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餅,烤餅,皮薄餡多的烤餅嘞……”


    “姑娘,你要來看看我們玥音閣新出的成衣嗎?絕對物所超值。”


    “兔崽子,又偷拿我銀子給城東那家閨女?別被老娘抓住,不然非得打斷你兩條腿!”


    熱鬧的集市上,煙火氣息十足。


    脂粉,食物等香味紛紛飄到鼻尖,本就沒吃飽的雲憐此時眼巴巴站在蒸籠邊上。


    “小三,我快餓死了,這該死的肉包子怎麽聞著這麽香?”


    “你給大娘打工,讓她給你供飯,鐵定能行。”


    “你說我先給她賒賬,等我去賺錢再來吃包子可還行?”


    賣包子的大娘,看她口水都快流出來,又擋在自己攤位麵前,實在於心不忍。


    脫口而出:“姑娘,你這是餓了?”


    雲憐連連點頭。


    “唉,看你可憐,今天生意又不太好,過來吧,送你吃點。”


    雲憐眼睛睜大,開心的邁著小碎步。


    “謝謝大娘,您可真是個好人啊。”


    大娘給她端一盆大肉包子,雲憐本想優雅進食,卻還是不自覺帶著一點狐狸習性,吃得狼吞虎咽的,給她噎著了。


    “哎喲,這可憐見的,可吃慢點,沒人會跟你搶,快喝點水。”


    大娘看她的眼神愈發心疼。


    衣服明顯不合身,上麵還帶著斑駁血跡,這可憐見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逃荒來的。


    正在歡快進食的雲憐,完全不知道大娘已經在心底給她編排了什麽樣的身世。


    她從來沒覺得肉包子有這麽好吃過。


    “謝謝大娘,您可真是個好人,祝你生意興隆!我會來報答你的!或者說你這裏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大娘看她頭發亂糟糟,但眼睛卻是雪亮的,能看出是個好姑娘,隻是這個世道不公,沒善待她罷了。


    “不用報答,你這孩子,該幹什麽隻管去幹吧,可小心點啊,這世道壞人不少,更何況你這麽好看,可別讓歹人抓住了。”


    雲憐聽著她的叮囑,沒來由心底一酸。


    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大娘常年做包子的手上有很多裂痕,明明自己過得都不是很好,卻還能盡自己一絲綿薄之力去幫助別人。


    “大娘放心,我很有本事的,一定不會被人欺負。”


    大娘看著她肩膀上的血跡欲言又止。


    “好,你該去哪就去哪吧,我不用你報答,你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麽都強。”


    “大娘,我晚上迴來找你,包子錢我會給的。”


    看清她的執著,大娘也沒拒絕。“去吧,孩子。”


    雲憐吃飽喝足,蹦蹦跳跳開始去找能賺錢的活。


    她走得急,也沒看到在她走後,那個冷心冷情的小道士又來到大娘的包子攤,兩人關係熟絡。


    “一禪啊,不用來幫我,你有啥事盡管去忙,我這一個小破攤,哪能讓你費心啊。”


    “當初要不是您救了我,哪裏還有什麽所謂的一禪?不過是順路來做點力所能及的事而已,談不上什麽幫忙。”


    “你這小道士怎麽就不聽話呢?出家人的手,哪裏能用來揉麵啊?”


    包子攤因為一禪的出現,而多了不少人生意漸漸迴暖。


    而雲憐那一邊。


    別說。


    這活兒還真不好找,就連基礎的店小二都要長期工。


    沒辦法,雲憐隻能去碼頭扛大包,扛大包按件計數,多扛多得。


    這裏都是為了生活,又沒有其他辦法謀生,隻能出賣力氣的人聚集在一起。


    剛到的時候,沒有人相信她的小身板能夠扛大包,直到雲憐足足能扛比他們多一倍的數量,那些淳樸的大老爺們兒才心服口服。


    告別碼頭,雲憐手裏多了幾個銅板。


    隨便套在身上的衣服更髒了,此時給她一個碗,蹲在地上估計都會有人給錢。


    隔老遠,雲憐就對著包子鋪喊:“大娘,大娘,我迴來了!”


    大娘正在收攤,聽著聲音耳熟走出來,看到雲憐比剛才分別更加狼狽,不由得擔心。


    “怎麽又迴來了呢?不是說你想去哪就去哪嗎?不用迴來。”


    雲憐開心地把她賺來的銅板全部遞到大娘手裏。


    “大娘,我是來還包子錢的,謝謝你讓我吃飽肚子。”


    “那幾個包子哪值得這麽多錢?快收迴去,怎麽比剛才還要可憐啊?你一個小姑娘家家哪能這麽快賺來這麽多錢?”


    一個包子才一文錢,這幾天生意不好,她一天也才能賺十幾個銅板。


    也不知道她都受了什麽委屈才能賺來這麽多。


    這又是誰家的女兒在外麵吃苦啊?


    大娘不由得眼眶微紅。


    雲憐呲著大牙傻樂。“我在碼頭給人扛大包,來錢的快了,大娘,你安心收著。”


    大娘不顧她身上的髒汙,連忙拉著人轉圈查看。


    “你這小身子板,怎麽能扛大包呢?可別給壓壞了。有沒有哪裏疼啊?閨女。”


    “不疼不疼,我力氣老大了,你想扛什麽東西隻管叫我。”


    一禪剛把麵揉好,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走出來。


    看到是早上的小笨狐狸,微怔一下。


    她比早上看著更加狼狽,身上衣服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又是血又是灰,唯獨那雙眼睛亮得灼人。


    見之難忘。


    “你怎麽會在這裏?”


    雲憐聽見他的聲音,嚇得趕緊捂住嘴巴,下意識東張西望想逃。


    “你又怎麽會在這裏?小道士,你不會追我追到這兒了吧?你怎麽那麽陰魂不散?”


    雲憐一下子跳到大娘身後,手僅僅扯著大娘衣服。


    大娘詫異不已。


    “一禪,你怎麽還和這姑娘認識啊?你們之間竟然這麽有緣分?這姑娘是來給我送錢,感謝中午給她吃的包子。”


    “不熟,不過是有一麵之緣而已。”


    一禪想告訴大娘小狐狸的身份,卻又看到到小狐狸上揚的眼中,滿是祈求。


    “既然錢已送到,那你就趕緊走吧,不要再纏著大娘。”


    雲憐委屈巴巴抓著大娘衣角。


    “我可沒說我要纏著大娘,壞道士,我討厭你,不就是因為今天讓你幫我賠了幾隻雞,你至於這樣揣測我嗎?”


    “你盡管放心好了,欠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我會全部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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