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很多年以後,依舊能夠迴想起來的觸感。


    而這觸感以外的地方,比如當時房間裏明亮如白晝的燈光,窗外隱約可見的明月高懸在樹梢之上,貼滿了某人各個角度照片的牆麵格外張揚。


    所有眼角餘光裏的畫麵,都在這一刻融為腦海裏模糊不清的存在一閃而過,唯有眼前的人是清晰的。


    他們的關係和其他人不同,似敵似友,還有一層難以名狀的特殊氛圍,以致於他們從來沒有和對方有過任何肢體接觸。


    剛剛齊瀾抬起陸霆的下巴是第一次,而現在則是第二次。


    哪怕認識了二十年,他們各自都認為自己和對方的關係不足以到勾肩搭背的地步,能夠這樣陪在對方身邊就已經是萬幸了。


    兩人把自己在對方心裏的位置都看得太低,低到塵埃裏,開出一朵經過歲月洗禮卻經久不謝的花,名為暗戀。


    尋常男生作為朋友,勾肩搭背是常事,而如果作為敵人,年少輕狂時打一架也非常有可能。


    所以無論是敵是友都會產生肢體接觸。


    但陸霆和齊瀾在關係最差的時候,也沒有冒出過要打對方的想法。


    哪怕爭鋒相對,他們也在潛意識裏一直有保護對方的念頭。


    雖然他們在幼兒園裏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真討厭,但忍不住和對方作對的同時,因為年紀太小,所以不知道這種刷存在感的行為是一種另類的喜歡。


    他們長大以後倒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可這麽多年維持下來的爭鋒相對已經成了習慣,相處的模式固定下來,再改變就顯得很奇怪,何況雙方都害怕改變後會發生什麽變故。


    如果對方喜歡女孩子呢?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惡心,是個變態?


    於是時間一拖,就拖到了現在,再過兩年,他們都要迴去繼承自家的公司了。


    其實除了陸霆和齊瀾兩人當局者迷以外,他們身邊的人都是能感覺出他們對彼此是與眾不同的。


    陸霆剛出生時,陸家父母都以為自己生了個傻子,因為他太乖了。


    他出生的時候就哼唧了兩聲,哭聲很小,像是根本舍不得用力哭,害得醫生怕他是被嗆住了哭不出聲,做了很多應對措施和檢查。


    結果發現他的身體很健康,各方麵都沒什麽問題,他就是單純懶得哭。


    醫生也是第一次見這麽有個性的嬰兒,簡直哭笑不得。


    而陸霆也非常好養,平時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哭,哭聲代表著要換尿布或者是他肚子餓了,隻要把他處理妥當,他又會乖乖睡覺。


    陸霆睡不著的時候,就會睜著自己那雙大眼睛發呆,動都不會動幾下,因為他覺得動動手腳太費力。


    陸家父母覺得陸霆做什麽都慢悠悠的,無論是學會爬還是學會說話,都比別人家同樣大月份的孩子慢好幾個月。


    可檢查了好多迴都顯示陸霆的發育和智商都沒有問題。


    陸家父母認為這是因為陸霆太內向了,也許他上了幼兒園會好一點。


    然而他們發現三歲的陸霆在幼兒園繼續當他的鹹魚,不必要的運動完全不做,不需要的話根本不說,連同桌都懶得理,更別說和其他小朋友交流。


    就在陸家父母憂慮到想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這個轉機就是齊瀾。


    齊瀾是四歲的時候轉學來這個幼兒園的,他本身長得好看,各方麵也優秀,重點是待人接物格外有禮貌,溫柔似水,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有過衝突。


    但是他轉學過來的第一天就和陸霆產生了衝突。


    齊瀾轉學過來之前,陸霆無論哪個方麵都能輕鬆拿到第一,但是齊瀾一過來,陸霆就隻能屈居第二了。


    一向癱著懶得動的鹹魚陸霆炸毛了。


    讓人最難過的是,哪怕陸霆不再鹹魚,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還是隻能拿到個第二。


    陸霆出生以來一直沒努力過,因為所有東西都唾手可得,以他的智商水平,所有要學的東西都太簡單了。


    他以為隻要自己努力,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然後陸霆就發現——


    你不努力一下,怎麽知道自己真的不行。


    好氣哦。


    雖然這對陸霆是個極大的打擊,但陸家父母非常高興,因為陸霆終於變得活潑起來,有了情緒波動,會笑會跳會鬧會發脾氣了。


    這才是個正常的小孩子嘛!


    而齊瀾這邊,齊家父母對齊瀾那麽懂事也很憂慮,怕他太過壓抑自己,對自己要求太高了。


    他們還是希望齊瀾有個快樂的童年,而不是小小年紀承受太多,都不像個四歲的小孩子。


    然後齊家父母就發現,齊瀾轉學的第一天,就和幼兒園的小朋友產生了衝突。


    這麽好脾氣的兒子竟然還會和人產生衝突?!


