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開車開始圍著別墅小區繞圈,這位小泉保安的出現不得不讓人心裏犯嘀咕: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還有件事……”,土地公望著不遠處渡邊的別墅,“玲子與渡邊也是五年前認識的。”


    “渡邊的死必有蹊蹺!”


    我看了三公主一眼,大姐,七巧板都沒有你蹊蹺!


    “你有什麽計劃,淩淩發。”


    “找到這個保安!”


    “如何找到這個保安?”


    我又看了一眼三公主,我他媽怎麽知道如何找到這個保安!


    想到她隨身攜帶的那把匕首,我還是忍住了這口氣,我不是怕了,我是境界突然頓悟了,退一步海闊天空。


    “眼前的形勢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公主殿下你繼續去色誘光頭,看看還有什麽可榨取的信息,尤其是細節的東西,教科書應該教過你,我和土地公去找那個保險員,我們不能沒有他,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隻是不願意失去他的消息。”


    不能再說了,再說就唱出來了。


    “我有個提議!”


    三公主舉了舉手。


    “什麽提議?”


    “我們要不要給我們的行動取個代號?”


    我瞪了她一眼,我和她可以看作是外人,但土地公視渡邊為手足,渡邊的死怎麽能拿來刻畫。


    “你自己小心點。”,我插科打諢,“那個光頭一副色相,別讓他占了便宜。”


    三公主識趣地點點頭,“你不覺得他像一個人嘛?”


    “誰?”


    “梵高!”


    “梵高?畫葵花籽的梵高?”


    “是向日葵!不過他比梵高多了一雙耳朵。”


    好吧,希望光頭好自為之吧,別惹了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兵分兩路,我和土地公把見麵地點約在了東京保險樓下的一間咖啡廳,保險員說他就在公司樓上。


    一路向北,土地公一直沉默不語,他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巧合;巧合,也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結果,但如果萬一不是,就是一個碎成渣渣的春秋大夢,他的兄弟卻死在這個夢裏。


    想了半天沒想出寬衣解帶的話,我拉下車窗玻璃,點上一顆煙,“不能不想,不能亂想,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你看這幾句整的,像什麽也沒說,又像什麽都說了。


    在東京保險公司的樓下站著一位胖子,曾經的“引經據典小王子”,那標誌性的微笑,看上去誰都可以衝他發火。


    簡單介紹之後,我將當前的情況和盤托出,這個名叫小田和正的男人深以為然,他一直想知道給他打電話的人是誰。


    “要知道,我的電話應該隻有渡邊先生和玲子小姐知道。”


    “你願意為我們提供幫助嗎?”


    “我的榮幸,渡邊先生是我的人生導師,我說過,如果沒有他的鼓勵,我可能早就迴鄉下了。”


    這話說的,鄉下有什麽不好的,難道你們村沒有一個叫小芳的姑娘。


    土地公欣慰地點點頭,“我會提議董事會提拔你的,忠誠的人理應受到重用。”


    小田和正……算了,還是叫“小王子”吧,“小王子”搖搖頭,“這不是交易,我是不會同意您的提議的,否則我會考慮離職。”


    錚錚鐵骨啊,這可不亞於我內蒙草原上、雄壯威武套馬杆的漢子,油膩“小王子”瞬間偉岸了不少,這兩句話還真是令我對他刮目相看。


    “好!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了一起,希望我們能揭開真相或者消除誤解,那我們就從一張地圖說起。”


    我掏出手機,打開地圖,在搜索欄輸入“肯德基”。


    “這是東京所有肯德基的門店,我們就從它入手。”


    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帶來的風有女人花香。


    “這麽快?”


    三公主點了一杯咖啡,“實在沒什麽值得審問的了,我覺得你需要的我都給你要到了答案。”


    “好!我先來說說我的想法,首先,我們要找到電話裏那家正在搞促銷的肯德基店,那麽問題來了,小田和正先生是什麽時候接到的電話?”


    “晚上六點半。”


    “小泉離職那天最後一班崗是幾點?”


    三公主嘴角上揚,“晚上六點,而且我還打聽到從他住的地方到上班的地方,開車僅需十分鍾,但他們確實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十分鍾?


    “十分鍾的時間……在下班晚高峰的東京能跑多遠?五百米?”


    “五百米?”


    小田和正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大哥,這裏不是京滬廣,東京不相信堵車,在東京,即使晚高峰,十分鍾也能跑五六公裏。”


    五六公裏?東京果然沒有一點特大城市的樣子,在國內別說京滬廣,隨便一個地級市到了下班的點,就有人喜歡在暗中召喚神龍,神龍見首不見尾。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嘴上咱不能這麽說啊,可不能有損國家形象,“你們日本是發達國家,不該有個發達國家的樣子啊!”


    “小王子”若有所思,“晚上六點走的,六點十分左右能到家,六點半給我打的電話,也就是說那個保安當時並沒有迴家。”


    “沒錯!”


    三公主附和道。


    我去,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推理,說的好有道理。


    “那剩餘的二十分鍾他在幹什麽?”


    “小王子”拋出他的疑問。


    我眉頭一皺,“小王子”有攪屎棍的嫌疑啊,他的思考方向出現了明顯的偏差。


    我拍拍“小王子”,“那二十分鍾他在做什麽重要嗎?他去買了雙鞋,上了個廁所或者盯著美女看了二十分鍾有什麽區別。”


    “小王子”陷入了困頓,“你說怎麽辦?”


