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王坐在高座上,頭也沒抬,手中還捏著一支毛筆,聚精會神的在麵前的宣紙上畫著什麽。


    他手邊兒上,還堆了一疊不薄的書冊。


    他的穿著打扮實在與周邊環境不符,看的謝風流也愣怔了一下。


    戍商沒聽見腳步聲,有些疑惑,他終於肯施舍給謝風流一眼。


    “大宣人,坐。”


    他隨手指了個離自己最近的座位,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


    謝風流頓了頓,抬步往他指的那個地方走。


    傳言果然不可盡信。


    耐性極差的人絕對無法專心坐下來寫完一副字帖。


    而且謝風流雖不認識上麵的字,卻也能根據那字形揣摩一二,北戎王大抵是個心思極深、極善掩飾自己的偽君子。


    最要命的是,這貨武力值還爆表,一個人可從一萬精兵中脫困而出。


    收起心思,謝風流開口便問:“王上可認識大宣的字?”


    戍商唇角勾了勾,“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他手中動作沒有停頓。


    謝風流不急不緩,“認識的話,卑職便能找幾個像樣的話題與北戎王閑聊一二,不認的話……卑職這就告辭了。”


    戍商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等了等。


    良久,他笑著說:“我看軍師可沒有半分告辭的意思。”


    謝風流也笑,“畢竟王上也沒有半分不懂大宣字的意思,卑職怎敢告退。”


    戍商被取悅了。


    他大笑一聲放下手中狼毫,才算真真正正的近處打量起謝風流來。


    “若是大宣男兒都像你這般,本王這腦筋怕是要傷透了。”戍商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侵略性的目光將那張精致無雙的臉牢牢鎖住。


    謝風流想了想,竟還讚同般的頷首。


    “確實。若大宣男兒都像卑職這般,而北戎將領都如圖寧一樣,那北戎不日便會被大宣鐵騎踏碎。”


    這話本是大不敬,但戍商不能以尋常王上的標準來衡量。


    圖寧的那些小動作實在逃不過戍商的眼線,何況北戎盯一個人,可不單單是用人來盯。


    他眯了眯眼,“哦?”


    謝風流笑著,“卑職要向北戎王告狀了。告的就是這將軍圖寧。他多次威脅卑職,不入北戎軍中便讓卑職嚐嚐苦頭。卑職身嬌體軟的,連北戎姑娘也及不上,暫不提圖寧將軍的苦頭有多厲害,就說這些威脅的話兒,都嚇得卑職寢食難安。”


    “……”


    戍商還真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且不說拿身嬌體軟這些個詞來形容一個堂堂男兒,就是這毫不避諱的拿女子與自己做比較……倒還真是聞所未聞。


    “想必北戎王招納賢士也不會如此粗魯,畢竟卑職是讀書人,可受不得一點兒勞累。”


    “從軍打仗那些事情,實在不適合卑職……”謝風流可疑的頓了頓,然後又揚起一個有小酒窩的笑容,“若是花前月下、作詞談曲兒,卑職倒還能勝任。”


    “……你還懂得這些,在大宣沒少禍害姑娘吧?”戍商看似笑著,眼中卻無丁點笑意。


    謝風流笑容不減,“王上說笑了。卑職從未與姑娘做過這等風月事兒,也無心……若對象是王上,倒還可以商量一二。”


    “……”


    望著那淡色水眸,戍商一時竟拿不準這話是笑談還是真情流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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