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人什麽都沒問出來,喝得爛醉如泥的東倒西歪。


    傅霆琛踉蹌的站起身,看著躺在地毯上不省人事的兩人,他嫌棄的看了眼,“沒用。”


    “那麽劣質的酒,都能喝醉。”


    他拿起車鑰匙出了別墅,根據調查的地址來到地方,看到廢棄的小草房,還長滿了雜草,他揉著發脹的腦袋,又對了一下定位,確定是這裏。


    他猛然頓住腳步,朝著外麵走去,他眼神淩冽,冰冷,拽住人,直接狂揍起來。


    沈澐寒聽到動靜,警惕的,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看到是隻貓,她跳著的心,才慢慢地落下。


    她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折了迴去。


    傅霆琛薄唇微勾,輕喃道:“原來沒走錯,就是住在這裏。”


    他拎小雞似的提著手裏的男人,把男人提到偏僻的巷子,鬆著領帶,挽起袖子,把男人當成發泄口,差不多時,他拽起男人衣服,“隻要說出誰派你來的,我放你一條賤命。”


    地上的男人抬眸看著他,邪惡的說道:“傅少,她是你的仇人,你不是也想要殺了她嗎?”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


    “我殺了她也是幫了傅少。”


    傅霆琛拍著男人的臉,桀驁狂羈,漠然冷笑,“我傅霆琛的人,要生要死,我說了算,還輪到別人替我做主。”


    男人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調侃道:“傅少,這可不是對一個犯人的態度,大晚上守在這裏,可是男朋友才會做的事。”


    “不過也是沈小姐那張臉,即使是不喜歡她人,也總有人會喜歡她的那張臉,想要……。”


    傅霆琛毫無情緒波瀾,漫不經心睨著他,“你嘴真賤。”


    “啊……,”剛剛還胡亂揣測,一臉猥瑣笑意,想要汙言穢語的男人,此刻痛得大叫出聲。


    傅霆琛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散漫寡笑,“別想用你那拙劣演技來試探我,不然你會很慘。”


    “最後一次機會,不說我們的遊戲時間就結束了。”


    男人捂著大腿,驚懼的望著他,“哦,不說。”


    傅霆琛手提刀落,男人瞪大眼眸,沒了唿吸。


    傅霆琛扔下匕首,嫌棄的在男人身上把血擦幹淨,他隨意不羈的靠在古老的牆上,垂眸,點燃一支煙,


    想到她像隻警覺的貓咪,拿著菜刀的模樣,他莫名的覺得喜感,唇角上揚,


    “也還算不笨,至少沒睡得太死。 ”


    “不然在睡夢中就被人噶了。”


    沈澐寒揉著發癢的鼻子,低聲輕喃,“難道感冒了。”


    她打開櫃子,拿出唯一床被壓在最底下,微微發黴的被子,披在身上。


    她靠著被子,不知不覺慢慢地睡了過去。


    傅霆琛看著滿院子的雜草,嫌棄的吐槽,“就蝸居在這裏嗎?”


    可是他不知道,因為他,這是沈澐寒住的最好的地方,她住過天橋,睡過草堆,甚至連豬都有住的地方,但是她卻沒有,她無所依,無定所,如今這裏沒有被他毀掉,已是對沈澐寒最好的眷顧。


    他望著滿園雜草,都到他腰部了,他雖然無比嫌棄,但是還是朝著草房靠近,借著月光,透過破爛的窗戶,看著她睡得酣甜。


    傅霆琛笑而不自知,鬼使神差的彎身,伸著手去搓她的臉。


    許是沈澐寒覺得臉上癢,或許不舒服,把頭轉向裏麵。


    傅霆琛怕吵醒她,又會渾身豎起刺,與他針鋒相對,他注視著她的背影許久,才小心翼翼的縮迴手。


    望著她纖瘦的身軀,蓋著薄薄,泛著黴味的被子,他眉心緊蹙,他不知想到什麽,黯然垂眸。


    轉過身的沈澐寒,攥著被子,驀然睜開眼睛,她一直來都很淺眠,所以在他手靠近她臉那一瞬,她就醒了,他的氣息她很熟悉,知道是他,她不敢睜眼,害怕一睜眼,與他爭吵,她和奶奶最後的迴憶也會被他一怒之下毀去。


    她是膽怯,無論是曾經愛他,還是如今恨他,她都是膽怯,謹慎入微。


    曾經膽怯是因為害怕毛躁,而讓他煩躁,厭煩,而不喜歡自己,如今膽怯,是因為他一怒之下可以毀了她唯一僅剩的一點東西。


    她咬著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害怕被她發現,淚水無聲的滑落。


    傅霆琛佇依在窗邊,望著青宵上懸掛的月亮,手裏把玩著打火機,心裏的煩躁和空缺的窒息,宛若有了著落點。


    嫌棄的雜草,仿佛也不是那麽礙眼。


    沈澐寒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水,望著被月光投射進來的斑駁倩影。


    不明白他為什麽一直站在外麵,不離開,是監視,害怕她逃走,他沒折磨的對象嗎?


    可是她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所有的通風口都是堵死的。


    她已經逃了那麽遠,還是被找到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可以落腳,在這荒涼,偏僻的小院,滿園雜草,還是被他找到,她沒有片刻獨隅,沒有片刻狹小的空間獨屬於自己。


    她幾次三番都被找到,她逃跑的欲望已經被他磨的消失殆盡。


    他們之間僅一窗之隔,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


    *


    天微明,傅霆琛轉身看了他一眼,走出庭院,驅車離開。


    沈澐寒看著手機上的短信,怔愣了許久,才從床上起來,簡單的洗漱一番,把院子裏的雜草除幹淨。


    整理完一切,她來到一處寺廟,雙手合十,“你好,師父,請問一下,玄悟大師現在哪裏。”


    “玄悟師父在後麵打坐,你往前麵直走,桃花最盛的地方就是。”


    “謝謝。”


    沈澐寒根據小和尚描述的畫麵,轉了許久,才看到,看著正在認真打坐的玄悟大師,她靜靜地站在一旁。


    “澐寒,你來了。”


    沈澐寒朝著他走去,雙手合十,“玄悟師父,抱歉,叨擾你了。”


    “你來是因為你奶奶。”


    沈澐寒在他對麵盤腿而坐,虔誠的感謝,“嗯,謝謝你們幫我。”


    玄悟和藹慈祥的說道:“等下我把你朋友留的紙條給你,上麵又你奶奶埋葬的地址。”


    “謝謝。”


    “感興趣的話,可以抽支簽,我幫你看看。”


    沈澐寒看著麵前的簽,不用抽簽,她也知道自己這一生的走向和歸宿,她溫柔淺笑,“不必了,謝謝大師的好意。”


    玄悟慈愛和尚道:“未求,怎知簽中意。”


    沈澐寒悲然淺笑,“大師,佛家之人講緣。”


    “曾經我求過,明知緣淺,還是逆流而上。”


    “相遇是上上簽,下下簽是劫難。”


    “如今我是檻中鶴,並非青宵鶴,已然失去騰躍空中的勇氣。”


    “你不必憂慮,緣講究蘭因絮果。”


    沈澐寒驀然輕笑,接住飄落的桃花,她的人生就如它一般,歸宿是化為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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