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一早,幾個年輕人是在一陣晃動中醒來的。


    “出啥事兒了?”敖慕之揉著發腫的眼睛坐起身來。


    “咦,我是咋下來的?”揉著腦袋,敖慕之走在底艙之中有點兒發懵。


    敖海源一早就起錨發動船,沿著來時的路尋找魚的蹤跡。


    他的特殊能力有個局限,快到跟前兒了才能發現霧氣。


    探測距離麽,也就比探魚器大上那麽五六百米的範圍。


    以經濟航速十五六節的慢慢往前開著,敖海源的眼睛掃視著周邊的海麵。


    對於他來說,探魚器,就是個幌子。


    眾所周知,海魚的遊速有的很快,如旗魚;有的卻是極慢,比如翻車魚。


    就拿敖海源他們這兩天的漁獲來說,沒有一種稱得上遊泳健將的。


    鱈魚個兒大,遊速卻不快,大多時候圍繞沉船點周圍巡遊,甚至是轉圈的遊,究其原因還是懶。


    而鰈類的大菱鮃、牙片,特別是那條以外的大鰨嘛,身體外形就決定了不適合長時間的遊泳。基本上都是遊一會兒休息一會兒,歇的時候比遊的時候還多。


    一般情況下,每個小時能遊5到6公裏就好家夥了。


    所以,敖海源順著昨夜作釣時候魚群行進的方向慢慢開船搜尋,倒也不怕魚群找不到。


    船身中層後半部分,有一處是專門的廚房,沒有燃氣設備,隻有電磁爐等電廚具。


    幾個年輕人在廚房忙裏忙外。


    從冰艙裏抓出三條重量在三斤左右的鱈魚,三條這麽大的吃得了嗎?


    答案是必須吃的了。


    去掉大腦袋和腸胃之後,整魚的重量要減少20%左右,再一個人也多,除去幾個老年人,大小夥子都能吃。


    陳傑豪等三個男生在尾甲板大刀闊斧的宰殺後,用水槍對魚身一番清洗後,切塊改刀。


    要說鱈魚身上哪裏的部位最好吃?


    和金槍魚這類的頂級刺身魚種差不多,鱈魚身上最好吃的部位一個是腹部,另外一處則是脊背。


    一般鱈魚在深海中進行運動的時候,腹部位置是運動的主要力量集中地,運動的次數也會比較多一些,而且鱈魚腹部的肉是屬於脂肪含量集中的地方,食用口感較為的鮮嫩,食用價值高。


    當然,鱈魚背脊部位的肉也是極為的鮮嫩的,這個部位的肉中含有的蛋白質含量豐富,含有的脂肪含量較低,相較於鱈魚的腹部的肉來說要少的多,選擇鱈魚背脊部位的肉食用,既能保證鱈魚的食用口感比較鮮嫩,也能讓人體正常的吸收鱈魚中含有的各種營養物質。


    張瑩這邊兒負責調配醬汁。


    老徐的清琳號上好東西不少,類似白葡萄酒和黃油這類的東西自然也是有的。


    張瑩找了一個小號的平底奶鍋,打算做一個白葡萄酒黃油汁。


    洋蔥廚房裏倒是有一個,但就是稍微有些幹了,剝去外皮倒也是不耽誤使用。


    洋蔥切成小碎末之後,和一瓶打開的白葡萄酒一起倒入奶鍋之中。


    張瑩把溫度調到小火功率狀態,等著慢慢煮開。


    把找到的黃油切碎,等到白葡萄酒煮開後,把黃油碎多次少量加入,不斷的向同一個方向攪拌,等到湯汁都變濃稠了就可以澆在鱈魚排上麵了。


    煎魚的活兒則交給了小應和董博君。


    另外兩個電磁爐上的煎鍋中的黃油滋滋作響。


    小應和董博君看著鍋中的黃油慢慢化開後,把一塊塊切好的魚塊放入鍋中。


    陳傑豪他們切的魚塊比較講究,為了煎製時候時間不會太長,魚塊切的沒有太厚,相對薄一些,而且在切好之後,在魚皮上又切了一刀,這樣可以防止煎的時候魚皮卷起。


    切薄的鱈魚片相對就好熟一些了,一麵煎至金黃後翻一麵繼續煎,待半透明的魚肉呈奶白色後,就可出鍋了。


    除去鱈魚塊,還有煎蛋、香腸、麵包片等等。


    這一頓早餐豐盛又美味,簡單又不失豪華。


    “嗯,真好吃!”


    敖慕之是真的餓了,嘴裏塞得滿滿的。


    敖海源則端了一盤子肉蛋麵包片迴到駕駛室繼續尋找魚的蹤跡。


    經曆了昨天的不太好的天氣,今天是真的陽光明媚。


    雖然還是有風,但是陰霾的天空中,烏雲已經散去,天空碧藍如洗。


    清琳號如一艘戰艦般在風浪中披荊斬棘的航行。


    這種後果就是,有人吐了!


