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骨銘心的卑微愛意,那噬心的痛意,都是血淋淋的牢籠。


    她不想重蹈覆轍,她剛出監獄,以為迎接的是自由,可是好不容易逃脫地獄般的牢籠,新一輪的牢籠又為她高高築起。


    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不平等的,不論是家世,地位,財富,還是愛,愛隻是她孤注一擲的愛,一個人的獨角戲,卑微而蒼白,沒撼動他半分,得到他零星一點心動和關心。


    她知道隻要活著,終有一天傅霆琛會找來,但是她向往自由,哪怕半天都可以,隻要逃離他就可以。


    葉淮芷伸手揉著她的秀發,不是安慰,而是十分真誠的說道:“澐寒寶貝,你別妄自菲薄,你是最優秀的。”


    葉淮芷不是安慰,而是發自內心的,沈澐寒是個十分優秀的人,隻是她的優秀被傅霆琛那個鐵石心腸的王八蛋給耽誤了。


    “淮芷,沒有標準,喜歡他是本心。”


    “愛他也是本心,我沒辦法控製肆意狂跳的心。”


    “但是如今我們也隻能這樣了。”


    “如果當時我們不認識該多好,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在心裏默然輕念:“沒有替嫁,他還是那個疼她,給她溫暖的傅霆琛。”


    葉淮芷一時澀然,她似乎揭開她的傷,她輕拍著她的肩膀:“澐寒,一切都會好的。”


    “嗯,一切都會好的。”


    是呀,一切都會好的,四季更替,萬物煥新,都會好的。


    “喜歡上一個人不是你的錯。”


    是,喜歡上一個人沒錯,可是在她妄想得到他的那一瞬,她就錯的徹底。


    沒有什麽可避諱的,經曆過她可以坦然麵對,她無所謂的迴道:“淮芷,你不用安慰我。”


    “喜歡他,是我做得最錯誤的一件事。”


    “此生他是唯一愛過的人,以後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你不用試探我。”


    傅霆琛是她雋永於心的悸動,是深入骨髓愛過的人。


    她想此生沒人能像他那樣猝不及防的闖入她的心。


    傅霆琛不愛她,她沒恨過他,因為是她自作自受,沒得到應允的私自進入他的生活,也許沒有她進入,他早已和愛的人結婚生子,幸福的生活一起。


    後來她恨傅霆琛,是因為討厭他害死了奶奶,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加於她,恨他的盲目,恨他不明辨是非,顛倒黑白。


    葉淮芷聽得難受,很心疼她,如果沒有傅霆琛,她會找一個勢均力敵,旗鼓相當的男朋友,簡單而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憂鬱,不敢奢想任何東西:“澐寒寶貝,你不能因為一個渣,而變得如此,他不值得。”


    “以後你萬一遇到那個一心一意對你的人呢?”


    “難道你要因為傅霆琛拒絕。”


    沈澐寒握著奶茶的手一頓,自嘲似的淺笑:“誰會娶一個坐過牢的女人,在他的人生添上一筆汙名。”


    “淮芷,他不會放過我的,這次我不確定我能躲多久。”


    “我隻是想短暫的逃離他,因為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


    葉淮芷望著她悲然,一種被禁錮著自由的落寞,她握著她的手,迫切的說道:“我帶你走,我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


    “我們逃不掉的,我不想連累任何人,現在和你待在一起我就很開心。”


    “傅霆琛的能力你比我更清楚。”


    葉淮芷從未覺得如此壓抑和無能,在那一瞬心如死灰,傅霆琛雖然渣,但是他的能力除了有目共睹的,還有一些其他隱藏的勢力,他要找的人,掘地三尺也能挖出來。


    她此刻詞窮的無法反駁,因為她親眼見識過,那個場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懷。


    秦家是a市的上層貴族,但是秦家嫡子卻是實打實的紈絝,花花公子,經常玩弄女人,那天她去酒吧接裴少卿的時候,被秦家嫡子抓了,裴少卿氣不過,就去了秦家,結果人早就跑。


    因為她時常處在驚恐中,裴少卿隻跟傅霆琛說了一句,結果在晚上的時候,人就被丟在眼前。


    明明已經逃到m國,怎麽可能在幾個小時內就找到,並且綁迴國。


    那時她才明白,傅霆琛根本不像表麵的那麽簡單,他是四個當中最強的一個,也是手段最狠,最殘忍的一個。


    他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秦家嫡子被抓時,還在大聲嚷嚷,怒罵,傅霆琛十分不悅,直接像扔飛鏢似的,把秦家大少的釘在地上。


    “那你現在還愛他嗎?”


    “說不愛太假,畢竟是刻骨銘心愛過的人,愛了那麽久,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


    “我們之間隔著不共戴天的仇,我愛他也恨他,愛是可以被時間淡化的,我已經在慢慢地收迴對他的愛,現在看到他,我可以沒有波瀾,甚至看到他就會產生恨意。”


    “他的愛曾經對我來說是奢侈品,現在是廉價品。”


    “更何況我有自知之明,他從來沒有愛過我”


    葉淮芷看著她提到過去時的黯然傷神,憂鬱,但是更多的是沒有留戀的淡然,釋懷。


    葉淮芷想要揭過這個話題,但是還沒說話,沈澐寒繼續道:“你曾經問我,我為什麽那麽珍視那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羊脂玉佩。”


    “那塊玉佩是他送我的。”


    葉淮芷聽到她的話,一時愕然,滿腹疑惑:“可是那不是很小的時候你說一個對你很好的哥哥送給你的嗎?”


    “你和傅霆琛那個混蛋不是在大學裏相識的嗎?”


    想到過去,沈澐寒唇角微勾,淡然淺笑道:“不是,我遇到他那年,我八歲,雖然他很冷漠,但是他對我很好。”


    葉淮芷驚詫,更加迷茫,疑惑不解:“可是傅霆琛不是一直都在國外上學嗎?”


    “按照你的年紀算,傅霆琛不就是十二歲,他剛出國那年。”


    “我不知道,我遇到他那年,他確實是十二歲,因為下大雪,他身上衣服很單薄,凍的蜷縮在角落,我覺得我們很像,就去把被子分給他蓋著,後來我們沒錢,隻能在異國的街頭乞討。”


    “也許是他身份使然,他放不下身份,學不會放低姿態,但是乞討並不容易,我每天隻能要到一點,根本不夠兩人生活,後來慢慢地他不忍心看我被欺負,看我去乞討,他讓我帶著絲巾,躲在他身後,慢慢地我和他相依為命,覺得原來有親人是這種感覺 。”


    想到過去的種種,沈澐寒始終繾綣著留戀,漠然的眼眸也被柔意浸染,嗓音輕輕的,柔柔的:“羊脂白玉,是他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也是在那份禮物之後,他消失了,我在那裏等了許久,他卻再也沒有出現。”


    “我始終堅信他會來找我。”


    “可是並沒有。”


    “但是我不怨他,因為是他讓我感受到來溫暖,讓我感覺到原來被人保護,被人愛著,心裏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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