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老爵爺離開之後,唐聿野緊跟著也登了謝家的門,本想看看她身體好了沒有,但是沒想到,謝錦姩又跑山上去了。


    什麽心口疼,隻是借口。


    龍吟寺到底有誰在啊?


    住了大半個月還不夠,迴來不到一天又去,連皇家狩獵都待不下去?


    所以,他索性過去親眼瞧瞧,這山上的日子到底是有多大的吸引力。


    而謝錦姩,她正和小戒定他們做米花糖呢。


    “油熱了油熱了,小點火。”


    謝錦姩剛說完,鍋裏砰地一聲,


    “啊!”


    “姑娘小心!”


    幾個人舉起鍋蓋,狼狽地躲在裏頭,生怕被油花濺到。


    小戒定從爐膛裏抽出三根木柴,隻留下一根,


    “這樣可以了吧?”


    “不用添柴了,小小的火就可以,不然會糊的。”


    謝錦姩倒了半罐白糖進去,用鍋鏟緩緩攪動,春桃和春柳在一邊打下手,


    小戒定看著鍋裏燒熱的糖水,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他從小到大就吃過一次米花糖,這東西太精貴了,要先用油炸糯米不說,還得用很多糖熬,油和米都是金貴物。


    今天可有口福嘍。


    費了好大的功夫終於出鍋,可是這還沒算完,還要放涼定型。


    院外的石桌上,詹容予早已等候多時,他一邊用棋盤壓著剛出鍋的熱米花糖,一邊說:


    “你知道我這棋盤多貴嗎?”


    雖然嘴裏抱怨,但是力氣可沒少使。


    “哪管得了那麽多?現在是小戒定要吃米花糖,用你這棋盤壓一壓正合適。”


    謝錦姩早就和他熟絡了許多,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小戒定在一邊開心的蹦躂。


    詹容予的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行行行,這得放多久才能吃?”


    “怎麽也得一兩個時辰吧,徹底涼了才能切,你壓實點,不然會鬆。”謝錦姩在一邊指教。


    “九爺,讓小的來吧。”


    韓笙見不得詹容予幹活,九爺在家裏什麽時候幹過活啊?結果跑到山上來給謝家的姑娘打起下手了。


    這要是傳迴府中,根本沒有人敢信。


    “不用你,我自己來。”


    詹容予從沒幹過這樣的活計,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沒人注意到,院子外麵站著一個人,他看著院內其樂融融的一幕,那幽暗的眸子裏逐漸染上了森然戾氣。


    謝錦姩臉上的笑意深深把他刺痛。


    原本以為她是重視禮數的人,所以不願跟外男相處,可是她現在在幹什麽?


    她的規矩邊界,隻是針對他嗎?


    詹容予是第一個看見唐聿野的,他愣了下,那不是王府的唐聿野嗎?


    這孩子是什麽眼神?


    跟要吃了他似的。


    “聿哥兒,好巧啊,你吃米花糖嗎?”


    論起輩分來,詹容予要比唐聿野大一輩,唐聿野該跟著大嫂詹氏喊詹容予一聲小叔。


    謝錦姩疑惑看去,變了臉色,想起昨天慶王妃的話,她的眼眸閃了閃,若無其事地勾起一抹略顯僵硬的淺笑,


    “三爺安好。”


    符合禮數,且生疏。


    唐聿野走了進來,看到那石桌上的米花糖,臉色愈發陰沉。


    因為他的神情太恐怖,小戒定害怕地躲在謝錦姩身後。


    春桃春柳往後退了退,以前三爺見了她們都是和顏悅色,從沒有過這一麵。


    謝錦姩心中不安,“三……”


    “我有話跟你說。”


    不等她說完,唐聿野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帶走。


    “哎……唐……”


    “姑娘!”春桃和春柳都嚇得花容失色。


    詹容予把棋盤放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輕笑了聲:


    “這小孩,有點意思啊。”


    ……


    青磚路上還有其他來上香的香客,謝錦姩的臉憋紅,


    “唐聿野,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


    “原來你也怕被人看見嗎?跟我一起就怕被人看見,跟那姓詹的就不怕,謝錦姩,所以他是你這輩子選的退路?你想當寡婦?”


    唐聿野抿起唇,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和不甘。


    謝錦姩看了眼周圍,確保沒人之後,才說:


    “就算我想當寡婦,又與你何幹?”


    謝錦姩用力甩開他的手,想起昨天王妃的話,她的心裏也生出惱意,


    “即使我們都是重生之人,即使前世有叔嫂的情分,可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你憑什麽管我,有什麽資格?”


    唐聿野的眉頭緊鎖,“你說什麽?”


    “雖然這是你我之間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可是正因為如此,如果交往過甚,也會引起別人的誤會。”


    謝錦姩盡力平靜道。


    她這麽說已經很明白了。


    唐聿野隻看著她的朱唇一張一合,每個字都化作利箭,狠狠紮進他的心髒。


    他快發瘋。


    “誤會是吧?”


    他低頭咬了上去,似在泄憤,他一手箍著她細軟的腰肢,一手扣住她後腦勺,由淺及深。


    他的喘息聲很強烈。


    謝錦姩的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她如何也掙不脫。


    他那漆黑的眸子始終注視她,謝錦姩的眼睛裏跳動著羞惱的火苗。


    得了自由的那一刻,謝錦姩想也不想,抬手扇他一巴掌。


    啪!


    驟然被扇,唐聿野卻沒有怒意,他頂了頂腮,


    “果然,就知道你得打我。”


    “你瘋了你!”謝錦姩氣到手顫。


    他怎麽敢……


    謝錦姩轉身欲走,又被拽了迴去,


    “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跟你一起重生嗎?”


    “什麽?”謝錦姩愣住。


    唐聿野的眼睛亮得嚇人,像是迴憶起了什麽痛苦的事情,


    “那次我出征迴來,收到你的死訊,我把唐翀之的頭砍了下來,給你殉葬,滿府的人都覺得我被鬼附身,找空寂主持來給我驅魔,一杯鶴頂紅,我就重生了。”


    謝錦姩的麵色僵硬。


    前世他殺了唐翀之?喝了鶴頂紅?


    唐聿野的語氣平淡的就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空寂主持說,唯有死了,才能重入因果。謝錦姩,我是奔著你來的,你還不明白嗎?”


    “你不能這麽對我。”


    他的眼中多了幾分祈求,和委屈。


    謝錦姩震撼不已,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你…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她的嗓子裏仿佛有砂礫,幹澀發疼。


    “我怕嚇著你,你一心隻想複仇,我想等所以的事情結束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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