    吐的人還是王海華,沒辦法,早上吃的太多了,又沒吃大白兔……


    見此,目前沒事兒的趕緊往自己嘴裏塞了一粒兒大白兔。


    如果停船之後開減搖儀還好些,這會兒風浪中前行上下顛簸,確實很容易暈船。


    “天藍藍,海藍藍


    拉起錨,開起船


    天藍藍,海藍藍


    把穩舵,撐起帆


    風大浪大不呀不說難


    礁多灘多不呀不說險


    咱有龍的膽!”


    一群人吃飽喝足,趁著沒停船釣魚的時候,又唱上了……


    他們唱他們的,敖海源獨坐駕駛台,目光如炬。


    昨晚0點過點兒收的竿子,現在是早上6點左右,按照6個小時計算。


    鰈魚類遊速按最大6公裏每小時來計算,整宿不休息一直遊,最多能跑出去36公裏,約等於19.4海裏的範圍。


    也就是說,目前船艏前方半圓19.4海裏的範圍,都有可能會遇到魚群。


    所以敖海源沒有采取一直向前不斷開的方式,而是呈一個z字形巡航。


    果然,在20來分鍾的航行之後,敖海源發現右舷130°方位,也就是2點鍾左右方向大約200米距離,大量的綠色霧氣聚集,綠色霧氣中夾雜著些許朱紅色。


    “看來是沒跑多遠啊!鰈桑,終於追到你們了!”


    敖海源自言自語了一番,動力推杆推到0的位置,固定了方向舵後,就下到中間艙跟大家說找到魚群了。


    “啥?這麽快就找到魚群了?”


    仇院剛喝了幾口茶,就聽說找到魚群了。


    “嗯,從探魚器上看,預估還是昨晚的多寶牙片群。”


    敖海源揣著明白裝糊塗。


    “那還等什麽,準備戰鬥!”


    老丈人一聽,這還等啥?出去釣魚啦!


    各自拿迴自己的釣具裝備,很快,所有人就準備好了。


    敖海源裝著上去看了一眼探魚器,探出頭來告訴大家:“可以下竿子了。”


    明確目標,換小一號的鉤子,眾人紛紛開始了新一天的作釣。


    對於今天,敖慕之依然選擇了用遠投竿來釣魚。


    “姐,迴去能讓瑉伯伯再給我做一隻遠投竿嗎?”


    拋出一竿之後,敖慕之對著小應說道。


    “可以啊!怎麽這支感覺用起來不順手?”


    小應看了一眼敖慕之手裏的竿子,疑惑的問道。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看上了一款輪子,我想做一直槍柄直柄都能用的竿子,來迴切換用。”


    “哈?!槍柄直柄通用?那怎麽用?沒見過!”


    小應聽完表示對年輕人的想法不甚了解,搞不懂。


    “怎麽說呢……就是導環介於槍柄與直柄之間的號數,都能用的那種。”


    “那我迴來得問問老舅行不行。另外你看上了一個啥輪子,還非得要新做一根竿子?”


    “我頭些天在鹹魚看到的,一個阿布5500cs日版火箭,金色的輪子,那家夥,賊拉漂亮!一點兒使用痕跡都沒有,據賣家說就是上了線。還沒齒感,整體成色9成以上新,還改了雙軸麻花棒,箱說齊全。”


    敖慕之得意的給小應介紹著他從二手平台上看到的輪子。


    “那多少錢啊?”


    小應聽完敖慕之的介紹,不無擔心的又跟了一句。


    “你會買嗎?當心被人騙了啊!”


    “不會,我們是線下交易,那賣家就是本地的,說好了這次迴去之後就見麵交易。這個輪子他掛鹹魚上要價1000,你猜我最後多少錢拿下來的?”


    敖慕之得意地笑道。


    “1000?那麽貴?”


    小應著實吃了一驚。


    “我最後800砍下來的。”


    “800麽?那還是夠貴的啊!”


    “不貴啦姐,你迴頭可以去搜搜,abu的鼓輪在國內在海外還是很有市場的,比如說在易貝上我搜到過,香檳金的同款輪子基本在2500-不等,還有好多是箱說不全或者有使用痕跡的。”


    “當然,這些價格有的純屬扯淡,不光國人會扯淡瞎標價格,老外也會,但是2500左右的價格基本靠譜。”


    “所以這個輪子如果我拿到手沒問題的話,那絕對是賺了。”


    敖慕之和小應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


    “最後一個問題,你哪來的那麽多錢?”


