,她真的結婚了!


    為什麽會想不開去結婚呢?


    生完孩子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麵前的父母,那樣的人的婚姻是什麽樣子的?難道不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嗎?如果相愛結婚的話,又為什麽會拋棄因愛而生下的孩子呢?


    和哥哥相依為命過一輩子就行了。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麽想的。


    那這個結婚證算什麽呢?


    會有一個人,讓她去嚐試一直從未想過的婚姻嗎?


    潘微良小心翼翼地將兩個結婚證從木盒子裏取出來,拿在手中,摩挲著封皮特殊的皮質質感,燙金的三個大字很是惹眼。


    手指微微彎曲,鄭重地掀開結婚證的扉頁。


    一張合照赫然躍入眼前。


    那是與相框裏的合照一模一樣的照片,隻是這張照片要小。


    潘微良的心髒猛地一縮,差點背過氣去。


    她迫不及待地翻開整個結婚證,找到了上麵寫的名字與登記日期。


    持證人:潘微良。


    登記日期:2121年4月1日。


    姓名:潘微良,性別:女。


    姓名:沈墨,性別:男。


    “沈墨……”


    手中的木盒子掉落在地。


    這是她的結婚證沒有錯,除了照片上的人,名字,連詳細的身份證號碼都是她自己的。


    不是她的子孫後代,就是她自己。


    結婚證上顯示的登記時間,是現在的兩年後。


    兩年後,她與一個叫沈墨的陌生男人領證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照片上的男人為什麽也叫沈墨?可他跟現在的沈墨長的不一樣啊……


    “你不是都戴過人皮麵具了,看到這個還有什麽好驚訝的。”


    沈墨之前的話語在腦海中閃現。


    難道現在的沈墨並不是他真正的麵容?


    潘微良匪夷所思地看向手中結婚證上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五官周正,看起來很斯文。


    他同樣戴了一副眼鏡,隻是照片之中的男人戴的是黑色的鏡框,整個人看起來比現在的沈墨要稚氣一些,書生氣比現在的沈墨更濃,看起來還像個在學校裏的學生。


    一想到現在的沈墨,可能就是照片中的這個沈墨,潘微良之前因為覺得沈墨是自己的後代而騰升的母性光輝蕩然無存,留下的隻有無止盡的複雜味道。


    潘微良在床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她現在需要冷靜,需要確認自己沒有做夢。


    待她做了好幾次深唿吸之後,再次麵對眼前的結婚證,潘微良之前那種‘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的想法全都消散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與苦痛。


    這就像是在給剛確認自己輸了徹底的自己插上一刀,告訴她,曆史就是如此,她的未來就是如此。


    蘇世並沒有在她的生命裏留下痕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做沈墨的陌生男人。


    明明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與蘇世的未來,可這迴確認了自己的未來沒有蘇世,心就像是被割裂一樣痛苦。


    這種痛苦蓋過了她對其他任何不合理事情的猜測也推斷。


    不知道坐了多久,潘微良失魂落魄地把結婚證放迴原位,關好抽屜。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她不想現在的自己被其他人看到。


    直接躺在身後柔軟的大床,潘微良望著白色的天花板,不由地想:“隨便它怎麽怎麽,反正她會迴到自己的身體裏,兩年後和一個叫沈墨的陌生男人結婚。”


    知道未來的路擺在那裏,潘微良忽然失去了一切追尋的動力。


    不過想想還是有點意思,如果她現在迴到了自己的身體裏,然後遇見還沒和自己認識甚至結婚的沈墨,不知道那將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景。


    知道真相的自己,會不會去主動撩呢?


    潘微良構想了一下那樣的畫麵。


    可無論怎麽努力,被她搭訕的那個人,轉頭就會變成蘇世的臉。


    “現在的我,真是無藥可救。”潘微良從床上爬起來,快步走出了臥房。


    出了房間之後,潘微良直找譚婉言。


    譚婉言接通之後,潘微良直截了當問:“婉言,你對沈墨了解多少?”


    “我應該算是第二了解他的人吧,阿良,你怎麽突然問我這個?”譚婉言斟酌著發言。


    “那你告訴我,沈墨他多少歲了?”


    一個和五百年前與她結婚的男人有著相同的名字,一樣的雙眼,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


    所以……沈墨,就是那個沈墨嗎?


    “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嘛……”譚婉言有些心虛地迴答。


    “哦,那我不嫌他老,你說一下他的真實年齡。”潘微良不依不饒繼續問。


    “這個……阿良,要不你等墨哥醒了,讓墨哥告訴你?”譚婉言很為難,她現在不確定什麽事情能說,什麽事情不能說。


    “你真的不說嗎?”潘微良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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