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一樓大堂太過嘈雜,而且雲暮的目光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一個空位。


    於是她抱著係統001踏上了往二樓去的樓梯。


    店小二見雲暮走樓梯,趕緊上前攔住了她,同時賠笑道:“客官,二樓是雅座,若是沒有預定……”


    店小二說到這裏,視線落到雲暮腰間佩戴的除妖官腰牌,趕緊改口:“除妖官大人,您請上二樓,小的帶您去雅座。”


    見狀,雲暮淡淡地應了一聲,踏著樓梯往上走。


    雲暮跟著店小二到了二樓,她的眼神往二樓隨意一望,發現二樓的雅座就是不同的桌席之間用屏風與珠簾相隔擋,各桌的位置相隔的距離較遠,看上去空間更為開闊。


    雲暮沒有選定二樓其中一個雅座坐下的意思,而是站在二樓與三樓之間的樓梯口觀察了一下二樓,接著把目光放到去三樓的樓梯上。


    她開口問:“我可以去三樓嗎?”


    店小二遲疑了一會兒,賠笑著解釋道:“三樓是包間,但三樓不對外營業的,是老爺和少爺款待客人的地方。”


    雲暮明白了店小二的意思。


    三樓的存在,就像一個人的家,家可以用來款待客人,卻不是收錢就能出租的地方,它不對外營業,屬於無價。


    就在雲暮想要抱著係統001在二樓選一個雅座時,有幾個人從三樓的樓梯處走了下來。


    為首的人恰好是之前與雲暮有過一麵之緣的富家公子。


    富家公子帶著兩名小廝和兩位朋友一起下來,正好就看到了站在樓梯間抱著係統001的雲暮。


    雲暮和富家公子對視時,彼此都愣了一下,之後則紛紛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富家公子的一位朋友注意到了他和雲暮的互動,於是挪揄地問:“這位姑娘是沈公子的朋友?”


    另一位朋友就沒有那麽含蓄了,直接說:“沈明,豔福不淺啊。”


    沈明的神色格外正經,見兩位朋友都在開他的玩笑,十分嚴肅地對他們兩個搖了搖頭,鄭重道:“薑兄,李兄,請慎言。我與這位除妖官大人萍水相逢,點頭之交,不可敗壞除妖官大人的名譽。”


    和重點放在桃色關係上麵的兩位朋友不同,因為沈明前不久才帶雲暮去官府進行除妖師等階認證,此刻重逢,第一時間就關注到了她腰間佩戴的除妖官腰牌。


    想不到她看上去不過十幾歲的年紀,輕而易舉就成了天階除妖師!


    聽到除妖官三個字,沈明口中的薑兄和李兄兩人瞬間收斂了臉上有些輕浮的神色,變得格外正經。


    他們紛紛對雲暮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失禮之處,還望除妖官大人海涵。”


    除了地位超然的除妖師以外,江朝的百姓的地位是按照士農工商來排的,哪怕再富裕的商人,在眾人眼裏都不如一名窮書生的地位高。


    雲暮倒是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對於他們的變臉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這一切的發展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不過是人性而已。


    當你足夠強,整個世界都會對你和顏悅色。


    她輕描淡寫地把事情揭過:“無妨。”


    即使雲暮沒有追究的意思,但薑兄和李兄兩人還是立刻拱手告辭,不敢久留,怕礙了雲暮的眼。


    其中一人說:“除妖官大人,沈公子,我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另一人很快接話:“沈公子留步,無需再送,我們自行離去便可。”


    雲暮沒有阻止他們離開,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而沈明則囑咐了一句:“好,薑兄和李兄慢走。”


    那兩人離開後,沈明立刻開口邀請雲暮道:“除妖官大人,若您賞臉,在下願請您上三樓一敘,可否?”


    能去包間當然更好,於是雲暮點點頭應下來:“賞臉說不上,沈公子有禮了。”


    在一旁圍觀的店小二見事情圓滿解決,立刻鬆了一口氣。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店小二,也不想得罪除妖官,畢竟來江朝吞吃活人的妖物都要靠除妖師斬除。


    正好店小二就在旁邊,沈明對他揚了揚下巴,吩咐道:“按最高規格的菜式招待這位除妖官大人。”


    店小二領命迴話:“好嘞,少爺。”


    沈明站在樓梯上,微微彎腰,伸手對雲暮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微笑道:“除妖官大人,您請。”


    雲暮從善如流,直接抱著係統001踏上了去三樓的樓梯,走在了沈明的前麵。


    三樓隻有四個包間,到三樓以後望過去卻隻能望到走廊,因為包間的門全都關上了。


    沈明跟在雲暮身後上來,見她停下腳步,開口介紹道:“這四個包間主要是風格不同,是按照春夏秋冬的季節來布置的,不知除妖官大人喜歡哪個季節?”


    說到季節,雲暮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閃過兩個畫麵。


    有一個畫麵是她在舞劍,繁花紛紛在她周圍飄舞,又打著轉兒落下來,最後由一隻落在她劍尖上的蝴蝶作為句點。


    還有一個畫麵是漫山遍野染透了一片淡粉色的桃花林。


    這兩個畫麵,都是春天。


    麵對自己零散間湧出來的記憶,雲暮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冬天吧。”


    如果單純的問剛從末世穿越而來的她喜歡哪個季節,其實她最喜歡的是冬天。


    因為末世的冬天最讓她感到安心。


    末世以後,再無四季,唯有夏天和冬天兩個季節。


    夏天格外炎熱,食物難以儲存,不僅喪屍特別活躍,而且人的身上還容易出汗,讓喪屍聞到自己的味道。


    冬天雖然很冷,但食物保存的時間更久,而且喪屍基本都被凍住了,行動遲緩,人也不容易出汗。


    雲暮的答案一出來,不止是沈明愣了一下,連係統001都愣了一下。


    係統001怎麽也沒想到雲暮會喜歡冬天。


    這是他跟隨她的第五個世界,但雲暮從來沒有表達過對冬天的喜愛。


    他以為她會喜歡春天。


    看來,第五個世界了,他還是不了解雲暮。


    沈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除妖官大人,能冒昧問一句,您為什麽喜歡冬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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