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衛的請示下,秦炳銳被邀請進了王府前廳,皇城司的人被安排在前院等候。


    寧王朱錦佑正和侍衛們操練完進屋,看到秦炳銳一副懶散地模樣癱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小郡主杏眼圓睜,視線就沒離開過她半寸。


    見到寧王進了前廳,小郡主立即過去扒拉著他的袖子告狀:“錦佑哥哥,這狂妄女子欺負我!”


    惡人先告狀,真有她的。


    秦炳銳嘿嘿一笑,若是別人這樣笑,定是猥瑣得很,偏偏她這張臉,笑起來嫵媚至極。


    “我不過說是你的老相好,你這位妹妹就想要一鞭子抽死我。”


    寧王頭痛,一個花姝晴就夠煩人,再來一個女羅刹,所以娶妻確實是一件麻煩的事。


    “錦佑哥哥,她說自己是你的老相好便罷了,她,她還說我,我是你的,你的女兒。”


    向來沒大沒小的小郡主,小臉都羞紅一片。


    朱錦佑淩厲的眼神殺過去,秦炳銳立即背著手,仰頭裝傻充愣。


    “秦姑娘,說話。”


    朱錦佑坐迴自己的位置,整個人鬆鬆懶懶傾斜著,單手支頤,凜冽的眸光若有若無射向秦炳銳。


    “看著挺像差了輩分的,我不是說你老呀,我是說小郡主看著年幼。”


    “你在胡說八道,誰說我年紀小,我今年都十五歲了,馬上就可以嫁人了。”


    寧王冷不防地冷笑一聲:“那你的意思是,本王看著年紀大了?”


    “其實也沒啥,寧王殿下您氣宇軒昂,看著像二十五六的成熟男子,小郡主活脫脫像幼稚的十二三歲。再說,你們王爺不都是那個比較早嘛?有幾個通房丫鬟很正常吧,萬一沒做好防育措施,有個這麽大的女兒,其實也正常……”


    秦炳銳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除了寧王的眼神像刀子,小郡主的臉紅透得像一隻蒸熟的大螃蟹,站在寧王身旁的宋四眼珠子都快滾下來,後邊的侍女們,各個耳紅麵赤……


    “好一個淩鴻姑娘,不愧是見過世麵的奇女子,什麽話都敢說出口。”


    他居然沒動怒,也沒斥責她。


    隻是語氣格外冷漠,“你這次來找本王是做什麽?”


    小郡主杵了一會,跺著腳衝出了正廳。


    看來,惡人果真需要惡人治。


    見王爺的唇角浮出一抹玩味的笑,秦炳銳鬆了口氣,道:“是不是這小丫頭片子挺難纏的?”


    “你倒好,什麽話都說得出口,本王都被你說老了好幾歲。”


    “不會吧,你才二十出頭?”


    秦炳銳佯裝驚訝道,要演戲就得好好演完整嘛!


    “你自己看著也像十八九歲的大姑娘,卻叫比你看著小的白姑娘叫姐姐,不也是不想認老嘛!”


    “我和你不一樣,無論白姑娘比我小多少,她都是我姐姐,你不懂我心中的這份敬愛之情。”


    “說正事吧!白姑娘為何沒有來?”


    “哦,對了,正事說完你可別嚇著呀,不管同意不同意,你可千萬別動怒。”


    一聽這話,便知不是什麽好事。


    “那你還是別說了。”


    秦炳銳:……


    不說不行呀,秦炳銳嬉皮笑臉,擠眉弄眼,惡心得朱錦佑臉色發白。


    “寧王殿下,這次你若幫我們,我定獻一份好禮給你。”


    “什麽好禮,說來聽聽。”


    “你先聽聽我們這次的計謀,若是你感興趣呢?再說,你不也是想賺大錢麽,咱們一塊賺呀!”


    “你覺得我缺錢嗎?”


    “我哪裏知道你缺不缺,不過錢這東西誰也不嫌多,對了,你在外的生意能用自己的名義經營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


    “王爺不能經商,不能培養兵力,不過這隻禁止得了表麵,禁不住根本吧!”


    “秦姑娘,你懂得可不少。”


    “那當然。其實咱們這次賺錢是其次,主要是賺錢的過程,刺激驚險。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人生太過平淡是不是挺沒勁的?


