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跟你們說啊,我在城外麵見到的那個人那才叫一個威猛,騎著蠻角牛,蠻角牛你們都知道是什麽東西吧,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這種人不可能是什麽尋常人物對吧。”


    在一個酒館當中,和陳逸沙曾經有一麵之緣的埃德裏正坐在一張桌子麵前大飛口水,陳述自己當初碰到那位“強者”的時候,對方在認出他是雇傭行業中下層佼佼者埃德裏之後,居然還攀談了兩句!


    周圍的人一陣驚歎,當然其中不相信的人還是居多,畢竟他們都是德瑪西亞人,還是吃雇傭兵這一碗飯的家夥們,蠻角牛這種強大的獸類真當他們沒見過?


    扯淡吧!


    或許埃德裏這個家夥在城外真的見到了某一位騎著蠻角牛的強者,但是那種強者真的會知道區區一個埃德裏的身份?


    這年頭越是在行業當中混得不咋地的人,也越是給自己的頭上安上各種頭銜逢人便說,怕的就是有人把他給忘記了。


    通俗一點來說,這樣的行為就像是你整天在工頭和工友身邊廝混,偶爾還會給小領導遞兩支煙什麽的,對方接不接是一迴事,但是你遞不遞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像這樣混著混著弄個臉熟,就算是對方知道你是什麽小算盤,到時候也不會真的說是拆穿你,反而是有活的時候會記得你這麽一個至少嘴巴上迴來點事的,他的搬磚隊伍加一,你的賺錢機會加一。


    《情商》。


    埃德裏正是這樣的人,雖然說手段不太相同,但目的確實是差不多,都是想要在同行當中打出名氣,隻要不是什麽不好的方麵,無論是什麽名氣都可以。


    反正找他們來辦事的雇主嚴格來說都是圈外人,那種會提前打探圈內情報的雇主,百分百輪不到他們這個級別的小人物湊上去,剩下的都是一些隻會取決於自己“聽沒聽過”某個團隊的雇主們,埃德裏就指望著那些人吃飯呢。


    “你們別不信我,我堂堂中下層雇傭團隊的佼佼者,怎麽可能會騙人,我真的......”


    嘎吱——


    大門響起了一道令人牙酸的聲音,陳逸沙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然後徑直做到了吧台前麵,對著那個叼著根大雪茄正在調酒的家夥甩下了一枚金幣。


    “一杯喝的,什麽都行。”


    “哦吼,尊貴的客人真大方。”


    大漢熟練地接過了金幣,輕輕吹了一口氣之後放在了耳邊,在聽清楚了金幣傳來的悅耳聲響之後,非常愉快地給陳逸沙倒上了一杯酒。


    “喂,調酒的你這就過分了,好歹我們都是老客戶了,你就這麽見錢眼開?”


    麵對熟客的陰陽怪氣,調酒師不慌不忙,反而在那裏和客人們對罵了起來,說他們這些泥腿子出身的吝嗇鬼真是小氣,他來了那麽久就沒有見過幾次高過五枚銀幣的大買賣什麽的。


    陳逸沙輕輕地抿了一口酒,其實他隻是單純地想要喝一口東西冷靜一下而已,或者說是讓自己想要弄死希瓦娜的情緒平複一下。


    大概類似於陷入中年危機的男人被打擊了之後,一個人默默地從陳舊的西裝當中掏出了並不昂貴的香煙,在夜晚路燈的照耀下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放鬆一樣。


    人嘛,總是要有個放鬆途徑,或者說自己獨門方法的。


    自從希瓦娜反應過來自己被陳逸沙哄騙了之後,估計感知是在憤怒當中開到了極致,直接和陳逸沙來了一手競走大賽,這要真的不是在雄都當中,陳逸沙估計抬頭就能夠看到天空中的龍影了。


    就算是陳逸沙自己,在這種限製性極高的條件之下,都是接連換了好幾次身份,這才拜托了希瓦娜的追蹤。


    畢竟對手是一頭巨龍不是獵犬,辣椒粉胡椒粉一類的下作手段也影響不了對方,而且這裏又是德瑪西亞雄都,陳逸沙可不想在這裏動用某些會被誤解的力量,全城戒嚴的雄都可不是自己想看見的。


    這麽一通博弈下來,終歸是老千層餅陳逸沙贏下了這一場,路上還花了一點時間推算了一下埃德裏的位置,原則上來說的話並沒有


    “唉,想當年在老家那邊,我忙完之後每天晚上都能跑網吧裏麵坐上個一個多小時放鬆放鬆,雖然說時間少,但也勝在穩定,現在隻能夠在這種低級酒館當中隨便喝杯酒,真是裂開。”


    陳逸沙唉聲歎氣,吧台前的調酒師一臉古怪地看著這個喝酒的同時還能夠歎氣的家夥,非常搞不懂對方的器官究竟是個什麽神奇構造。


    喝完之後,陳逸沙隨便又一次甩了一枚金幣扔給了調酒師。


    “酒不錯,要是下一次能夠把兌水這個環節去掉就更好了。”


    “埃德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叫這個名字吧。”


    陳逸沙看著一旁坐在中央的男人,雖然說對方現在坐著的位置相當像是主位,就是那種電影當中黑幫老大的派頭。


    但是主角換做是這個男人之後,陳逸沙反而覺得這是一隻正在被圍觀的可憐猴子。


    “我是埃德裏,雇傭行業中下層的佼佼者,請問你是?”


    埃德裏滿臉警惕地看著這位出手闊綽的大爺,能夠隨手拋出兩金幣喝一杯兌水酒的家夥,簡直就是在明擺著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這個家夥必定是有問題的。


    這種級別的爺們兒已經能夠去雄都的某些地方,在爐火溫暖的包裹之下喝著美人親口喂下的酒液,順便還要在這個過程當中亂來那麽一陣子,反正是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埃德裏雖然說喜歡吹牛,但終歸是在雇傭兵這個團隊當中依舊能夠混到現在的家夥,雖然說智商不怎麽高,但是行業當中磨煉出來的危機意識還是有的。


    “你不記得我了?”


    陳逸沙恍然:“也難怪,進城的時候我用的並不是這張臉,你認不出來也難怪。”


    “那我就簡單說了,來自其他地區的,有魔法能力的姑娘,有印象了吧?”


    “你是哪位騎著蠻角牛的大人?”


    埃德裏失聲叫道:“可是,我當時見到你的時候,你的容貌明明......明明隻是比我帥那麽一點點而已,可你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陳逸沙臉一黑,踏馬的什麽叫做比這隻猴子帥一點點,要真是這樣的話陳逸沙直接裂開了。


    “由於某些不可能告訴你的原因,我隱瞞了長相而已,現在有一筆生意想要和你談一談,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想法。”


    陳逸沙的手輕輕掃過了桌子,一塊和兩三塊磚頭差不多大小的金子展露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哦!”


    酒吧當中傳來了陣陣驚唿,就算是調酒師也“蹬蹬蹬”地跑了過來,和其他人一樣雙眼當中充滿了貪婪的色彩。


    但是雖然貪婪,這些人終歸還是有分寸的,他們知道這些東西不是屬於他們的,這是麵前這位大人物拿出來的私有財產,如果他們想要伸手的話,估計門外就會有弓弩射穿他們的手腕!


    “怎麽樣,要不考慮一下,隻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罷了。”


    陳逸沙滿臉微笑地看著埃德裏:“隻是想邀請你,完成一場藝術而已,很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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