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諳她不會喜歡他,也深知,一旦她知道他在背後幫她,他們之間就會多出一道永不可攀天塹。


    雲霧繚繞,他唇角扯出弧度:“告訴她,我連靠近她的資格都會被剝奪。”


    “強迫她,隻會推遠他,而我也遠遠做不到看她傷心的樣子。”


    “隻要遠遠的看她一眼,此生足矣。”


    老板娘聽到他的迴答,手一頓,淡然道:“嚐試著喜歡別人吧,這樣的喜歡很累。”


    沒結果的等待,隻是內耗自己。


    冷言梟反問:“那老板娘,你呢?”


    “看到你看的照片,你不是也在等一個人嗎?”


    老板娘片刻錯愕,漫不經心的說道:“正是因為我經曆過,所以不希望別人同我一樣,每天渾渾噩噩的,和死人沒區別。”


    “要不是曾經的許諾,我大概會去陪他。”


    冷言梟沒再說話,隻是抽著煙,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


    如果那麽容易就好了。


    沈澐寒望著那些視頻,總覺得一切不一會那麽順利,不會那麽簡單的塵埃落定。


    她揉著眉心,緩著眼前的模糊,宛若被水蒸氣糊住的鏡子,隻能看到模糊的畫麵。


    她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還是一樣的。


    她趴在桌上,慢慢地倦意襲來。


    蕭熠錚找到他的時候,他怎麽叫都叫不醒,身上還有兩處槍傷,隻能加快速度的把他送到附近醫院。


    “沈小姐,我們沒打撈到屍體。”


    “我們辦事隻辦了一半,我們會把另一半的錢打迴你賬上。”


    這句話是沈澐寒在第二天,才看到的,她戴上帽子,朝著另一個地方走去。


    “需要點什麽。”


    “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


    老人抬頭,望向她:“期限是多少。”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緩慢出聲:“分時間,不確定,可以在一年一年之內嗎?”


    “隻是你要分時間段來取,它的藥效保質期不長。”


    “我知道了。”


    “謝謝。”


    她拿著藥離開陰暗而偏僻的郊外。


    葉淮芷看到她,被定住,隻是怔愣了一睡間,就疾步朝她跑過去,驀然落淚:“澐寒你去哪了。”


    “我找了你許久,都沒找到。”


    沈澐寒輕拍著她的背:“我沒事,別擔心。”


    葉淮芷在她消失這些天,每天都惶惶不安,現在她平安無事的出現,她提著的心才落地:“迴來就好,沒事就好。”


    沈澐寒雙手扶著她的肩,拉開兩人的距離,四目相對,詢問道:“淮芷,你什麽時候迴去。”


    “我還想陪你多待一段時間,公司有我爸和我哥。”


    沈澐寒自知如今她身邊很危險,時南卿和傅霆琛一死,那時南卿所謂的家人和傅霆琛的人一定會查,到時候,她肯定會出事,所以她不能讓她在身邊,她垂眸凝重道:“你迴去吧,不用陪我。”


    “我最近有點事,可能陪不了你。”


    時南卿和傅少卿死了,她這條命早就不在乎了,但如若他們命大活下來,她會另外想辦法殺了他們。


    總而言之,葉淮芷靠近她,不然會出事。


    葉淮芷擰著眉,糾結了一番,不舍的說道:“那好吧。”


    “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可以讓我的朋友或者我哥哥的朋友幫你”


    “嗯。”


    “我知道了。”


    “你什麽時候走,我送你去機場。”


    葉淮芷端著一頓,凝視著她,不錯過她的任何表情:“澐寒,你那麽著急趕著我走,是不是有事忙著我。”


    沈澐寒經曆過許多事,對所有事都能做到風雨不動安如山,她十分鎮定和自然:“沒有,隻是擔心你一個人無聊。”


    她淺笑道:“迴家,至少有朋友和伯母陪著你。”


    細想還真是那麽迴事,她不喜歡靜謐的環境,她比較喜歡熱鬧的地方,特別是和親近的人在一起,這樣一想,她就沒存疑。


    她見過葉淮芷後,才往另外一個方向走,迴到小小的房子裏,望著如她離開般的小庭院,一點都沒變,唯一變了就是撒上花的地方,嫩草有些深了。


    她摘掉帽子,捂著胃,扶著桌子,燒了一點開水,撕開泡麵,泡好以後,坐在窗邊吃了起來。


    睹目思人,眼前總會出現奶奶忙碌的身影,她坐在窗前,奶奶站在院子的花圃裏,慈愛的向她招手和笑。


    不一會兒,眼前霧蒙蒙的一片,湯裏掀起一陣漣漪,她吸了吸鼻子,抹掉淚水,哽咽自嘲般:“沈澐寒,怎麽那麽沒用。”


    “奶奶不喜歡你哭。”


    “她喜歡你笑的樣子。”


    她走到浴室,掬了一捧水,洗掉臉上的淚水,胃裏一陣惡心,難受,趴在洗手池上,把剛吃進去的泡麵全部都吐了出來。


    她整個人虛脫的坐在地上。


    蜷縮的雙手抱膝,頭埋在雙膝間,哽咽的聲音在浴室格外的淒涼,悲愴。


    蕭熠錚在急救室門口急得團團轉,一直踱步徘徊,氣得撓頭,心急如焚。


    該死的,為了那個女人把自己弄的半死。


    蒲寒琛也趕了過來:“誰設計的他。”


    想到傅霆琛固執的模樣,蕭熠錚心煩,嘴硬道:“怪的了誰,明知道是別人設好的陷阱,那個女人隻是個誘餌,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他自己往裏鑽。”


    “死了也是活該。”


    蒲寒琛冰冷的臉上出現詫異,凝重道:“他知道?”


    這才是蕭熠錚抓狂的地方,他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眼眶猩紅,怒著道:“知道,海上霧那麽大,本來就是算好,而且那些人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偏偏他要去送死,誰攔的住。”


    “現在好了,如他所願,在急救室躺著,生死難料。”


    “沒屍骨無存,都算他命好,走遠。”


    現在隻能祈禱他在走運點,禍害遺千年能長命點。


    蒲寒琛沒說話,這兩天a市娛樂頭條都是傅霆琛和那個女人的,肯定有人在後麵做推手,而傅霆琛全當看不見,該上班就上班,下班就去喝酒。


    整個人都是沉迷於風月場所,風流不羈的花花公子。


    白月光迴來,不是應該喜極而泣嗎?


    為什麽一副頹靡的模樣。


    視頻上大尺度的照片,他看了,根本就不是p的,遞給他看時,他毫無波瀾,淡淡的看了一眼,就低著頭喝酒。


    因此他困惑不解,他到底愛不愛時南卿,愛為什麽不撤掉熱搜,保住她的最後體麵,不愛,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


    他愈發的看不懂他了。


    “等著吧,他命大。”


    “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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