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豆的猜測一點沒錯,北遙人不是笨蛋!


    當天一裏地外出現了一座土丘,高度接近一丈,更要命的是到了晚上,北遙的奴隸們在城外挖溝,大大小小、深深淺淺數也數不清。


    挖出來的土堆上土丘,一夜之間高過了城牆!


    青兔傻了眼,她的騎兵徹底不敢出城了!


    第二天,奴隸大軍繼續挖溝、運土,推動土丘往前移動了四五十米,而且北遙停下了所有攻勢,調集來數不清的奴隸。


    第三天,大荒對麵千溝萬壑,土丘再次接近幾十米,並且高度漸漸增加。


    大荒的床弩開始唿嘯,穿死了近百個奴隸,北遙人毫不在意,將屍體往土丘前一丟,很快被土深深埋掉,小丘繼續前移。


    大荒戰隊出了城,射殺了一大片挖土的奴隸,最終被北遙大軍壓了迴去,奴隸們將屍體往土丘前一丟,繼續悶著頭挖土。


    一連四天四夜,整個東城牆外遍布深溝,土丘的西邊距離城牆僅有二百米,臂力強悍的野人戰士站在上麵,已經能將矛槍甩進城中。


    然而,北遙人依然沒有停止挖土……


    城內人心惶惶,大殿裏天天開會,這次終於爆發了爭吵。


    水月的高層們沉不住氣了,拋下了平時的偽裝開始赤果果地互相指責。


    主戰派要求齊心抵抗,堅決打退北遙的入侵,痛罵投降派和中間派不出力。


    投降派不甘示弱,表示明知不敵為什麽非要送死?反正他們的海島遠在西邊,沒必要讓戰士們死在這裏。


    中間派也不再沉默,都明白到了必須站隊的時候了,他們基本都讚同和談,那意思隻要能保住貴族的利益,屈服於北遙也不是不可以的。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種族,和談了說不定還能迴到大陸居住呢!


    主戰派們急了眼,別人的地盤都沒丟,人口也沒有太大損失,投降的話還可以談談條件,而他們一旦投降,肯定會被當成奴隸!


    於是,大殿裏吵罵聲不絕於耳,隱隱有了動手的苗頭。


    “小豆,原來水月人急了眼也會吵架啊,我還以為隻有大荒這樣呢!”


    炎雲十分高興,跟著參加了這麽多次會議,總算有熱鬧可以看了。


    巫小豆卻很不高興,水月巫是最大的頭領,也是主戰派的領袖,大荒是水雲煙帶來的,當然也屬於主戰派。


    如今北遙人破城在即,水月的矛盾直接爆發出來,連年潰敗、人心渙散、派係林立、令出多方,種種原因注定了水月必敗!


    其實正如他對水雲煙所說,如果城裏是三十萬大荒人,擊退北遙應該很有勝算,如果水月能團結一心的話,戰局完全可以扭轉。


    會議結束,大殿內變的空曠。


    水月巫坐在竹椅上沉默了半天,忽地抬頭看向巫小豆,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


    風林翻譯道:“她問大荒能擋住北遙的土丘嗎?”


    巫小豆點點頭說道:“能!但是我們需要水月的支持,最好給我們增加一些人手。”


    老嫗目光深邃,再次說了幾句。


    水雲煙說道:“師尊將給你兩萬奴隸,還有什麽要求嗎?”


    巫小豆有些不耐煩,站起來說道:“先這樣吧,我去準備防守。”


    土丘距離城牆越來越近,牽動著幾十萬人的目光。


    大荒戰隊放棄了出城,開始為即將到來的苦戰做起了準備。


    帶來的柵欄改裝成釘板,大量的桐油、石灰往這邊匯集;弩槍、巨石堆成小山;撞木、拍杆安上了牆頭。


    水月巫甚至還調了二十架拋石機過來幫忙。


    新來的二萬奴隸投入了備戰,由荒奴們帶著日夜趕製盔甲武器,獲救的幾十個荒原女人編進了巫衛,一邊熟悉軍規一邊學習各種武器。


    青木將戰隊分成三班輪流上牆值守,抽空就對城外進行轟殺。


    弓手們躲在箭垛後麵射殺堆土的奴隸,屍體都被隨手埋進土丘裏。


    城門頂上豎起一座塔樓,巫公和神女的大旗迎風飄揚。


    巫小豆站在塔樓裏,默默地看著城外。


    黑壓壓的北遙戰士和奴隸,數不清的大坑和深溝,堆起的土丘寬一百多米,從一裏地外往這邊延伸,越往西越高,如今站在城牆上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坡頂。


    看進度明天就能推到牆邊,到時候敵人站在坡頂居高臨下,打起來極占優勢。


    水雲煙輕歎一聲,看著城外說道:“我數過了,北遙人用了差不多八萬奴隸,五天時間就堆成了土山,如果他們願意的話,這種土山還可以繼續堆……”


    少女話音一滯,扭頭看著巫小豆說道:“水月,要完了!”


    巫小豆一聲不吭,死死盯著遠處的飛龍大旗。


    水雲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你別想再用斬首計劃了,北遙太子不會那麽笨!”


    巫小豆沒有討論這個話題,反而扭頭問道,“雙頭鳥他們在做什麽?”


    水雲煙銀牙一咬,恨恨地說道:“他們跑到水營去了,說是防備敵人偷襲,隻留了一半的人手在這裏,師尊已經派人過去幫忙了!”


    巫小豆點點頭,他一大早就看見城內人員調動,三大派都做了撤退的準備,唯獨大荒的人全留在營地裏。


    水雲煙氣憤地說道:“鳥覡想要迴他的兒子,我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他,等打退這一次進攻就把他兒子放了。”


    巫小豆知道她的意思,如果失敗了的話,大家都要坐船逃命,留著人質隻會讓鳥覡拚命搗亂,當然,如果打贏了那就不會放。


    巫小豆轉身看向城內,水月人已經開始準備撤退,奴隸們趕著牛車、牽著大象,將一些重要的物資運往水營。


    大街上行人腳步匆匆,到處都是惶恐不安的氣息。


    巫小豆眉頭一皺,輕聲呢喃道:“不能再等了……”


    水雲煙一愣,聽的莫名其妙,“你說什麽?等什麽?”


    “不能等死!”巫小豆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水月和大荒不一樣,她隻需要一個聲音,隻需要一個人發出命令,那個人就是你!”


    水雲煙懵了,張著小嘴傻傻地看著他。


    巫小豆揮了揮手,再次看向城外,“我估計北遙人明天就會進攻,等打完了這一仗,我再跟你詳細說說。”


    少女迴過神來,顫抖著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我不準你威脅我的部落!”


    巫小豆垮著臉說道:“你的部落生病了,再不治療就會死的,若不是為了大荒,我還懶的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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