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走了厄洛斯的碎片之後,阿瑞斯用魔法稍稍偽造了一下現場,隨即離開了塞浦路斯島。


    他帶著這份意外的收獲,喜氣洋洋地返迴了奧林匹斯神山。


    然而,當阿瑞斯剛剛迴到神山之時,卻意外地發現了幾乎要暴走抓狂的阿波羅。


    阿瑞斯有些好奇,阿波羅作為九位繆斯女神的直屬上級,乃是司掌文藝的光明神,曆來都以一副光輝優雅的形象示人,怎麽今天居然如此露出了這樣一副不堪的樣子。


    好奇之下,阿瑞斯上前一問,阿波羅見是他來,兩手抓住他的肩膀,聲淚俱下地控訴道:


    “阿瑞斯,牛!!!”


    阿瑞斯有些不悅,雖然自己剛剛確實從嫂子的家裏出來,可他阿瑞斯行得端坐得正,連阿弗洛狄忒的一根指頭都沒碰,你怎麽能說我是牛頭人呢?!


    阿波羅接著說道:


    “阿瑞斯,我的牛被人偷了!!!”


    阿瑞斯這才了然。


    ……


    阿波羅的牛不是一般的牛,乃是繆斯詩歌裏的牛。


    這些牛是阿波羅自己從大地上收集來的神異之種,生來具備不凡的特性,阿波羅對待它們那就好像於謙於老師對自己的小馬一樣,簡直都要當成了自己的骨血。


    眼下被毛賊偷走,自然由不得阿波羅不氣急敗壞了。


    阿瑞斯於是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阿波羅殺氣騰騰地迴答道:“哼,我現在就去找太陽神赫利俄斯打探消息,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偷了我的牛,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阿瑞斯露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在奧林匹斯山上,眾神都知道,如果想要打探消息,那就去找赫利俄斯。


    這位太陽神仗著自己每日駕著太陽金車經行天空的便利,將大地上的一切盡收眼底,堪稱是希臘世界的第一大八卦集散中心。


    例如,在神話的原典中,冥王哈迪斯擄走珀耳塞福涅時,是赫利俄斯在天空中旁觀了這一切,然後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德墨忒耳,可憐的農神這才有了找迴自己女兒的機會。


    再比如,在阿瑞斯和阿弗洛狄忒偷情之時,原典中的阿瑞斯曾讓夜神阿勒克特律翁幫忙望風,可誰知阿瑞斯龍精虎猛,和阿弗洛狄忒交歡了整整一夜。


    最終黎明劃破天際,赫利俄斯駕著金車飛過他們的頭頂,將阿瑞斯偷情的醜態告訴了赫淮斯托斯,於是才有了後麵的種種。


    也因此,夜神阿勒刻特律翁被阿瑞斯懲罰,將它變成了一隻大公雞,從此見到太陽出來就會打鳴。


    阿瑞斯望著阿波羅離開的背影,眼睛滴溜溜地一轉,立刻發覺,這是自己的機會啊!


    作為某種意義上的先知先覺者,阿瑞斯當然知道,偷了阿波羅牛的,是剛剛誕生的赫爾墨斯。


    此刻,他大概正在阿卡提亞的山洞,興高采烈地跟母親邁亞分享著烤牛肉......


    阿瑞斯於是很快叫住了阿波羅:“阿波羅,你等一下!”


    阿波羅迴過頭:“阿瑞斯,你有什麽事情嗎?”


    阿瑞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適時地提醒道:“阿波羅我的弟弟,你難道不知道嗎?赫利俄斯剛剛開著太陽金車出去了。”


    阿波羅愣了一下,赫利俄斯如果開著太陽金車離開了神山,那麽想要找到他就比較麻煩了,他隻好等太陽落山之後,再去詢問消息了。


    於是阿波羅點點頭:“這樣的話,那我隻好等太陽落山之後再去打探消息了。”


    然而,卻見阿瑞斯大手一揮,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阿波羅,我們絕不可以放任兇手逍遙法外那麽久!”


    “連光明神的牛都敢偷,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小偷了,必須出重拳!”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由我去處理,一定把那個小偷給你扭送歸案!”


    阿波羅愣了一下,丟的明明是我的牛啊,你怎麽還激動上了?


    他試探著問道:“阿瑞斯,你有那個小偷的線索嗎?”


    “沒有,不過我可以去找!我相信天父不負有心人,一定能找到的!”


    阿波羅不明就裏,心想著阿瑞斯既然對此事這麽熱情,倒不如讓他去試試,自己在這裏等赫利俄斯迴來,左右不過就是一個白天的事情,他倒還是等得起的。


    於是阿波羅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哥哥你了!”


    ……


    此刻,阿卡提亞的一處山洞之中。


    “呦吼吼,呦吼吼,新鮮的烤牛肉出爐咯......”


    一名腳下踏著飛翼雙鞋,頭頂戴著一頂羽毛帽的少年正看著烤架上的一頭整牛,口中淌下了口水來。


    山洞裏,赫爾墨斯的母親,風雨之神邁亞麵帶憂容地看著一臉興奮的赫爾墨斯。


    赫爾墨斯牽迴來的這頭牛皮毛油光水滑,肌肉塊壘分明,充滿了神異的氣息,一看便不像是凡間之物,多半便是某位神明的所有物。


    自己的兒子剛剛誕生了一天不到的時間,便擅自溜出去盜取了一位神明的財產......


    她不由得憂心忡忡地問道:


    “赫爾墨斯我的兒子,你真誠地告訴我,這頭牛你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


    赫爾墨斯剛剛誕生不久,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階段,見母親一臉憂愁的樣子,他揮揮手說道:


    “安心啦母親,這牛是我在路邊撿來的......撿來的東西怎麽能算是偷呢!”


    “母親,您剛剛生產不久,我也剛剛誕生,我們都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就安安心心地吃了這頭牛吧!”


    說著,他從烤架上撕下一塊烤得滋滋冒油的牛肉遞給母親,緊接著自己又扯上了一塊牛排,坐在地上大吃特吃了起來。


    “啊啊,真是難得的美味啊!”


    赫爾墨斯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誰料,赫爾墨斯話音剛落,卻聽得山洞傳來一聲大喝:


    “好啊,原來是你這小毛賊偷了我阿波羅弟弟的牛牛!”


    赫爾墨斯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牛肉也不自然地掉在了地上。


    卻見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闖入山洞之中,他一把抓住赫爾墨斯的領口,拉著他便要往山洞外麵走去。


    “走,跟我去見宙斯,小小年紀居然就養成了偷盜的壞習慣,我倒要去問問,他這個父親是怎麽教的!”


    赫爾墨斯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


    “偷牛不能算偷......偷牛!......眾神的事,能算偷麽?”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麽“自動拾取”,什麽“協調征用”之類,引得阿瑞斯哄笑起來:山洞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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