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類會行動這麽快嗎?


    蘇笛扒住威爾的手指,奇怪為什麽他力氣這麽大,自己兩隻手的力量對他絲毫沒有影響,脖子上的手像鋼鉗一樣收緊,讓她喘不過氣來。


    威爾看著她的掙紮,眼裏並沒有複仇的快感,而是充滿了蘇笛不能理解的複雜情緒,甚至夾雜著痛苦。


    蘇笛有些疑惑,掐死自己,他會有什麽痛苦?


    自己應該是他在世間最恨的人了,因為自己的出現,他沒有了父親,沒有了國家,沒有了臣民。


    活了幾千年,是不是隻有複仇是他唯一的目標?


    等下,他剛才說找了自己五百年,那說明他並不是亞特蘭蒂斯沉沒之後就在的,中間的那些年,他去了哪?


    雖然謎團眾多,然而被掐著脖子,蘇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罷了。


    如果自己死了能讓亞特蘭蒂斯無數先民安息,那就死在他們的王子手上吧,也是一種死得其所。


    自己就不需要獨自一個人呆在這個陌生的時代了,是不是一種解脫?


    蘇笛不再掙紮,閉上了眼睛。


    威爾修長的手指用的力度非常微妙,隻是讓蘇笛無法說話,卻沒有達到讓蘇笛窒息的程度。


    他看著蘇笛閉上眼睛,似乎有一些釋然和輕鬆,倒讓他不知所措了,這麽視死如歸的嗎?


    蘇笛在等。


    卻遲遲等不到下一秒的動作。


    “這麽就讓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低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明明那麽有威脅意味的話,聽起來卻像情人的低語。


    下一秒,濡濕的唇覆蓋上了蘇笛的脖子。


    尖利的牙齒劃破了她的皮膚。


    吸血鬼!


    童年的記憶湧上心頭,來自外太空的龍蝦,用了欺騙感官的儀器,卻還是讓大腦提示成吸血鬼的摸樣,以示危險。


    可是現在,那冰涼的唇的觸覺卻是真實的。


    難道吸血鬼的傳說是真的?


    亞特蘭蒂斯的王子為什麽會變成吸血鬼?


    那不是中世紀的傳說嗎?都已經19世紀了,怎麽還會有吸血鬼的存在?到底有多少他的同類?這背後,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內幕?


    蘇笛來不及細想,她感受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匯聚到了頸部,原來被吸血鬼吸血並不痛苦,而是有一些迷幻,像做全麻手術之前推進麻藥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絲放鬆。


    眼前越來越黑,終於,她睡著了。


    威爾本來沒打算殺死蘇笛,然而看見這個女人居然睡著了,他忽然很生氣。


    被吸血鬼吸血啊!是件多麽恐怖的事情,這個女人,居然,睡著了!難道他有催眠功能嗎?


    他要挽迴他的尊嚴,決定咬得深一點,至少留下個疤痕什麽的。


    蘇笛外衣上別著的u型胸針發出微微的藍光,像看不見的屏障,阻止了他的傷害。


    雖然蘇笛的身體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但藍色的胸針卻像獨立存在一樣,保護著這個女子。


    這讓威爾很是驚訝,他停了下來,任由蘇笛的身子栽了下去。


    胸針的藍光熄滅了。


    威爾擦了擦嘴,看著蘇笛,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他聽說過很多具有獨立意識的法器,特別是中世紀以來某個法力強大的巫師或者虔誠的聖徒用過的器物,都會有這種特性,然而隨著蒸汽時代的到來,這些東西都已經湮滅在曆史的塵埃裏了。


    但這個胸針,卻並不是這一類的法器,而是來自一種非常發達的科技,他可以肯定的是,這種科技絕非來自地球。


    而這個女子也不是什麽法力強大的巫師,為什麽這種發達科技的產物,會選擇保護這個女子?


    拋開藍光之外,蘇笛的血也不是尋常人類的血液的味道。


    裏麵多了些他說不清楚的東西。


    成為吸血鬼之後,他的各項官能變得異常敏銳,對於氣味、味道甚至比動物還敏感,他吸食過無數鮮血,但從來沒有嚐過這種血的滋味。


    好像添加了什麽他說不上來的元素,即使在地球上也非常少見。


    他凝視著短發的女子,距離上次見到她已經隔了幾千年了,然而她還是老樣子,絲毫沒有變化。


    如果說自己沒有變化是因為自己已經不是普通人,那這個女子是因為什麽呢?


    除了血液裏的東西,各項指標在他看來都是一個普通人,要不是他嚐了她的血液,根本不知道她的與眾不同。


    什麽樣的人能幾千年之後毫無變化,女巫?


    不可能,雖然人們一直把吸血鬼和女巫看成對立的物種,但事實上他們之間很少有交集,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獅子和西伯利亞森林裏的老虎一樣,互不侵犯,女巫對吸血鬼來說,遠沒有人類的威脅大。


    更何況他清楚,眼前的女子不是女巫,也不是魔鬼,更不是宗教裏說的天使——這種誰都沒見過的東西。


    那她到底是什麽?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門開了,一襲紫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外麵怎麽樣了?”威爾依然注視著蘇笛,頭也不迴地問。


    “已經穩定下來了,隨時可以重啟。”


    紫衣女子說著,也瞥了眼床上的人,驚訝道:


    “她怎麽啦?受傷了嗎?你不會把她殺了吧?”


    “沒有,有些東西,還需要研究一下。”威爾輕描淡寫道。


    “怎麽研究,抽點血嗎?我來。”


    紫衣女子說著,從櫃子裏拿出了針管。


    “抽血就行了吧,她不用死吧?”紫衣女子求情似地說著,看威爾沒反對,便走向蘇笛,把針管紮了進去。


    “奇怪。”紫衣女子自言自語。


    “怎麽了?”


    “好像有什麽東西,針管根本紮不進去。”


    威爾走過來,接過針管,試了試。


    確實,明明看著是女子的皮膚,但針管紮進去卻像完全紮進了空氣裏。


    “這是什麽保護措施?”


    威爾沒有理會紫衣女子的問題,而是轉迴身,不悅道:“我讓你把她找來,不是來參加舞會的,外麵那些,是怎麽迴事?”


    “我,我隻是覺得好玩嘛。”紫衣女子笑道。


    威爾皺了皺眉,卻沒有揭穿她。


    “父親那邊怎麽說?”紫衣女子閃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轉移話題。


    “明天晚上,我會來吃飯。”


    “好。”紫衣女子歡快地答應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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