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001當然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破綻百出,它壓根沒有想過要防著淩君玄,所以沒有在特定的消息中做模糊化處理,反而直接按照真實情況匯報著。


    對於這一點,雲暮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隻是很疑惑係統是怎麽定義強弱的,為什麽係統001會是最強的一個係統?


    如果係統001已經是最強的一個,那聽它話的那些宿主會迎來任務失敗的結局,簡直就是理所當然。


    雲暮的眼角餘光瞥見淩君玄毫無異常的俊美麵容,在心裏歎了口氣。


    明明好感度還差幾點就要滿值了,為什麽她心裏那股不詳的預感卻越來越濃重?


    除了複仇以外,淩君玄還在籌備著什麽?


    如果這件事是傷害她的,那麽雲鐲又何必存在?


    哪怕心裏波濤洶湧,雲暮對係統001開口時,語氣依舊平靜,像淩君玄一樣毫無異常:“繼續。”


    於是係統001緩了緩就繼續了:【雖然暫停時間這個功能對魔主無效,但是時間操控中的快進和迴溯功能依舊可以用在魔主身上,不過宿主應該是不會這麽用的,就像沒人會把攻擊用在自己身上。天然幻境的係統技能也對魔主失效了,天然幻境不可能蒙蔽使用者本人,而魔主相當於是另一個你。至於動物親和,這個是被動技能,不太重要。】


    “說完了?”雲暮看著係統001稚嫩的臉問。


    係統001化身而成的小男孩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嫩的像是可以掐出水來的小臉蛋閃過思考的神色,過了一會兒才肯定地點點頭:【對,說完了。】


    在雲暮即將讓係統001離開時,淩君玄這才慢悠悠地開口:“動物親和是什麽技能?”


    他能從係統001的隻言片語中猜出天然幻境的作用,畢竟他已經領略過什麽叫做天然幻境,也能大概知道什麽是時間的迴溯和快進,畢竟這個很好理解。


    但是,動物親和這四個字,看似簡單,卻又讓人摸不準它的具體作用。


    係統001直接把動物親和的技能描述拉了出來。


    隻見空氣中泛起蕩開的波紋和微光後,兩行字就這麽懸浮在了他們麵前。


    【動物親和(隨世界的變化進行功效調整):此次修仙世界中,動物對你有天然的好感。可在它們自願的前提下為你做事,有你在的地方它們不會發動攻擊。】


    要不是理智阻止了雲暮,她都想把係統001暴打一頓。


    現在好了,暴露的信息更多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雲暮也隻能若無其事地往那兩行字上看了一眼。


    她還記得係統001說過,淩君玄的不穩定會導致幾種情況——難以檢測好感度,無法進行精神體碎片迴收,以及有可能產生黑化傾向,突出人性中惡的一麵。


    但是,黑化不代表著不穩定,卻代表著非常容易不穩定。


    雲暮不希望淩君玄意識到自己會被迴收,然後拒絕被迴收。


    因為信息會在不斷地泄露中被連成線,最後編織出更多的真相。


    在雲暮和淩君玄各懷心事的此刻,心態最輕鬆的就是係統001了。


    它說完了該說的,拍拍小手之後,那兩行描述動物親和技能的字就從空氣中消失。


    係統001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問淩君玄:【魔主,你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淩君玄的神色像是雪後曠野般純淨又無害,看上去根本不像個即將要大開殺戒的人,反倒像世家中清冷高貴的公子。


    他低沉的嗓音帶了些疏離的溫柔,像是在盡力表現出親和的態度來蠱惑人心:“沒有問題了,謝謝你。”


    係統001受寵若驚地擺擺手:【不用謝,這都是我該做的,該做的。】


    哪怕它明白淩君玄在這個世界是徹底黑化了,現在的態度背後不知道隱含著什麽目的,但它心裏還是忍不住湧現出驕傲和喜悅的情緒,這是一種被強大的人肯定的自豪感。


    然而,係統理智又機械的預警告訴係統001,它該離開了。


    於是係統001對雲暮揮了揮它的小手:【宿主,我走啦。】


    雲暮沒有開口,她隻能盡量平靜地點點頭。


    因為她怕自己一開口,這個被賣了還替別人數錢的傻.逼係統,以及在旁邊窺探著的淩君玄,就會聽到她的罵聲。


    和來時不同,係統001一轉身就化成光消失在了空氣裏。


    係統001離開後,淩君玄低笑著開了口:“這幾個係統技能很有用,或許三天後的對決中,雲鐲都沒有機會發揮它的作用。”


    雲暮也有了大致的想法,於是迴道:“我可以用天然幻境的係統技能困住他們,讓他們發現不了我們的真實方位,也逃不走。”


    她現在學會了幾百上千個術法,自然不會再犯之前的錯誤,天然幻境的係統技能第二次被破解的幾率基本為零。


    “還有一個問題,當我們的靈力用完後怎麽辦。”淩君玄的聲音溫柔下來時,總是帶著一種奇妙而自然的節奏,像是力圖把人的心神攪亂:“你可以把時間操控的迴溯功能用在我身上,當我靈力用完的時候,讓我重迴巔峰狀態。”


    說到這裏,他望著雲暮恍然大悟的神色,停頓了幾秒再度開口:“當然,時間迴溯的功能,你如果能用在自己身上,那就更好了。要是因為某種限製不能再用,就在時間暫停的那一分鍾裏快速解決掉剩下的所有人吧。”


    遠方的光和霧交錯著映照在淩君玄如同謫仙般的麵容上,他迎著光,五官似乎都在耀眼的光芒中模糊了,看上去像是天生的神明:“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問那個動物親和的係統技能嗎?”


    他輕笑一聲,沒有等雲暮迴答,就直接揭曉了答案:“因為修仙界那群人豢養了一群靈獸飛禽。要是它們被迫來攻擊我們的話,那就真的太可惜了。畢竟,它們可沒有人那麽複雜,沒必要被所謂的主人連累,白白送死。”


    淩君玄說這話時,嗓音裏像是籠罩了一片迷蒙的煙霧,連雲暮也分不清他潛藏在話語裏的真實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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