    其實這是個很好的事情啊,齊瀾終於學會表達自己的不滿,有了情緒波動,而不是所有心思都藏在溫柔如水的笑容裏了。


    於是陸家父母和齊家父母互相誇獎了一番對方的孩子,還約好兩家要讓自己的孩子結伴上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


    這是個良性競爭啊!


    有一個不錯的對手,實乃人生幸事。


    於是陸霆和齊瀾糾纏了二十年,他們一直糾纏到現在,關係也還沒糾纏出一個頭緒來。


    但是今天,他們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肢體接觸。


    緊接著又有了第二個。


    嚴格來說,第二次肢體接觸帶來的體驗並不算好,甚至有點糟糕。


    因為齊瀾直接倒在了陸霆的懷裏,他的臉觸碰到陸霆的胸膛,一股鑽心的痛從鼻尖直奔腦海,差點以為自己的鼻子被撞歪了。


    當然,陸霆也不好過,他覺得自己被這麽一撞都被撞出了內傷,毫不懷疑自己一開口就可以吐出一口血來。


    在短暫的接觸後,他們下意識就分開了,齊瀾往旁邊的地板上一躺,陸霆瞬間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消失,隻剩下胸膛處殘餘的痛覺。


    兩人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一方麵是在緩解剛剛乍然出現的疼痛,另一方麵則是他們心底不約而同升起一種隱藏在這種疼痛之下,難以言說的竊喜。


    一直這麽不說話好像也不太好,總覺得兩人之間開始彌漫開一種奇怪的尷尬氛圍,於是他們出聲了。


    陸霆:“你……”


    齊瀾:“我……”


    這樣的異口同聲又讓他們同時沉默下來,過了一秒,兩人再度開口。


    陸霆:“你先說。”


    齊瀾:“你先說。”


    再次的異口同聲之後,氣氛顯得更加尷尬了。


    如果他們像以前一樣,對話充斥著刀光劍影,恨不得用盡所有辦法達到打壓對方的目的,那也就算了。


    可此刻,因為陸霆之前出乎意料的委屈導致的示弱,以及齊瀾因為心疼而不受控製說出的那些話,讓他們都隱約抓住了一點苗頭——


    自己對於對方來說,好像是特別的。


    至於究竟是哪種特別,躺在地板上的齊瀾將目光隨意在陸霆房間轉了一圈,心裏立刻有了底。


    陸霆的房間裏,為什麽到處都貼著他的照片啊?


    而且還是不同服裝、不同角度、不同時期的照片。


    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因為沒有一張照片裏他看了鏡頭,但是也能從照片中看出拍照的人肯定是懷著愛意拍攝的。


    畢竟一眼看過去,每一張照片都能讓人立刻關注到那個畫麵中心的人,除了這個人以外,其他背景和路人仿佛都自動虛化,很好地烘托出了照片中當之無愧的焦點。


    齊瀾的手漸漸恢複了力氣,他用手撐著地板坐起來,一條膝蓋曲起,把手搭在膝蓋上,全身有一種難得一見的懶散和隨性,就像被陸霆附身了一樣。


    他眼裏含著笑,與以往禮貌的假笑不同,這個笑發自內心,仿佛一塊方硯被緩緩磨出一片溫潤的墨色,迅速浸染了硯中的清水,感染力十足。


    “你什麽時候拍了我那麽多張照片?你該不會是……”齊瀾說話時尾音拉長,後麵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在當前的環境裏顯得意味深長,一切盡在不言中。


    陸霆的臉瞬間紅了個徹底,他從泰迪熊上坐起來,死鴨子嘴硬道:“我、我這是為了畫個圈圈詛咒你!”


    齊瀾聽到這話隻覺得可愛,原來陸霆一直以來都在口是心非。


    他以前怎麽就會被陸霆這些口是心非的傲嬌話語傷到呢?


    看來是當初太當真,以至於沒有發現潛藏在那些話語下的言不由衷。


    其實,他不也一樣嗎?


    即使他表麵上說出的話好像都是一副不和陸霆計較的樣子,其實他隻是用一種更高明的方式在打壓對方而已——


    因為別人自然會幫著他說陸霆的不對,圍觀者會自動將他的大度和陸霆的咄咄逼人對比,代替他教育陸霆。


    他比陸霆更懂得運用話語間的技巧,導致陸霆這麽多年來一直落於下風。


    齊瀾歎了一口氣,他傾身湊上前,注視著陸霆有些閃躲的眼神,生平第一次真正示弱,將自己的心意剖開,明確給了陸霆傷害他的資格。


    “我剛剛不是開玩笑的。陸霆,我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齊瀾的語氣很鄭重,聲音甚至有點顫,因為多年以來的等待突然在一瞬間有了結果,他既覺得這像是夢境,又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陸霆的腦子還沒轉過來,他本來還想要下意識地反駁,但聽清齊瀾的話以後,說話都開始結巴:“我……你、你說什麽?”