    媽的,真會甩鍋。


    我喝了一口咖啡,假裝提提神,“以別墅小區為中心,方圓五六公裏一共有三家肯德基店,我記得渡邊去世那天,天還下著大雪,晚上的六點還是迴家的概率大一些,你不是問二十分鍾的時差去哪了嘛,我猜測他是在店裏吃完炸雞或漢堡給你打的電話。”


    “三選一?”


    “對!”


    由南向北,由東向西,三家肯德基店有兩家在搞優惠相同的活動,分別在別墅小區的南北兩端。


    “那麽問題來了……”


    “是南邊那一家!”


    還沒等我開口,“小王子”指向南方,十分肯定。


    “何以見得?”


    對於他粗暴的推理,我抱有芥蒂。


    “小王子”麵露詭異之色,吊足了我們的胃口,挺好一個人,怎麽這麽愛演,本來是打算找個群演幫忙的,結果老搶男主角的風頭,看來下次出場我有必要穿上風衣、梳個大背頭了。


    “大哥,再不說我就胃酸胃脹了,信不信我吐你一身。”


    “因為那晚,電話那邊傳來的促銷是……一個男的聲音。”


    你大爺!真想抽出三公主的匕首,插你三刀!


    有的人就是這樣,一來二去還客客氣氣,時間久了,逗比本色暴露無遺。


    我們趕到這家肯德基店的時候,天色漸黑,街上行人匆匆忙忙,我讓“小王子”待在車裏,我分別在店裏和店外給他打了兩個電話。


    “聽聲音,當事人是在店裏打的還是在店外打的?”


    “店裏,當時的聲音很清晰或者說……很甜,是花蕊的那種甜,而非工業產品的甜味。”


    我去你大爺,還意猶未盡了。


    “沒齁死你?”


    “小王子”咧咧嘴,“淩淩發,過會兒我給你買份全家桶!”


    嗯?我都對你那樣了,你還對我這樣,以德報怨?


    “為什麽?”


    “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


    “打住吧!大哥,以你的身家,還是買個甜筒吧,不過,還得謝謝你全家,這樣肉麻的話說給你老婆聽吧。”


    四個人圍成一團,三公主點了兩份全家桶,店裏坐滿了人,都是做炸雞的,路邊攤的雞柳和雞叉骨也不比肯德基差哪裏去。


    吃飽喝足,打了兩個飽嗝,我朝土地公敲了敲桌子,“我們需要看看那天的監控錄像。”


    土地公點點頭。


    我和土地公一前一後來到點餐台,一個高顴骨姑娘點頭哈腰接待了他,看姑娘摧眉折腰的熱情,就知道土地公再次亮明了身份:財團巨擘、與肯德基某高層親如兄弟。


    這種刷臉的待遇,我隻有在菜市場享受過,買一堆大白菜送我倆塑料袋,一般人大媽絕對不給。


    通過一個走廊,姑娘將我倆帶到一個的小房間,短短十幾步,小姑娘向土地公身上蹭了四五下,看她的手勢,她的解釋似乎是空間太小。


    我點點頭,空間太小你怎麽不往我身上蹭?


    唉!權力與財富,哪個不是招蜂引蝶的資本,將來我要是有一家屬於自己的企業,一定多招這樣有心機的女孩。


    店裏的監控設備清晰度很高,幾乎沒有死角,我分明看到“小王子”將最後一根雞腿吃完,把雞骨頭放在我的餐盤裏。


    大爺的,這不是我小時候經常玩的把戲嘛!


    心機姑娘將監控錄像倒到事發當天,下午六點時分。


    或許是大雪的原因,那天店裏的人不多,但總有顧客進進出出,因為我們從未見過那個保安,所以隻能以打電話的時間來判斷。


    也就是說,誰在六點二十打出了電話。


    “是他!”


    土地公指了指屏幕右上角,一個穿紅色衣服的男子拿起手機貼在右耳朵上,沒說兩句將手機揣進了口袋。


    “這還有一個呢?”


    屏幕右下角,一個戴棒球帽的男子手持電話,說了沒一分鍾就將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又是二選一,看來我們有必要把那個光頭叫過來。”


    我拒絕了土地公的建議,思考片刻,我給三公主打了個電話,“小泉平時戴不戴帽子?”


    “沒有這個習慣,長相普通,丟到人群裏都找不到。”


    “好,知道了,最後一根雞翅給我留下。”


    我指了指紅衣男子,“這就是小泉!”


    土地公遞給我一個眼神。


    “這聽起來有點荒謬,但你可以看看周圍的朋友,一個人不會突然來了興致去戴一個棒球帽的,除非……他一直有這個習慣!”


    土地公朝我幹瞪眼,此時旁邊的心機姑娘插了一嘴,土地公的雙眼皮從來都沒那麽明顯過。


    “她說什麽?”


    “她說……他是這裏的老顧客。”


    “這值得你瞪這麽大的眼?”


    “他的名字叫……小泉!”


    我露出天才般的笑意,春風拂麵,含苞待放。


    “你覺得我是因為他叫小泉感到驚訝?”


    “要不然呢?”


    土地公指了指“小王子”的身後,“他就是那個叫小泉的保安,今天換了一身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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