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聽到的輪子的聲音是拉杠箱的。


    蘇笛有些氣惱自己胡思亂想。


    兩個人脖子上掛著相機,手裏還拿著攝像設備,一個中年人,一個則相對年輕。


    “這麽突然的軍事行動,有特殊證件才允許入內,太奇怪了。”


    “那之前的通知還有效嗎?我不想白跑了一趟。”


    “不知道,試試看吧,不過我提醒你,如果無效,也不能硬闖進去吧,明天這裏就是禁區了。”


    “想想別的辦法呢?說不定這次是個大料,之前有線人說,反政府武裝研究出了一種新科技,據說是對生物學的巨大改變。”


    中年人搖了搖頭,“在這樣的環境下,我不相信。”


    “我也不信,但既然有這樣的消息,還是要來看看,萬一挖到什麽呢?”年輕人顯得很興奮。


    “聽著。”中年人停下腳步,對著年輕人嚴肅地說。


    “吉姆,我知道你想做新聞的決心,但不要把命搭上,這次跟以往戰地采訪都不一樣,那邊是有特殊要求的。”


    被喚作吉姆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卻在中年人看不見的時候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兩個人走進了拐角的民宿,不見了。


    蘇笛站了一會,發現已經距離民宿很遠了,自己快來到了平原中間,萬一有個炮彈什麽的打過來,自己的小命就交代了。


    她開始後悔自己頭腦發熱。


    夜晚的風吹過,有點涼,蘇笛轉身往迴走。


    迴來的路上連犬吠都很少聽到。


    路中間有一個黑乎乎的球。


    誰家小孩子皮球忘收了吧。


    蘇笛走近,黑乎乎的球忽然動了,向平原跑去。


    那是一隻巨大的甲蟲。


    古埃及崇拜聖甲蟲,認為聖甲蟲象征著一種重生,電影《木乃伊歸來》裏,法老的墓穴裏麵就有無數的聖甲蟲。


    但蘇笛記得,聖甲蟲不過是屎殼郎而已,因為古埃及人認為推糞球象征著從無到有,也就賦予了一個神聖的名字。


    可是眼前這個,絕不是屎殼郎。


    皮球大小,外麵翡翠綠色光芒的身體,在月光的照耀下好像一層盔甲。


    跑了幾步,忽然張開翡翠綠色的雙翅,從低空滑翔,一直向著平原深處飛去。


    蘇笛望著這隻甲蟲在空中翱翔,掠過月亮,投射出圓圓的巨大的黑影,一時間愣住了。


    甲蟲?翱翔?


    自己是在做夢嗎?


    不遠處傳來貓叫。


    蘇笛快步走出平原,來到平原邊上的街道。


    這裏由於距離反政府武裝最近,是最先撤離的區域,現在已經空無一人。


    一隻黑貓。


    一隻黑貓在街道正中間,靈活的爪子在玩著什麽。


    看見蘇笛,黑貓停了下來,注視著蘇笛,雙眼炯炯有神。


    金色的瞳孔!


    蘇笛的雙腿死死釘在那裏。


    這樣一雙眼睛,在蘇笛的夢裏,在從戰國迴來的考古基地,在埃及博物館,蘇笛都見到過。


    光線不好的夜裏,貓的瞳孔應該是放大的。


    這雙金瞳則是中間豎起一條細細的黑線,大片的眼白都是金色。


    蘇笛想起,水下看到的潛導、俄羅斯潛水員的死灰色眼睛,也是眼球呈一條豎起的細線,隻是眼白是灰色。


    這種眼球形態是什麽?是巧合嗎?


    再仔細看,貓咪的眼睛又恢複了正常夜視狀態的下的大瞳孔,依舊低頭專心玩著爪子下的活物。


    蘇笛這才注意到,貓咪在玩一個螞蚱。


    螞蚱就是蝗蟲,在這種以前種過莊家的平原出現並不奇怪。


    三千多年前,《聖經》記載,摩西出埃及,遭受的十災之一,就有蝗蟲之災。


    即使是今天的埃及,也經常遭受蝗蟲之苦。


    蘇笛對於螞蚱也不陌生。


    隻是,沒有見過這麽大的。


    這隻黑貓爪子下的螞蚱,像一隻小雞仔。


    已經被貓玩得半死,卻也看得出差不多能是貓的一半大小。


    這早已超出了蘇笛對一般螞蚱的認知。


    沒聽說這種東西能長這麽大啊。


    遠處傳來汽車馬達的聲音。


    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蘇笛迴頭,車燈從街道那一端發出刺眼的光。


    車的速度很快。


    蘇笛閃在一旁,卻看見黑貓依然在街道中間坐著,似乎被來的車嚇傻了。


    衝動之下,蘇笛一個健步上前,抱起黑貓滾到一旁。


    蘇笛的速度不快,好在車子在距離很近的地方停下了。


    發出刺耳的刹車聲。


    是一輛吉普越野,正適合在這樣的山地行駛。


    吉普的車窗打開,駕駛者對著蘇笛豎起中指。


    “fuckyou!”


    這是一句不需要翻譯器蘇笛也能聽懂的英語。


    但蘇笛來不及氣憤,她更驚訝。


    司機居然是那個叫吉姆的年輕記者。


    他不是剛剛才和同事分別,住下了麽?


    這是要去哪?


    罵完擋路者,吉普揚長而去,車後塵土飛揚。


    蘇笛抱著黑貓往後退了幾步,咳嗽了幾聲。


    這才注意到黑貓很乖。


    毛也很柔軟,被蘇笛抱著,毫不反抗。


    蘇笛順勢撫摸了幾下黑貓的毛,卻見黑貓迴頭白了自己一眼。


    是自己錯覺嗎?


    貓也會翻白眼?


    蘇笛趕緊把貓放下,輕聲道:“小可愛,這以後就不安全了,你要自己照顧自己啊,躲著那些車啊還有槍炮。”


    說完,蘇笛轉身離開。


    卻始終感覺背後有人盯著自己。


    迴頭,黑貓朝著她走了過來。


    貓的走路一向優雅,要不,怎麽管模特的步伐叫貓步呢。


    在一輪圓月下,這隻通體黑色的貓,更是走出了王者氣勢。


    蘇笛看著貓向自己走來,居然感受到了一種不一樣的,強大的氣場。


    自己怎麽迴事?


    單身久了,看一隻貓都覺得帥?


    蘇笛搖搖頭,轉身奔跑了起來。


    迴到民宿的院子,還好,黑貓沒追過來。


    蘇笛暗自嘲笑自己,被一隻貓嚇成這樣,也太沒出息了。


    剛要迴到房間,忽然感覺身後有紅光。


    迴頭,果然是先生。


    隻是這一次出現的先生,差點沒站穩,要不是蘇笛及時上前,就要倒在地上。


    月光下,先生的臉色慘白。


    “你沒事吧?”


    蘇笛壓低聲音問。


    先生沒說話。


    蘇笛扶著先生進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


    先生似乎很快進入了夢鄉,唿吸均勻。


    先生很少需要休息,用他的話說,睡覺對他來說並不是一種必須,隻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


    然而這一次,先生很快就睡了過去,而且睡得很沉。


    先生的眼窩深陷,短短幾個小時不見,蒼老了十歲。


    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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