    與之前他們彼此像是開玩笑一般說的身心獻祭不同,齊瀾這迴沒有套著角色扮演的殼,而是用直截了當的方式,再次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我什麽都會,什麽都幹,能把你打理得很好。你不想動,那所有事情都讓我來動。”


    陸霆整個人都懵了,腦袋死機,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轟”的一聲,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他是不是在做夢?


    齊瀾這個偽君子真小人會願意示弱,會主動跟他表白,會把能夠傷害自己的機會這麽不設防的交到他手裏?


    等等,齊瀾喜歡他?齊瀾竟然喜歡他?齊瀾怎麽會喜歡他?


    原來齊瀾喜歡他啊。


    齊瀾看著一臉恍惚的陸霆,趁熱打鐵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你現在坐在我的泰迪熊上麵,就是我的人了。”


    因為這句話,陸霆立刻迴神,他滿臉通紅地說:“你才是我的人。”


    齊瀾見陸霆跳了坑,含笑應了:“嗯,我是你的人。”


    陸霆第一次見齊瀾這麽好說話,他摸了摸自己坐著的泰迪熊,理直氣壯道:“你是我的人,所以贏來的東西都要給我。你所有東西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齊瀾也不反駁,笑意吟吟:“是你的。”


    陸霆強行維持著表麵的鎮定,雖然他心裏已經湧起驚濤駭浪了,而且興奮到想跳起來轉個圈,可他難得壓齊瀾一頭,實在不想自己丟掉這個優勢。


    反正有個詞不是叫做恃寵而驕嗎?


    他揚了揚下巴,好看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像是魅惑人心的妖孽,語氣勾人:“那我允許你追求我了。”


    此刻,單純的陸霆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掉進了一個怎樣的巨坑,深到爬都爬不出來的那種坑。


    猛獸捕獵之前都是趴著的,無論之前趴了多久,隻要它跳起來那刻,獵物就不可能再逃脫。


    在齊瀾眼裏,陸霆此刻還穿著古堡惡魔裝,頭上戴著的惡魔發箍一閃一閃的,看起來傲嬌又可愛。


    潛藏內心二十年的情感一夕爆發,齊瀾實在沒有忍住,他上前親了親陸霆的額頭,語氣溫柔似水:“遵命,我的小惡魔。”


    微涼的唇和額頭觸碰到的這一秒,仿佛有一股電流在兩人之間流竄開來,電流從尾椎骨升起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終勾動起心底酥麻的癢意。


    陸霆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點點升溫,他一個激靈就抬手把額頭捂住,譴責聽起來毫無威懾力:“你、你怎麽能擅自親我!”


    齊瀾含笑站起來,他的視線重新在這個掛滿了自己照片的房間掃了一遍,走到房門前開了門。


    即將離開之前,他停住腳步,含笑的語氣透著幾分寵溺:“晚安,我的小惡魔。”


    直到房門被關上,齊瀾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陸霆還是覺得額頭發燙。


    他看了看自己身下坐著的泰迪熊,又看了看自己手邊的袋子,最後看了看自己貼滿房間的照片,忍不住捂臉長歎一聲:“齊瀾瘋了,我也瘋了。”


    雲暮第二天早上下樓的時候,第一時間發覺了陸霆和齊瀾兩人之間奇特又曖昧的氛圍,感覺空氣裏都是粉紅色的泡泡,欲語還休,情意綿綿。


    她忍不住看了看陸霆和齊瀾兩人的腰,想判斷到底是誰在上麵。


    雖然她覺得陸霆應該是受,但情況沒有真正確定,誰又知道結局呢?


    最終雲暮什麽也沒判斷出來。


    她覺得不是因為自己看不出來,而是他們的確沒做什麽。


    她覺得有點震驚,昨天陸霆和齊瀾鬧出那麽大動靜,沒想到什麽也沒發生。


    雲暮坐下來吃早餐,發現陸霆一直對自己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齊瀾的手藝也沒辦法讓她繼續保持良好的胃口了。


    於是她直接開口問道:“兒子,你想說什麽?”


    陸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齊瀾現在是我的人。”


    “恭喜恭喜。”雲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所以呢?”


