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徐的村長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一村之長,尤其是那奸詐的眼神,簡直就是一個略帶智商的土匪。當聽到許文說明來意之後,他的非常堅決的拒接了許文。


    許文這個人性子比較隨和,看著徐村長整個人都虛了。不過,為了找到自己那不知所蹤的老母,他也是豁出去了,對徐村長說道:“叔,你就讓我進去看看,我現在,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媽究竟在哪,好讓她老人家入土為安啊。”


    徐村長吹胡子瞪眼,雙手往腰間一叉,一臉的無動於衷。他看了看許文,又看了看站在許文身後的我,搖頭道:“都說不行就是不行,我們要堅決抵製封建迷信。再說了,村裏的祠堂那是古建築,屬於文物,必須好好的保存起來。這要是你們進去了,萬一損壞了裏麵文物怎麽辦。”說著,徐村長又朝我瞥了一眼,道:“許文啊,他是你從城裏請來的陰陽先生?這麽年紀輕輕的,一看就沒什麽本事,你可不要被騙了。”


    許文解釋道:“不是的,叔,他就是我一普通朋友,這一次跟我迴來就是想幫幫忙的。”


    徐村長又說道:“許文啊,我作為咱們許家村的村長,那就得對咱們村子負責不是。你看,你們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這做叔的心裏也不好受。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封建迷信咱還是不能宣揚的嘛。你也是上過大學,受過高等教育的,應該明白這些道理。叔在這裏就勸勸你,不要再管了,迴去安安心心的過你的日子。要實在放心不下,你可以去報警嘛,警察他們辦事還不收錢。”徐村長一邊說著,眼珠子還不停的在眼眶裏打轉,一看就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


    聽這家夥說這話,我也基本上已經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了。許文不是笨蛋,如此明顯的暗示自然也是明白的,他咬了咬牙,從兜裏掏出一百塊錢來遞給徐村長說道:“叔,你看我這平時迴來的時間也不多,這錢就當是我給你買酒的,你拿著。”


    看到許文遞上來的紅票子,徐村長的臉上立馬笑開了花,一把就將許文手中的錢接了過去。他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從上麵取下一把來遞給許文,接著說道:“這是祠堂的鑰匙,你拿好了,千萬別丟了,吃完飯之前記得還迴來。”說完,這個徐村長便退迴了屋裏。


    許文轉頭看了看我,癟嘴一笑,顯得有些無奈。我也覺得真是豈有此理,問道:“你們這是村長還是土匪,問要個鑰匙都這麽明目張膽的要錢。”


    許文說道:“哎,我們村子裏的人都習慣了。平時盡量都不和他來往的。”


    “我說你們這裏既然叫許家村,為什麽村長卻姓徐呢?”我又問道。


    許文解釋道:“沒辦法,誰叫他上麵有人呢!”


    拿到大門的鑰匙,我和許文便直奔村子中間的祠堂而去。遠遠就可以看到,在村子的中間有一個方形的四合院似的建築,規模不小,不過略顯破爛。許家這個祠堂修得倒算是中規中矩,四四方方的格局,外牆特別的高,要想翻過去得費些功夫。


    可以看到,祠堂的地基是用一塊塊碩大的石頭拚合而成,暴露在外麵的比分被侵蝕得非常嚴重,菱角已經被磨平,而且上麵滿是各種坑洞,好像是被無數的蛀蟲鑽過的一樣。外牆很明顯是經過翻修的,完全換成了現在的水泥砂漿刷出來的牆麵。有些地方的水泥出現的脫落,露出了裏麵已經被鏽跡裹滿的鋼筋。


    許文告訴我,這座祠堂最早修建於宋朝時期,幾百年來也遭到過幾次損壞。除了地基之外,祠堂的主體被重建過三次,翻修過的地方不計其數。


    祠堂的正麵是一麵朱紅色的廣亮大門,門下有三階台階,兩邊各有兩尊石頭獅子,盡管著石頭獅子一看就是最近這而幾年才立在這裏的,但是看上去也格外的氣派。大門上的朱漆有不少已經剝落,看上去很是斑駁,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門上似乎有一個人物形象的描繪。我問許文門上畫的是什麽,許文搖頭表示不知道,可能是門神。


    門上掛著一個比我拳頭還大的鎖,用鑰匙打開之後,我們倆個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它推開。


    進門是一個小庭院,四四方方的,底板上一道道直線型的石板縫隙看上去就好像小孩子玩的積木玩具。地麵上的石頭被磨損得非常嚴重,有些地方甚至被磨出了一個個的大坑。在四周屋簷的下麵,一個個密密麻麻的水滴坑洞不計其數。


    院子兩邊各是一排狹長的房間,順著外牆一通到底。房間裏的牆壁上掛著的是一些人物的畫像,畫像裏的人物都非常的抽象,也看不出究竟是啥玩意。反正,祠堂裏麵擺的東西,無非和自家的先祖有關。


    院子的對麵是一個像是戲樓一個的台子,頂上一個類似於寶塔形狀的屋頂看上去非常氣派,尤其是那四個向上翹起的屋角被做成了四隻好像要展翅非常的大鳥的形狀。


    台子的前方擺著四口巨大的水缸,缸裏麵裝滿了水,水裏麵全都是綠色的藻類,看上去略顯惡心。台子的正麵有一個長條行的階梯,總共有九階,整個台子的三麵被牆壁包圍,隻留下了正對祠堂大門的這一麵是敞開的,四周四根開裂的巨大木柱支撐著整個屋頂。