    你看我和洛珘姐姐雖是兩位女子,都恨不得闖蕩出一些水花來,要不然無聊的人生多無趣呀!”


    “你們不是被追殺才落到如今的下場麽,和追求驚險刺激可是兩碼事!”


    秦炳銳嘖嘖嘖了兩聲。


    “寧王殿下呀,那你就想錯了,我和姐姐從闖入險惡江湖那一刻起,便決定將性命獻給這紛紛擾擾的塵世間,無奈那時年紀尚小也沒啥靠山。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成長了強大了……”


    “說正事。”


    秦炳銳收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才將洛珘的計劃一一道給朱錦佑聽。


    一口氣說完,將旁邊倒的茶水喝光。


    再注意朱錦佑的臉,異常平靜。


    他好像並不驚訝這是她們的計劃,甚至嘴角一抹莫名的笑意。


    秦炳銳給自己倒了杯茶,問宋四:“啥時開飯?到時能不能給我多做些耐放的糧食,我帶路上吃。”


    “我又不是管家嬤嬤,你跟我說什麽?”


    宋四聽完後,隻是暗暗感慨這才是兩位姑娘能幹出來的事,她們能將皇城司的人給忽悠住,劫了他們的船,還讓他們幫忙數錢,隻有她倆幹得出來……


    “宋四,我說你這人,認識這麽久了你語氣怎麽還這麽不客氣。再說,你弄丟了我的白虎,你知道什麽下場嗎?”


    話音剛落,朱錦佑一個低沉的聲音慢悠悠道:“我若是說可以幫你們,但你得告訴我,你怎樣可以找到白虎?”


    “我沒說我能找到白虎呀!”


    “哼,找不到白虎你敢忽悠皇城司的人,你們不想活了嗎?”


    秦炳銳深深歎了口氣,抬起的眼眸動了動,忽而笑道:“沒事,我和姐姐,就從沒想著活著迴去。”


    “好,你們若真有這個覺悟,那望州城賣糧的事,我倒可以試試,但你必須要給我保證,別泄露是從我這邊進的糧食。”


    “放心,寧王殿下,這次賺了錢,絕對有你的一份子。”


    “真有你們的,災難錢也敢賺。”


    “哈哈,我姐說了,賺富人的錢幫助窮人,所有人都得利的事為何不做?”


    “……”


    一個個都是瘋子,不過十分有意思。


    朱錦佑也想知道,慶陽侯府到時會不會氣吐血,侯府世子的嫡親妹妹不過是名得寵貴妃罷了,他們居然也敢這般囂張。不過聽說墨貴妃的大兒子五皇子今年十二歲,在一眾皇子裏已初露頭角,甚得皇兄喜愛,或許這才是慶陽侯府得意忘形的原因吧……


    這趟渾水,他若真的趟進去,也未必能毫無瓜葛的安全脫身。


    但是,經不住蠢蠢欲動,瑞王府都願意摻和進來,他也趁機湊湊熱鬧唄!


    洛珘姑娘果真不是外表看上去的嬌嫩柔弱,至於是不是真的喜歡賺錢,朱錦佑深感懷疑。


    她留在宮裏的信件應該全是做了手腳,沒有一封是與她現今的字體筆跡相似,所以這說女子老謀深算,深思熟慮,從第一步踏出,便已經想好了後麵好幾十步路。


    這一切,究竟圖什麽?


    秦炳銳起身,將一張做蒸餾酒的單子遞給朱錦佑,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這蒸餾酒的作用,笑了笑道:“往後寧王殿下再幫我們申請個釀酒證,咱們專程製造些高度濃香型美酒,沒多久,便能富可敵城。”


    “你確定這法子真能減少傷口感染率。”


    “當然了,若是咱們這事不小心暴露,被皇上怪罪下來,你就拿著這個單子去幫我們求個情唄,隻要推廣到軍隊和戰場,絕對可以幫助廣大士兵,大大減少死亡率。”


    朱錦佑無奈一笑,想來這倆女子不需要他,也能在皇上麵前給自己求半條活路。


    秦炳銳看他心情還行,大大咧咧道:“寧王殿下,你看要不抓緊幫我籌糧?對了,最好運糧的馬車一塊給準備了,再給我配送一些武功不錯的高手護糧,你看行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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