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姩學會了打麻雀牌,慧太後教得她。


    這說出去誰敢信?


    戰英生慧太後的年紀比較大,所以慧太後還沒到頭發全白的暮年光景,依舊精神矍鑠著呢。


    隻是她打扮樸素,沒有像相思國其他人一樣穿戴誇張的金飾,


    慧太後仍穿著大夏國的衣服,一身素淨,僅用一根木簪挽起一頭花發,腕上掛著一串佛珠,就再無其他。


    她是禮佛之人,氣質素雅。


    即便如此,慧太後的身上依舊有種來自上位者的淡淡威壓。


    慧太後的宮殿中,慧太後、謝錦姩、二王子令狐青朗,以及三公主令狐青寒四人一起打麻雀牌,


    四公主令狐青璿坐在三公主旁邊一直碎碎念,給三姐出主意,


    而唐聿野坐在謝錦姩旁邊,時不時偷瞄慧太後的牌。


    “猢猻,你再偷看哀家的牌?”


    慧太後眼也未抬,就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姑奶奶,我又看不懂。”唐聿野很無辜。


    “表弟你早就學會了,就裝吧你!”四公主直言不諱。


    謝錦姩的唇邊綻開笑容,唐王後幾人也笑了。


    這融洽的一幕傳迴大夏國誰敢信,戰英之女,堂堂遊慧公主,當今陛下的親姑母,還是相思國的太後,教謝錦姩學會了打麻雀牌?


    這段日子以來,謝錦姩過得很滋潤,也很充實。比起在詹家那無聊寡淡的日子,她更喜歡在唐聿野身邊,心情會好。


    唐聿野是個很有趣的人,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逗她開心,說話也總哄著她高興。


    謝錦姩老說他油嘴滑舌。


    而且相思國的皇室都對她友善,並沒有因為她是人婦而對她另眼相待,相反還敬佩她的勇氣。


    謝錦姩很想說她是被綁來的。


    不過,如果唐聿野沒有這一瘋狂之舉,這些經曆她都沒有機會感受,她切切實實體會到,原來被人深愛著是這種感覺。


    讓人……情不自禁地淪陷其中。


    唯有一點不足,謝錦姩想家,想念母親和謝晟。


    也不知道母親這麽久沒見到自己,會不會擔心?


    慶王爺和慶王妃一同抵達相思國都城的時候,令狐國主和唐王後都出城迎接,而謝錦姩和唐聿野還渾然不知。


    慧太後刻意叫人瞞著的。


    原本慶王爺沒想讓慶王妃來,但是慶王妃堅持要跟來,她覺得她能說服唐聿野。


    他們二人無心跟國主和唐王後多寒暄,徑直奔往太後宮殿。


    進了門就看到那其樂融融的一幕,唐聿野正給謝錦姩出主意贏慧太後的錢呢。


    “聿哥兒。”


    慶王妃一見了他,眼睛立刻紅了,都快半年不見了,他走的時候身上的傷還沒完全痊愈。


    來的時候再妻,見了他的人隻有思念和關心。


    謝錦姩聽見聲音抬眸一看,手上的牌啪嗒掉在地上,她慌忙站起身,驚唿道:


    “王爺,王妃……”


    唐聿野亦是錯愕,“你們怎麽來了?”


    聽他居然這麽問,慶王爺臉一沉,要不是有外人在場,他非得一腳踹過去不可。


    他們風塵仆仆趕來,這臭小子就這麽一句話?


    而唐聿野隻是太過驚訝,他沒想到父母親自來了,他怎麽沒收到一點消息?


    令狐國主笑得熱情,


    “王爺瞧,聿哥兒在這過得好著呢。”


    他可沒虧待他們兒子。


    慶王爺和慶王妃不忘拜見慧太後,慶王爺掃了一眼桌上的麻雀牌,


    “姑母,您也太慣著這孩子了。”


    慧太後神色淡淡,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你們來得倒快。”


    她擺擺手,


    “散了散了,你們一家子有話說去吧。”


    唐聿野走過去,“父親,母親,我們去別處吧。”


    “就去赤陽宮吧,那原本就是給聿哥兒準備的住處,可聿哥兒不願意來宮裏。”唐王後適時開口。


    慶王妃看向謝錦姩,心中情緒複雜難言,


    “錦姩,你母親很想你。”


    謝錦姩一愣,眼睛立刻濕潤了。


    唐聿野給她使眼色,“你留在這陪姑奶奶,我和父親母親有話要說。”


    慶王妃一噎,她本打算讓謝錦姩也過去,一起坐下談談的,可沒想到聿哥兒竟不讓她去,難道還怕他們欺負了她不成?


    慶王爺看了眼謝錦姩,


    “罷了,你先留下吧。”


    他們一家三口說的話,有些也不好讓她聽見。


    謝錦姩輕輕頷首。


    慶王爺和唐聿野他們已經走了許久,謝錦姩還魂不守舍的,忐忑著呢。


    慧太後看她一眼,


    “怕什麽?”


    謝錦姩勉強扯了下嘴角,說:“我怕此事難有善終。”


    她不敢瞞著慧太後。


    “那你們就別迴去了唄,難道你們在這住得不開心嗎?還是我們國家好,你們大夏國就愛管束女人,有點招數全用在自家女眷身上了!”


    令狐青寒直言不諱。


    “寒兒……”慧太後提醒她。


    令狐青寒卻不認為自己錯了,


    “皇祖母,孫女說錯了嗎?都說大夏國強盛,可孫女覺得,真正的強國不是看兵力,而是看百姓過得幸不幸福,國家律法是否能夠保護弱者,這是皇祖母教給我們的!”


    “他們大夏國給自己國家的女子套上很多枷鎖,犯點小錯不是要被投河就是要被吊死,這日子和在刀尖上行走有什麽區別?


    所以孫女覺得,我們相思國比大夏國要強盛許多,因為我們的百姓過得更幸福,這一切還都要托皇祖母的福!”


    令狐青璿最後還不忘哄慧太後高興。


    慧太後失笑搖頭,她隻是略略提高了女子的地位,就引得這孩子一陣誇,她比起母親還差得遠,母親當年可是差點建立了女尊帝國。


    就是因為有此前車之鑒,所以大夏國才對本國女子嚴苛至極,以貞潔為鎖,規訓女子言行。


    即使是她,也沒能改變得了。


    她就隻能來相思國這方寸之地,建一方淨土。


    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明明都是人,可若想做到平等,那就是一件驚世駭俗的稀罕事。


    謝錦姩早已習慣了她們這些‘奇特’的言論,


    “話雖如此,可我終究還是要迴去的。”


    因為她畢竟是大夏國的子民,最重要的,那裏有她惦記的親人。


    “你又不是主動私奔,錯處盡在那小子身上,放心吧,大夏皇室欠你家恩情,你該跟他們要補償才是,怎麽還怕被責罰呢?”


    慧太後這話說得輕飄飄。


    聞言,謝錦姩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要補償?


    給她十個膽子都不敢。


    能好生迴去,她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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