    往上看去,頂上的一張張青瓦可以盡收眼底。站在這青瓦屋頂之下,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祠堂其實是一個迴字形的格局。外麵的一圈是供奉許家曆代現在畫像的房間,中間這個亭台想必是用來祭祖的。


    亭台正對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畫像裏的內容很奇怪,那是畫的一個人,但是這個人長得兇神惡煞一看就不像什麽好人。我問許文這畫裏麵的就將是誰,許文說他也不知道,按照他們家族譜的記載,這幅畫像應該是在清末民初的時候許家的先人畫的。


    亭台裏麵除了這一副畫像之後,就隻剩下了中間擺著的一張長條形的鋪著白布的桌子。不用問,這張桌子一定是許文老母躺過的。


    走進祠堂之後我就發現,整個建築物裏麵的氣脈非常充盈,這樣的環境會讓許家的後人一個個日子過得都很順利。除此之外,我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情況,更沒用看到那隻讓老太太詐屍的黑貓。


    我問許文:“那你有看到那隻黑貓從何而來嗎?”


    許文搖頭道:“後半夜的事情,當時我昏沉沉,哪知道那東西是哪來的!”


    我皺起了眉頭,不再多言。在祠堂裏麵轉了一圈,就發現在祠堂的後麵還有一排狹長的房間,裏麵同樣掛的是一些人物的畫像。祠堂周圍的牆壁都有各種程度的破損,甚至有些洞如果不是有中間的鋼筋攔著,一個成人都能夠鑽得進來,更別說一隻黑貓了。


    “你們村裏哪家養了貓的?”我問許文。許文說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一直在彭州上班,平時很少迴來的。”


    我說道:“好吧,那你先去打聽一下村子裏誰家養了貓的,我要先找到那隻黑貓。”


    就在這個時候,祠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很快就看到毛一方和許文的弟弟徐武連同幾個青壯的男子走進了祠堂。


    許文連忙走了上去,問徐武帶這麽多人來幹什麽,徐武說道:“哥,毛大師說咱媽的魂魄還沒有集聚,說是要到祠堂裏來看看,將咱們的魂魄招出來,送她上路。”我一聽,頓時覺得有些好笑,毛一方這個家夥,從我第一天遇到他的時候,他就沒有表現出電影裏的那種茅山弟子應該有的專業,這徐武真是瞎了眼竟然找了他。


    毛一方和許文說了幾句,其意思無非就是說墳地那邊招魂失敗了,所以這迴到祠堂裏來試試,如果祠堂不行,那一會還得去他家雲雲。剛才墳地邊的人被毛一方遣散了一部分,現在帶來的這幾個男的隻是為了壯壯陽氣。


    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毛一方很禮貌的衝我微微一笑,然後就邁步走進了祠堂中間的亭台之中。立於那張桌子邊上之後,毛一方從懷裏的挎包中取出一圈紅線,接著讓許文許武兩兄弟一起幫忙將紅線拴在亭台中間的四根木柱子上。兄弟二人按照毛一方的吩咐將紅線沿對角拴上,並且讓紅線在亭台中間交叉。隨後,毛一方又從挎包中取出一打黃紙來,用非常熟練的手法將那些黃紙全都貼在了紅線紙上,一時間,整個亭台裏看上去就好像掛了兩條破爛的黃條布一樣。


    完成布置之後,毛一方將眾人從亭台中請了出來,接著他拿出了鈴鐺,開始一邊搖一邊在裏麵轉圈,同時嘴裏還在念叨:“茅山祖師爺尊上,在下正一教弟子毛一方,今受許氏孝子之托布下紅線引魂之法,望祖師爺行方便之門,讓徐氏親母正位於此。”念叨完這一句之後,毛一方就開始像和尚念經一樣的嘰裏咕嚕的開始冒泡了,至於後麵說的些什麽,我就聽不懂了。


    不過,毛一方口中說的這個什麽紅線引魂之法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


    毛一方在中間轉了有三五分鍾,突然停了下來,背朝著大門的方向一動不動。等在亭台外麵的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毛一方究竟在幹什麽。接著,毛一方緩緩的轉過頭來,眼神呆滯的看向了站在外麵的眾人。


    就在這一刻,我感覺到了毛一方的身上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靈魂,但是,這一個靈魂並不完整而且能量非常的弱。我也不猶豫,一步向前,朝著表情癡呆的毛一方怒喝道:“你是什麽東西?”


    但是,毛一方依舊一言不發,眼睛盯著站在我身後的許文許武兄弟二人,漸漸的竟然有渾濁的淚水流了出來。我頓時就反應過來,毛一方身上另外的這個靈魂莫非就是許文他老母的。wokao!毛一方這什麽紅線引魂有點牛逼。


    見老太太靈魂真的被毛一方招了出來,我正想要問問她的屍體到底跑去了哪裏,然而,話剛到嘴邊,突然就看到毛一方雙腿一軟,整個人竟然坐了下去。我急忙兩步走上前,想看看毛一方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毛一方此時恢複了神智,有些氣喘籲籲。


    “淩兄,剛才老太太是否說了什麽?”毛一方問我。


    我沒好氣的說道:“說個屁呀,靈魂都不完整的鬼能怎麽樣,沒有灰飛煙滅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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