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光真的不知道展耀祖的所作所為嗎?


    真要是說沒聽見風聲是假的,但是這些風聲何晨光隻當聽不見。


    也隻能當聽不見,除非展耀祖的事情太大了,壓不住了。


    何晨光沒有幫展耀祖辦過事,但是何晨光也不會給展耀祖設置阻礙。


    不是因為兩個人私交有多好,而是因為展耀祖是展大絨的兒子。


    是何晨光老師的親兒子。


    何晨光自身沒有任何的汙點,但是他身上展大絨的烙印太重了。


    很重很重的那種。


    天地君親師,在一個圈子裏就要守一個圈子的規則。


    何晨光也屬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何晨光又何嚐不明白徐賓在叫他站隊,但是這個隊何晨光沒辦法站。


    也不能站。


    何晨光的一個慈善家直接叫徐賓笑了出來。


    徐賓也明白了何晨光這個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笑了笑,徐賓話鋒一轉。


    “何哥,先不提展耀祖的事情。


    給你透露一點小道消息要不要聽。”


    “你說。”


    “夜州一哥的人選已經定了,嶽家人。”


    徐賓一句話,何晨光頓時感覺心裏空落落了。


    雖然何晨光也知道自己一步到位不現實,可是展大絨給了他無盡的幻想。


    幻想嗎,終究是要破滅的。


    何晨光沒有什麽太多的私欲,尤其是物質上的私欲。


    但是這個人有抱負,他也想實現自己的抱負。


    想要實現自己的抱負不當一把手是不行的。


    何晨光眼神裏閃過一絲失望,但是很好的掩飾住了。


    不過這一絲失望被徐賓捕捉到了。


    很快,徐賓又說出了第二個叫何晨光震驚的消息。


    “何哥,關於你的去處也是有定義的,大概是兩個地方。


    其一嗎,升任夜州二哥,主政一方。


    何哥你搞經濟是一把好手,為人又剛正不阿。


    你來做二哥,我投資其實也能很放心。


    至於這其二嗎.....”


    徐賓語氣頓挫的時候何晨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


    “其二就是調離他省,職位不變。


    哈哈,何哥,小道消息,純粹就是小道消息。


    我就這麽一說,你也就這樣一聽。


    好了,何哥。


    我在夜州還有朋友,就不打擾了。


    今晚晚上六點,我在夜州世紀酒店請何哥吃飯,希望何哥能賞臉。


    走了。”


    徐賓也是利索,說過這些話起身就告辭。


    何晨光夫婦也是站起身送徐賓。


    徐賓都走到門口了忽然說道:


    “何哥,我還想起來一件事。”


    “哦,什麽事啊?”


    “我聽說在夜州有個展家鋪子。


    是賣零食的嗎?


    隨便問問,哈哈,隨便問問。


    嫂子,我走了,有機會一定要嚐嚐你的家宴。”


    留下一句話,徐賓直接離開了何晨光的別墅。


    何晨光站在門口待了好久。


    “老何,人走了。”


    看著何晨光久久迴不過來神,曆娟出言提醒了一下。


    “嗯,迴吧。”


    就在何晨光要迴房間的時候,馬豪林忽然笑嗬嗬的下車跑了迴來,手裏還拿了什麽東西。


    “何哥。”


    “豪林啊,怎麽了?”


    馬豪林拿著手裏的一盤光碟遞給了何晨光。


    “何哥,我五哥喜歡看電視劇。


    這部電視劇他特別喜歡,他托我送給何哥。


    純粹就是光碟,你看,什麽都沒夾帶。”


    說著話,馬豪林還打開了光碟。


    對於何晨光來說,那光碟的名字比夾帶了一張支票還要嚇人。


    【人民的名義】。


    徐賓送給自己這部劇是什麽意思?


    馬豪林走後,何晨光獨自走進了書房。


    整整一個下午,何晨光沒有出書房的大門。


    曆娟有點擔心何晨光,一推開書房的門曆娟差點沒被熏一個跟頭。


    書房裏煙霧繚繞的。


    曆娟很吃驚,何晨光會抽煙但是很少抽煙。


    除非遇見了煩心事才會抽上一兩支。


    隻看房間裏的煙霧怕是抽了得有一兩盒。


    這樣的何晨光在曆娟眼中十分不正常。


    “怎麽抽這麽多煙,身體不要了?”


    沒好氣的說了何晨光一句後,曆娟打開了窗戶。


    看著緊皺眉頭的何晨光,曆娟說道:


    “要我說你就別難心,大不了就換個地方養老嗎。


    我又不是養不起你,你官再大能怎麽樣?


    你不拿不貪的,再高的職位也沒有我賺的多。”


    曆娟的話叫何晨光笑了笑。


    “阿娟,我還不到五十歲啊,誰家五十歲就養老了。


    而且.....”


    何晨光語氣中帶著一絲的苦澀。


    “而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徐悅澄這樣身份的人加糖未必能叫我甜,加醋一定會叫我酸。


    甚至會很酸。”


    這句話算是何晨光的心裏話。


    這就叫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如果沒有展大絨的師生關係,何晨光可以毫不猶豫的上徐賓的船。


    但是,沒有展大絨,他何晨光能有今天的位置嗎?


    歎了一口氣,何晨光喃喃的說道:


    “自古忠義不兩全啊。”


    喃喃了一句話後,何晨光狠狠的掐滅了手裏的煙頭。


    “雖說忠義不兩全,但是有些事還是要做。”


    看著何晨光的舉動,曆娟嚇壞了。


    一把抓住何晨光的胳膊,曆娟勸道:


    “老何,你別說你抽了一下午的煙就決定硬剛徐悅澄。


    你這是取死之道。


    徐悅澄可能奈何不了你,但是人家背後的是徐家啊。”


    看著自己老婆擔憂的神情,何晨光笑了笑說道:


    “我又不是傻子,有些事得做,有些人得保。


    很多事是可以談的。


    我看徐悅澄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他們這個圈子我也了解一二,投降輸一半嗎。


    老師這一輩子也不容易,總得有個體麵。


    這種事,我這個當學生的不做誰來做?


    我不做,那些師兄弟會怎麽看我,老師會怎麽看我。


    搏至無憾吧,不管怎麽說我也是盡力了。


    相信老師也不會怪我。”


    頓了頓,何晨光說道:


    “給我把那件黑色的行政夾克找出來。


    再給我拿一點現金,晚上吃飯總不能叫徐悅澄花錢的。


    我去洗個澡。”


    看著何晨光的背影,曆娟眼神裏閃過一絲擔憂。


    她總覺得自己的老公有的時候過於書生意氣了。


    何晨光的老師展大絨也有很重的書生意氣。


    但是展大絨是外儒內法,為人極為老辣,十分懂得取舍。


    何晨光則是反過來了,外表看何晨光十分雷厲風行。


    可是內在的何晨光十分信奉儒家和中庸的那一套。


    這種性格曆娟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是對於今晚的宴會,曆娟總感覺不會那麽太平。


    這個徐賓徐悅澄雖然年輕,但是給曆娟的感覺就不像那些尋常的大少。


    看著就很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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