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珘笑了笑,說道:“若是成功了,劉大哥,你可以考慮用這個手藝幫助更多的人,我想以你的人品,應該會讓更多因腿受傷不能走路的人得到幫助。”


    劉大哥明白她的意思,眼前的姑娘閃閃發光,就像春花說的,她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俠客。


    話說飯還未吃完,一位大嬸遠遠走過來,在柵欄外朝著春花喊:“春花,你家今天煮肉了嗎?我怎麽老遠就聞到一股肉香味。”


    春花臉色一沉,低著頭說:“是家裏表妹來了,她帶了些肉來探望孩子爹。”


    “你這個表妹真不錯,我就說你家怎麽吃得起肉?”


    洛珘瞟了一眼,怎麽現在看這些大嬸都像憋著一股氣似的,生怕別人過得比她滋潤?再想想白日碰到的彪悍婦人被狗崽子們咬得麵目全非,洛珘不小心笑出聲。


    見沒人搭理她,也沒人叫她進去嚐塊肉,大嬸耷拉著頭顱走了。


    一路走一路喃喃自語:“看起來穿這麽寒酸,怎麽能吃上肉,肯定是偷的。”


    夜深人靜,洛珘背上一簍魚和背包,手持長劍溜入竹林找夏涼。


    待會烤肉可以用長劍插上烤,更方便。


    搭好簡便土灶,洛珘用幾根棍子插著魚放在火堆旁,又將雞毛拔掉,準備帶去溪邊洗淨,卻聽到有人聲。


    “哥,你確定家裏雞丟了六隻嗎?”


    “我怎麽不確定,雖然我平日不養雞,但娘是這麽說的,她將幾個下人全部敲打一遍,確定不是他們偷的。”


    “你覺得我們出來能抓到偷雞賊嗎?”尖銳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哥,溪裏的魚也不見了,我還想養大了給爹和娘燉鮮美的豆腐魚湯喝呢!”


    “誰讓你傻把魚養在外麵的,魚肯定自己遊到外麵去了。”


    “我放了一些石頭圍住的,魚不可能遊的出去。”


    洛珘轉念一想,難怪,下午抓魚的時候還好奇這個天然水坑養魚不錯,那兩排石頭擺放自然讓她沒多加注意,看來小子還知道水陂原理,有出息。


    聽兩兄弟聲音,頂多十四五歲,洛珘正有些羞愧偷吃人家裏的雞和魚,誰知大的那位聲音忽的變得惡狠狠:“肯定是清水村那群窮酸的臭崽子們偷的,明天一大早我們就派人去搜各家各戶,這麽多魚他們一天吃不完,到時誰家有魚我們就叫人打誰,最好把手給打殘廢了,看他還偷不偷。”


    “嗯,偷了魚的人肯定也偷了雞。”


    洛珘一聽,這什麽歪理,不過確實也被他們猜對了。


    見兩個臭小子走了,洛珘才敢去溪邊清洗雞肉,做賊心虛呀,隻能偷偷摸摸洗。


    烤雞肉的時候順便和夏涼說了一嘴,夏涼滿不在乎:“沒事,反正都被我吃了,有本事他們來打我!”


    “你就不心虛?”


    “我的狗腿子們說了,地主家的那個婆娘,叫尹氏來著,專門占人小便宜,誰家有個什麽值錢的,全被她搜刮走說是自己的,尹氏的男人和她一丘之貉,去年順了下遊村民家的一隻土狗,非說是自己家的,然後順走後他家狗找到了,他們卻不放土狗,還將土狗打死讓下人煮著吃了。”


    “我靠,我明白了,這是你的狗腿子們的深仇大恨。”


    “唉,土狗是大黃的爹,他當然想報仇雪恨。”


    “那你多吃點,算是給狗子們報仇雪恨。”其實洛珘想說,那雞應該是無辜的吧?


    吃飽喝足,夏涼一屁股坐下,拍拍自己的大肚皮十分滿足:“這麽多天,總算吃飽一頓,四隻大公雞和十幾條魚吃得真開心!”


    “往後不能去做這偷雞摸狗的事,你讓你的狗腿子們想辦法去城裏的酒樓弄點吃的。”


    “他們不把自己的命丟在酒樓就不錯了。”


    洛珘歎口氣,往後要從哪弄肉呢?這地方住著人連獵物都沒有,她雖然有錢又沒法進城去買肉,若是讓春花姐幫忙,實在太引人遐想。


    夏涼看出她的焦慮,安慰道:“姐,沒事,我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我去抓蛇吃,蛇肉也非常美味呀!”


    說著喜歡小動物的夏涼,現在看到任何小動物均兩眼發光。


    迴去後的洛珘叫醒春花,將沒吃完的雞肉全部處理,所謂處理就是一家人爬起來吃了個宵夜,再將骨頭全部埋起來。


    “舟妹妹,你不是將錢還給他們了嗎?難道他們還不會放過我們?”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我聽說尹氏那人喜歡占大便宜,非要說丟了六隻雞,到時全部怪到我們就不好了,起碼得讓我們再賠五兩銀子。”


    春花被嚇到了,五兩銀子,這輩子她也賺不到呀!


    洛珘一臉淡定安慰她:“沒事,有我在,都處理好了就別怕,反正我是撿到的,肯定有個大家夥偷了他們的,明日大夥都自然些別太緊張。”


    第二日,一家子起的特別早,洛珘先陪同春花去賣菜,她想順便去買些白麵大米,光喝粥這人體力不支。


    洛珘從包裏掏出兩錢銅板塞給春花,交代她去城裏買些米和白麵,春花盯著她的挎包,若有所思。秦姑娘的挎包真像隻乾坤袋,除了能拿出銅錢,碎銀,還有醃肉。


    洛珘見她出神,笑問:“想什麽呢?”


    “舟妹妹的袋子非常有創意,好像能裝很多東西,這樣背著也不累。”


    “對哦,這種袋子做起來非常簡單,咱普通百姓攜帶方便,能裝不少東西,而且裏麵有暗扣非常安全,樣式也挺多的,春花姐,你要不要試著做一些拿去賣?”


    春花搖搖頭,她想也不敢要:“可是,光用布匹就需要不少錢,我連本錢也沒有。”


    “成本我借給你呀,等於你替我做工,每一隻包售賣後我提三成利潤如何?”


    洛珘並非在乎這些錢,她知道若是一分不收,春花姐未必會同意。至於這個錢什麽時候拿,往後有緣再說。


    “舟妹妹,你待我們這般好,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迴報。”


    “說這些幹嘛,你收留我幾天就讓我十分感激了,再說你能不能賺錢,最後靠的還不是自己?我現在隻能暫時提供資金和技術指導。”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洛珘晚上睡在簡陋的土坯房裏,感覺比野外好不了多少,她沒法體驗在這種環境下過一輩子,古代的寒門想翻身光靠努力靠意誌堅定太難,春花隻有婧兒一個女兒,加上癱在床上的丈夫,比任何人家都要艱難。


    她不想置之不顧,也深知僅靠自己微薄之力難以改善任何,不過有句老話說的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她會一點點改變,直到能真正看到曙光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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