    陸霆指了指雲暮正在吃的早餐:“我男人做的早餐,隻能給我吃。”


    雲暮:“……”


    她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麽叫做無言以對的感覺,現在終於明白了。


    但到了嘴裏的東西,再讓她吐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雲暮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個假笑,試圖跟陸霆講道理:“兒子,你不能有了男人就忘了爸爸,爸爸也是需要被孝敬的。”


    陸霆的臉色很嚴肅,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我孝敬可以,我男人孝敬不行。這樣吧,現在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雲暮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在美食麵前毫無尊嚴,她深深為自己昨天的興奮後悔。


    昨天興奮一時爽,今天被嗆火葬場。


    她點點頭,像個年過半百的老父親:“好吧,我明白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她還能怎樣,還不是像個稱職的爸爸把陸霆原諒。


    淩君玄恰好在這時候下來,他剛坐到雲暮身邊,就聽見雲暮對他說:“我打算學做飯了。陸霆和齊瀾在一起了,所以這頓早餐以後,陸霆再也不讓我吃齊瀾做的飯,估計也不會讓你吃。”


    淩君玄見到雲暮一副為了失去的美食而難過的樣子,忍著笑摸了摸她的頭發道:“沒關係,以後我做給你吃。”


    雲暮幽怨的眼神飄過來:“你做的能有齊瀾做的好吃嗎?”


    “可以的,沒什麽是不能學的。”淩君玄親了親雲暮的額頭:“我今天去公司把最近的事情收尾,明天帶你去帝都轉轉,參加那邊的賽車比賽。”


    終於要去帝都了!


    因為之前淩君玄沒有主動跟她說,於是她也沒有提,而是全身心放在遊樂園裏的玩樂上。


    而現在淩君玄提出了這個事情,雲暮立刻想到自己之前和陸霆做的約定,馬上開口道:“既然陸霆和齊瀾也是車隊成員,那帶著他們一起去怎麽樣?”


    不過是順帶而已,而且陸霆和齊瀾既然在一起了,也不會變成兩個電燈泡打擾他們相處。


    於是淩君玄直接點點頭答應下來:“可以,我會讓人多訂兩張機票,再安排一下那邊的酒店,明天我們四個一起過去。”


    淩君玄吃完早餐就出門了,而雲暮三人則繼續留在別墅裏。


    因為昨天已經購買了係統001的遊戲巔峰服務,剛剛又完成了帶陸霆和齊瀾去帝都的承諾,於是雲暮立刻就想開始自己的遊戲主播生涯。


    然而因為淩君玄在各方麵加緊了處理的速度,導致他們也要加班應對工作,所以得先把幾個程序做完才能玩遊戲。


    雲暮也不催他們,就在旁邊看著兩人打代碼,雖然覺得頁麵複雜到她根本看不懂,可她並不覺得無聊。


    會編程的人實在太厲害了吧。


    陸霆和齊瀾終於完成任務以後,陸霆見雲暮對這方麵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出聲問了一句:“你想學?”


    雲暮點點頭:“我想試試。”


    二十分鍾以後,雲暮放棄了,她擺擺手拒絕了陸霆的再一次教導:“兒子,我領會到一個道理。”


    陸霆斜睨她一眼:“學不下去就算了,不要折磨自己?”


    雲暮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女人也許會欺騙你,兄弟也許會背叛你,但編程不會,編程不會就是不會。”


    這一語雙關也是絕了。


    齊瀾在一旁微笑著安慰道:“沒關係,雲暮你在其他地方已經足夠強。”


    雲暮看了看齊瀾,提議道:“那我們現在開始做遊戲直播?”


    她昨晚已經把直播賬號申請好了,因為係統001掃描了一遍,發現直播平台的簽約合同基本上都有一堆坑,所以建議她不要簽約。


    反正不簽約也能擁有收入,隻是沒有更多的推薦和包裝推廣而已。


    陸霆拿起手機:“玩絕地求生吧,要我借個賬號給你嗎?”


    雲暮也拿出手機說:“不用,我昨晚已經注冊了新賬號,現在已經十幾級了。其實我比較想玩王者榮耀,因為要讓你看看爸爸逆襲的樣子。”


    其實是係統001批量為她在各個遊戲裏都創建好了賬號,並且完成了一係列的新手指引。


    陸霆嗤笑一聲,似乎對雲暮玩王者榮耀的水平敬謝不敏,他懶洋洋地說:“行,那你可不要讓我男人去救你,他隻能保護我的。”


    陸霆現在一口一個“我男人”,雲暮正想對他翻個白眼,自己的手機就因為來了個電話響起來。


    雲暮的指尖一劃,接聽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手機裏馬上傳來帶著蘿莉音的女聲:“我是淩君玄爸爸親口定下的兒媳,我看到你和淩君玄在遊樂園的照片了,你願意和我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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