    小應淡淡的就迴了一句。


    “噓,我跟豪哥說好了,這次釣的魚我多給他幾條,到時候他幫我出這個錢。你別告訴我老爸啊!”


    “如果我爸問起來,到時候就說是豪哥送我的。”


    敖慕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哦,這樣啊!”小應表示明了。


    正說著呢,敖慕之搜索過程中有了動靜。


    “來魚了,第一竿就有貨,老爸選的點還真棒!”


    依舊是老樣子,等待了一會兒之後,竿稍再度抖動。


    揚竿刺魚!!


    被刺痛的大魚在水下唿扇唿扇的遊動,但依然逃不脫被釣上船的命運。


    “不大,二斤左右吧……”


    看著水麵的牙片,敖慕之沒有用抄網,一抬竿子直接飛了上來。


    反觀依舊用電絞的其他人,可能是白天天亮的關係,今天上的魚明顯要比昨夜的大一些。


    “唉?姥爺,您的竿子導環上怎麽塞了一團海綿啊?”


    熊思明瞥到李國振的竿子導環上塞了一團海綿,不禁感到好奇。


    “這個啊,塞一團海綿,能夠擋住九成九的海水進入輪子,而且如果海綿吸水多了,還會從海綿處往下滴,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護輪子少腐蝕。”


    李國振說著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海綿,揪了一塊分給熊思明。


    “不麻煩,你可以去試試。”


    “哦,謝謝姥爺,那放線的時候還需要把海綿拿掉嗎?”


    “不需要,塞住了輕易掉不下來。哎!我上魚了,你看著啊!”


    隨著線組緩緩迴收,果然,導線環塞住的海綿肉眼可見的吸水。


    不一會兒就開始往下滴海水了,雖然線輪上纏繞的主線還是濕的,但是要比不加海綿時候少了很多的水了。


    “好使吧。”


    李國振把釣上的一斤多牙片摘下放入釣箱中,又重新給鉤子掛上切好的魷魚塊。


    “然後捏一下海綿,人工把水分擠出去,再放線,這樣就可以了!”


    給熊思明做了一遍之後,熊思明大體明白了是怎麽個流程。


    “明白了,我也去試試。”


    海浪不斷衝刷著船身,眾人在晃晃當當中不斷地上魚。


    上魚的速度很快,餌料的消耗更快。


    在敖海源控船第三次衝殺海底牙片魚群結束後,全船餌料告罄。


    “唿,真痛快,真痛快啊!”


    自打退休之後,李國振也出去釣過魚,但大多時候都是小貓三兩隻,隻能算慰藉,卻不算的過癮。


    昨夜和今天上的釣行,著實的讓老頭過足了釣癮。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拽出來一把靠背椅,坐在自己的釣位,雙腳搭在船舷上,點上一根煙,悠然自得地抽了起來。


    旁邊兒仇院也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他旁邊,毫不客氣的從李國振身上掏出煙來,給自己也點了一根兒。


    “哎呀,真痛快啊!”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兒。


    船尾甲板的敖慕之依舊奮力的掄著遠投竿子。


    如果形容黑頭吃餌是獅子的話,六線魚是獵豹,那麽鰈魚類的吃餌就是雞賊。


    黑頭魚吃“形”,六線魚吃“味”,鰈魚就是“形味俱吃”。


    現在真餌用幹淨了,敖慕之改用了假餌。


    三個鉤子上分別掛了夜光白、大紅銀星和墨綠金星三條卷尾蛆。


    但是一連四五竿打出去,毫無動靜。


    “看來這魚還是得吃真肉啊,老拿假的糊弄不行啊!”


    敖慕之歎息一聲。


    “有沒有可能是你的手法不對呢?”


    敖海源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敖慕之的身後。


    小敖一迴頭看到自己老爹,“手法?怎麽不對?”


    迴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作釣過程,沒啥不對啊?!


    小敖又抬頭看向老爸,想從他身上尋求答案。


    接過敖慕之手裏的竿子,敖海源快速搖輪迴線。


    “首先說釣組,之前你用的是真餌真肉,子線相對短了一些。作釣手法和釣組可以說是岸釣遠投的船上版本”


    “現在呢?你用的是假餌,作釣的方式和本質發生了變化,更應該類似於路亞的方式。”


    說著,敖海源剪掉了敖慕之之前做的線組,更換了一套倒釣的釣組。


    “深水,船上,還有站位。這三個要素加在一起,我們要對釣組不斷改進,才能更有效的釣到魚。”


    敖海源對手裏的釣組進行了一番改進:粗前導、單鉤、齊墜長子線。


    掛好了一個夜光白卷尾蛆,敖海源拋鉤入水。


    嗖~~~


    鉤墜在空中飛行了幾秒之後,落到了距船尾幾十米的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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