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和毛一方一起又被尹落晨催促著聚到了她的辦公室。昨天雖然利用請碟仙的方式將王成棟請來了,而且也從王成棟的口中得知二十年前他被嚇瘋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對於整個案子來說,王成棟告訴我們的信息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而且,那混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掉的,非但不肯再開口,最後竟然還上了雲芊夏的身,這可真是氣死我了。


    坐在尹落晨的辦公室裏,我是一臉的不高興,尤其是看到尹落晨那張有些陰霾的臭臉我就更加的不爽,以至於她提的任何問題我都沒有迴答。毛一方這小子也不知道上輩子究竟是個什麽玩意投胎,不管發生什麽時候都跟個沒事人似的,總能保持一種平常的心態。


    尹落晨問道:“對於昨天的事情,你們有什麽看法?”


    我選擇默不作聲,毛一方想了想說道:“尹隊長,依在下之見,想來那秦氏一家四口死後靈魂應該是鄉間徘徊過。像這種冤死之人,如果沒有超度,根本無法進入輪迴。”


    尹落晨眼珠子一轉,說道:“那以你看,秦家那幾個人的鬼魂是不是還在平安鄉?”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哼哼怪笑說道:“得了吧,都二十年了,就算鬼成了精,那也早就不知道飄到何處去了。”


    毛一方笑道:“淩兄這話說得客氣了,不過,隻要秦氏一家人的靈魂依舊存在,在下便可以將其召喚而來。淩兄不知可否願意助在下一臂之力?”其實我也聽出來了,毛一方說讓我出手相助,根本就是一句客套話而已。老實說,在招魂這方麵確實是我的弱項,我現在的能力也就僅限於在墳地裏喚出點孤魂野鬼,定點的召喚某一個靈魂,我的功力不太靈光。


    想來之前和毛一方接觸,他也知道我的這個弱項,在這裏叫我幫忙,無非就是給我點麵子。


    尹落晨這條子相當的腹黑,剛才我沒有理她的話,現在她竟然要還以顏色出氣。還沒等我發表意見,她就先一步說道:“我的意思淩大師還是不要去了,有些事情去一個能幹活的就行。淩天,你說呢?”


    尹落晨說完,還不忘瞪大了眼睛盯著我,我也搞不懂這女人究竟是怎麽迴事,今天一大早見麵就一直給我臉色。是,我承認起初的時候是我心情不太好,但是她作為一個女人,還是個刑警隊長,總不至於和我這個神棍一般見識吧。


    我見尹落晨這麽不待見,自然不願意吃虧,於是站起身來大吼道:“行啊,不去就不去,但是小爺我可把話放在這裏了。你要是覺得我是多餘了,那麽從此以後你與小爺之間便再無瓜葛,但凡有任何事情就自己解決,別來打擾小爺的清靜。”


    我自認為這個話說得非常高明,一方麵如果尹落晨答應了,那麽我從此以後就可以拒絕尹落晨的任何要求;另一方麵如果尹落晨不答應,那麽就相當於她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我也算是在口舌上扳迴了一城。


    不管怎麽樣,都是我占便宜,心裏頓時一陣暗爽。


    哪曾想,我話語剛落,尹落晨竟然不慌不忙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之後,她對著話筒說道:“白鴿白鴿,我是黑貓,丹景山的逮捕令已批,可以動手。”


    我一聽這話,立馬就緊張起來,感覺走上前去一把按斷了尹落晨的通話,道:“我說尹大隊長,您不至於吧,威脅這種手段可不是每一次都奏效的。”


    “奏效與否,那還不是你說了算!”尹落晨嚴肅的看著我。必須得承認,這個美麗的女刑警隻有笑起來的時候才會動人,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我的心裏真是不爽。直到坐上了尹落晨的警車,我的火氣都還沒有消退。


    看樣子,在尹落晨的麵前,我是永遠都不可能有什麽好果子吃,畢竟人家是警察,而且還是刑警隊長。而我這邊呢,自己在她手裏有案底,淩老鬼也有案底,僅僅是兩點,我就得被她牽著鼻子走。除非哪天我不想活了找她拚命,或者他倒台了,要不然,我是永遠也沒有翻身之日。


    天啦,我淩天究竟遭的什麽罪,竟然遇到了這麽一個美麗的女惡魔。她要是真的如惡魔一般覬覦我英俊的*,為何不直接扒開我的衣服將我王占汙,非得用這樣的方式來折磨我的靈魂。天啦,不是吧,難道她心理變態嗎?


