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在門口等了許久,才等到車子開來。


    車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味。


    她不由得咳嗽起來。


    “言小姐,去哪裏?”


    許墨軒語調冷淡,絲毫不顧及言卿咳得小臉通紅。


    “去、去苦艾酒吧。”


    言卿艱難地喘著氣,頭腦還在飛速運轉,


    “那裏不好停車。你把我放在酒吧,開車去別的地方轉轉……等我的電話。”


    許墨軒點點頭,沒做聲。


    ***


    在酒吧跟顧清焰會合後,兩人從酒吧後門溜了出去。


    “我今天喝酒了,不能開車。這是小紀,嘴巴挺嚴一人。”


    顧清焰幫言卿係好安全帶,


    “我們準備了一些應急的醫藥品,你放心,一定沒事的。”


    言卿深深吸了口氣:“我讓祝阿姨先過去了。但願——”


    她抿了抿唇,垂下眸子一語不發。


    車子啟動。


    雨珠打在車窗上,模糊了變幻的光影。


    “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你冷不冷啊。”


    顧清焰盯著言卿薄薄的外套,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胳膊腿都露著,


    “小紀,開空調。”


    “不用了。”言卿搖搖頭,心神不寧地搓了搓胳膊,“感覺還好。”


    顧清焰看了她一眼:“騙人,都起雞皮疙瘩了。”


    紀逾白打開了暖風,車裏的溫度慢慢上升。


    “老板,馬上就到翠華路立交了。需要我下車幫忙嗎?”


    顧清焰想了想:“行。帶好東西,別多嘴。”


    ……


    是夜。中至大雨。


    立交橋上幾乎沒有車輛,路燈的光被雨幕阻隔,迷離而孤寂。


    車裏溫暖舒適,雨夜的氣溫竟有些冰冷刺骨。


    薄薄的防曬服淋了雨貼在肌膚上,言卿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她一眼就看到,立交橋下,有個撐著傘的身影。


    “祝阿姨!”


    言卿冒著雨衝了過去,顧清焰和紀逾白連忙跟上。


    聽到聲音,祝無憂轉過身來衝她揮手,滿眼擔憂:


    “卿卿,小恪在這裏!”


    言卿來不及思考祝無憂為什麽會認識寧恪。


    她看見寧恪躺在立交橋下的角落裏,依舊是那副一身黑的打扮。口罩被摘掉了,露出猙獰的傷疤。


    黑色的衣料幾乎被血液浸透,血色從他身下洇入了水窪。


    雨水衝淡了濃鬱的血腥味。


    而寧恪臉色青白,雙目緊閉……人事不省,生死不明。


    言卿感覺心髒被揪住,身子僵在了原地。


    她甚至不敢上前確定寧恪的死活。


    見言卿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祝無憂連忙告訴她:


    “別怕,小恪還活著,隻是受了很重的傷。我剛給他注射了腎上腺素……他有槍傷,失血過多,這個阿姨沒辦法處理,一定得盡快手術。”


    言卿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感到頭痛欲裂。


    她攥著拳頭一下一下砸著腦袋,像是在宣泄著什麽。


    “大小姐,我現在就聯係蕭頔!他肯定會有辦法的!”


    顧清焰還算冷靜,揮手招唿了下紀逾白,


    “小紀,來幫把手,把他抬上車!小心點別扯裂了傷口——”


    “不行!”言卿猛地睜眼打斷,“不能找蕭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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