    警車一路唿嘯,很快就穿過龍泉驛,沿著導航的指示來到了位於真武山下的平安鄉。鄉場因為九五年秦家的案子而徹底移動了位置,現在整個鄉上完全是新修的房子,連街道都市新修的,看上去一片繁榮氣派。


    導航隻能指示到新鄉場,我們在鄉場裏問了好幾個人,終於找到了通往二十年前那個平安鄉的路。穿過鄉場的街道之後,水泥道便消失了,換之的是一條鋪滿小石子和泥巴的坑窪小道,車子走在上麵,搖晃個不停,而且還會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真是讓人有些受不了。


    好在原來的鄉場距離並不太遠,沿著小道拐過一個山坡就到了。早先的平安鄉唯一兩座山丘之間的溝穀之中,成狹長延伸的態勢,一眼望去,二十年前的老舊房屋都還在,一片破敗和斑駁,看上去頗有幾分電影鏡頭裏的鬼鎮的意思。


    房屋的絕大多數窗戶玻璃都破掉了,即便是沒有爛的也已經被厚厚的灰塵積滿,屋簷之下滿是蜘蛛網,一部分房屋的頂上還蓋著瓦片,不過也都破破爛爛,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洞。街道裏,一塊塊青石板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以及人們在搬離這個地方時留下的東西,好些已經腐爛朽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老鄉場的外麵圍著一條臭水溝,現在這條臭水溝裏已經被各種植物的藤蔓填滿,根本就分辨不出來那是以前的下水道。王成棟說的在街口後麵的幾顆槐樹我卻是沒有看到,想來可能是已經被砍伐掉了吧。


    鄉裏的街道很窄,車子根本進不去,我們隻能在路口停了車,步行進去。


    走在老平安鄉那荒廢的街道上,我真的有一種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周圍除了風聲就隻剩下了我們幾個人的腳步聲,啪嗒啪嗒的在空曠的街道上來迴的飄蕩著。那些被荒棄的房屋裏,即便是大白天也感覺陰氣森森,感覺裏麵已經被另外一個世界的生物所占據。


    沒走多遠我們就來到了平安鄉的派出所,派出所的老牌子並沒有被搬走,此時已經從木質的門框上掉了下來,非常草率的躺在地上,上麵派出所幾個字也已經變得四分五裂,看不清楚。沿著街道繼續往前,很快一處被燒毀的廢墟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房子,其主體結構還是使用的木頭,隻有地基以及柱子是用磚頭壘的,一把大火下去,整個房子可以燒得幹幹淨淨,隻剩下沒有傾倒的牆壁以及質量較好的柱子。不用說,此時出現在我們麵前的這片廢墟便是當年秦五羊家的房子。


    現在,這棟不能稱之為房子的房子已經被各種藤蔓給侵占,就連屋子裏麵的地麵上,也是鋪滿了大量的雜草和各色的野花爭芳鬥豔,將原本地上應該存在的黑色炭灰都掩蓋了。這也很正常,有那麽多的炭灰,不正是給這些植物提供生長的溫床。


    來到目的地之後,尹落晨就催促著我和毛一方幹活,tmd這個女條子真是的,給點麵子就不知道姓什麽了,竟然要我幹活,小爺我是來看戲的好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招魂這個事情,還真的看毛一方的。


    毛一方從邊上鄰居家的房子裏找來一張已經開裂,放在地上自己都會搖晃,好像隨時都會爛掉的木頭桌子。將桌子搬到了秦家的房子外麵,他又從自己懷裏鼓鼓囊囊的挎包裏取出了一個香爐,一把沒有拆開包裝的香,一瓶二鍋頭,兩個酒杯,一個銅鈴鐺,一堆黃符,一把可以折疊的長劍以及一套黃色的道袍。


    wokao!這貨是哆啦a夢嗎,包包裏竟然裝了這麽多的東西。


    取出所有的東西之後,毛一方便開始了作為一個神棍的基本工作。隻見他兩隻手指夾起一張黃符來在空中揮舞了幾下,那黃符自己就燒了起來,毛一方利用這團火將香點著,插入了香爐之中。之後他又打開了二鍋頭,將桌子上的酒杯滿上。


    一切準備就緒,毛一方換上了道袍,手執長劍開始抽風似的在那裏來迴的扭動個不停,扭幾下還要將幾張黃符撒向空中,那模樣活像是個跳大神的。


    符也撒了,酒也獻了,但是毛一方搞了半天,周圍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沒錯,是沒有動靜,因為在毛一方跳大神的時候,我已經將一條紅線從邊上的兩座空屋子間穿了過去,並且一直在利用紅線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最後,連那桌子都看不慣毛一方醜陋的動作,哐當一聲,碎了一地,桌上放著的香爐咕嚕咕嚕的滾出去老遠。


    “怎麽樣?”尹落晨問剛剛將香爐撿迴來的毛一方。


    毛一方很是沮喪的搖了搖頭道:“沒有反應,想必那秦氏一家四口的靈魂已經輪迴去了。”


    我的心裏倒是升起了一種喜聞樂見的感覺,臉上一副小人得誌的笑意,拍手道:“好了嘛,茅山道士也沒有辦法了。這下,案子可以結束了!”尹落晨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副要把我吞下去的樣子,那兇神惡煞的模樣,還真把我嚇了一跳。


    迴去的時候,幾個人沒有說話,都顯得心事重重。尹落晨明顯情緒不太好,把我和毛一方丟在三環路就跑了,害得我們兩個人還得自己打車迴去。


    本以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尹落晨就會放棄,沒想到第二天,尹落晨竟然又給我打來電話讓我趕緊去她的辦公室,說是有人給電視台寄了一份包裹,包裹裏麵全都是與二十年前龍泉那邊案子有關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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